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张导的探班
得益于两位主演打了鸡血般的状态，以及伊莎贝拉·罗西这位老戏骨稳定如磐石的发挥，《看不见的客人》剧组的拍摄进度堪称神速。原本预计需要三个月的拍摄周期，按照现在的势头，很可能两个半月就能杀青。
陈然对此乐见其成。高效意味着成本的节省，也意味着他能更快地投入到下一部电影的筹备中去。更重要的是，演员们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好，那种彼此试探、怀疑、拉扯的张力，在镜头下纤毫毕现，常常让监视器后的陈然都感到一阵寒意。
安妮·海瑟薇和瑞安·雷诺兹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化学反应。镜头前，他们是互相算计、步步紧逼的对手；镜头外，他们交流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不再是最初那种礼貌而疏离的同事关系。虽然大部分交流还是围绕着剧本和角色，但偶尔，也能看到安妮被瑞安某个冷不丁的冷笑话逗得花枝乱颤，虽然下一秒瑞安可能又恢复了那副“我什么都没说”的酷哥表情。
陈然看在眼里，并不干涉。演员之间的良好互动，对电影本身总归是好事。只要他们能分清戏里戏外，别真搞出什么办公室恋情就行——虽然以瑞安那己经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女友斯嘉丽·约翰逊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夜深人静，酒店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轻响。陈然正在回复几封来自国内的邮件，处理一些公司事务。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那个熟悉的昵称——“小狐狸”。
他按下接听键，那边立刻传来了杨幂带着几分慵懒和北京腔调的声音：“喂？陈然儿，干嘛呢？没打扰你好事儿吧？”
陈然失笑，靠在椅背上，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能有什么好事儿？刚收工回来，处理点邮件。你那边怎么样？不是说今天有广告拍摄吗？”
“拍完啦！”杨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又带着点小抱怨，“累死本姑娘了，摆了一天笑脸，脸都快僵了。哎，我说，你那边是不是美女特别多啊？安妮·海瑟薇漂亮不？有没有趁机揩油？”
陈然揉了揉眉心，对于杨幂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虎狼之词”己经习惯了。“别瞎说，人家是专业演员，我也是专业导演。”
“切，专业导演就不会看美女啦？”杨幂哼哼唧唧的，“我可跟你说啊，陈然儿，你要是敢在外面乱搞，被我知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首接杀过去，把你那什么…嗯…咔嚓了！”
虽然知道她是开玩笑，但陈然还是能听出话语里那点真实的醋意和紧张。他放柔了声音：“放心吧，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想别的。你呢？最近怎么样？学校那边课程还跟得上吗？”
“还行吧，就是有点想你。”杨幂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这甩手掌柜，把我一个人扔在国内，自己跑去好莱坞风流快活。”
“快了，这边进度很快，顺利的话，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回去了。”陈然安抚道，“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礼物就算了，你回来就行。”杨幂顿了顿，又恢复了些精神，“对了，跟你说个事儿。张导，张一谋导演，昨天去你们那儿探班了？”
陈然有些意外：“嗯？你怎么知道？”
“废话，国内新闻都快传遍了！说张导的《英雄》昨天在北美上映，票房还不错，然后就顺道去你剧组了。可以啊然哥，面子够大的啊，张导都亲自去看你。”杨幂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
陈然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昨天下午的情景。张一谋的到来确实引起了剧组一阵小小的骚动。这位在国内电影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穿着简单的夹克，带着标志性的笑容，他俩之前在研讨会见过一次，张一谋和陈然的父亲陈建国是老相识，对陈然自然也多了几分亲近。
他跟韩三评一样，属于那种气场很强的人，但对着陈然时，态度却很温和。陈然也恭喜了《英雄》在北美的上映，虽然首日票房数据还没完全出来，但前期的口碑和点映反响都相当积极。
“你小子，不声不响就在好莱坞站稳脚跟了。”张一谋拍了拍陈然的肩膀，目光扫过片场忙碌的景象，眼中带着欣赏，“这摊子铺得不小，演员也都演技不错，行啊！”
陈然谦虚了几句，询问了《英雄》的情况。张一谋摆摆手，笑道：“还行吧，就那样。对了，我跟你说，我下一步片子，也打算在这边取点景。”
“哦？张导有新计划了？”陈然心中一动。
“嗯，《十面埋伏》，古装动作片。”张一谋也没瞒着，“离你这儿不远，有个竹林很不错，打算去看看。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麻烦你小子帮帮忙。”
“张导您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陈然立刻应承下来。
送走张一谋后，陈然站在原地，心里却开始活泛起来。
《十面埋伏》……
他记得很清楚，这部电影会在明年，也就是2004年上映。而同样在2004年下半年，国内电影市场将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神仙打架”。
张一谋的《十面埋伏》，冯小刚的《天下无贼》，还有那位喜剧之王蛰伏三年磨砺出的《功夫》……
这三部电影，几乎是华语电影商业片黄金时代的开端，每一部都票房口碑双丰收，首接将当年的电影市场推向了一个高潮。
想到这里，陈然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现在身处好莱坞，拍摄着一部面向国际市场的悬疑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忽略国内这片沃土。
相反，正是因为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和资源，他才更清楚地知道，未来的机会在哪里。
这场即将到来的华语电影大乱斗，他是不是也能掺和一脚？
或许……他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陈然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就像刚才瑞安·雷诺兹在戏中接到勒索电话时的动作一样，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深不见底的思索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好莱坞的牌桌他要坐稳，国内的市场，他同样不想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