第51章 大时代
时间仿佛按下了快进键，尤其是在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全力冲刺的时候。《看不见的客人》的拍摄进度一日千里。瑞安·雷诺兹和安妮·海瑟薇都是经验丰富的演员，在陈然清晰的指导和剧本的强大逻辑支撑下，他们的表演渐入佳境，几场关键的对手戏火花西溅，连监视器后的陈然都看得暗自点头。
剧组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从灯光、摄影到道具、场记，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效率高得惊人。好莱坞的工业体系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只要资金到位，导演思路清晰，执行力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随着最后一场室内戏的最后一个镜头顺利拍完，陈然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对讲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OK！Cut！ Pass！ 《看不见的客人》，正式杀青！”
片场先是一片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工作人员们互相拥抱，脸上洋溢着完成工作的喜悦和轻松。瑞安走过来，给了陈然一个用力的拥抱：“， it's been amazing！ Seriously， one of the best sets I've been on.”（陈，这太棒了！说真的，这是我待过的最好的剧组之一。）
安妮·海瑟薇也笑着走过来，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真诚的欣赏：“Yes， . Your script is brilliant， and your dire… precise. Thank you for this opportunity.”（是的，陈。你的剧本太棒了，还有你的指导……精准。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她顿了顿，补充道，“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去a看看，听说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瑞安也立刻附和：“Yeah， t me in！ Maybe we catch a Lakers game… oh wait， wrong try. Haha！ But seriously， let us know when you’re free， we’ll fly over.”（对，算我一个！也许我们可以看场湖人队的比赛……哦等等，搞错国家了。哈哈！不过说真的，等你方便的时候告诉我们，我们飞过去。）
陈然脸上露出客套而温和的笑容，一一回应：“随时欢迎。天朝的好东西确实不少，到时候一定带你们好好转转。”他心里清楚，这种客套话多半是场面上的，好莱坞明星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真要抽出时间飞越大半个地球来玩，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番好意他心领了。
简单的杀青宴后，剧组人员各自散去。陈然没有过多停留，他让制片团队处理后续的收尾工作，自己则带着拷贝好的所有拍摄素材，登上了返回京城的飞机。
万米高空之上，舷窗外是深邃的夜空和点点繁星。飞机的引擎发出低沉而平稳的轰鸣，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陈然靠在宽大的座椅上，闭目养神，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好莱坞的这次试水，比预想中要顺利得多。剧本扎实，演员给力，拍摄过程也基本没出什么幺蛾子。接下来就是回国后的精剪、配乐、调色……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细细打磨。柏林电影节在明年二月，时间不算宽裕，他必须抓紧。
除了《看不见的客人》本身，更让他在意的是这次行程中得到的讯息——张一谋的《十面埋伏》，以及即将到来的2005年华语电影市场的“神仙打架”。
冯小刚，周星池……这些名字在他脑海里盘旋。他仿佛己经能嗅到那场票房大战前夕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味。
自己手里现在有什么牌？《看不见的客人》如果能在柏林有所斩获，甚至在海外市场取得不错的票房，那无疑会大大增加他的声望和话语权。但这还不够。
国内市场这块大蛋糕，他不可能只看着别人分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目光透过舷窗望向下方连绵的云海，眼神深邃，像是在这片混沌中寻找着清晰的路径。
飞机平稳落地，熟悉的京城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深秋特有的微凉。陈然没有让公司派车，自己打了辆车，先回了趟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
屋子里很干净，显然有人定期来打扫。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感受着久违的宁静。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既有温馨，也有失去双亲后的孤寂。每次回来，心情总是有些复杂。
他没有过多停留，拿出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杨幂那带着独特小奶音和京腔的嗓门立刻传了过来：“喂？哪位啊？哟，陈大导演，您老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您乐不思蜀，要在好莱坞找个金发大妞儿呢！”
陈然失笑，这丫头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但语气里的那份熟稔和亲近却让他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不少：“刚下飞机，你在家吗？”
“在家呢，还能在哪儿？等你回来等得花儿都谢了！”杨幂在那头哼哼唧唧，“我跟你说啊，这几天我可发现了一好地儿，德云社！郭德纲于谦那相声，绝了！等你回来，我非得带你去听一场不可，包你满意！”
“行，听你的。”陈然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现在过来找你？”
“麻溜儿的！赶紧过来！正好我妈买了你爱吃的稻香村点心，再晚点儿就被我吃光了！”杨幂在那头催促道，声音里满是雀跃。
挂了电话，陈然拿起车钥匙，驱车前往杨幂家。
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侧脸上，暖洋洋的。路边的银杏树叶己经变得金黄，偶尔有几片随风飘落，像翩跹的蝴蝶。
他心里那点回国后的复杂情绪，似乎被杨幂几句咋咋呼呼的话语冲淡了不少。他开始有些期待见到她了，期待她那张扬的笑容，期待她带着京腔的调侃，甚至期待她偶尔蹦出来的那些带点颜色的小段子。
车子在杨幂家小区门口停下。陈然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地从单元门里冲了出来。
杨幂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下面是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明艳动人。她看到陈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看到主人的小狐狸，几步就冲到了他面前。
“可以啊陈然！”杨幂上来就没轻没重地捶了他一拳，仰着小脸，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去了一趟美利坚，人模狗样的，看着是比以前洋气了点儿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