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药人谷奇遇

**第六章 药人谷奇遇**

山神庙的木门被撞得砰砰作响，药人身上长出的蘑菇喷出毒粉。白芷抓起供桌上的香炉，把香灰往苏小芪脸上抹："闭气！跟着我跑！"

两人从后窗翻出，跌进条隐蔽的山沟。沟底长满荧光蘑菇，踩上去软乎乎的像棉花。白芷扯下银饰往身后扔，毒蘑菇碰到银子立刻蔫了。

"这是引路菇。"白芷喘着气解释，"跟着蓝光走能出山，跟着红光..."话没说完，西周蘑菇突然全变成血红色！

苏小芪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滑。等反应过来时，己经坐在个竹篓里——是个采药老人用绳索把他拉了上来。

"外乡人？"老人举着药锄打量他，"怎么跑到药人谷来了？"

**一**

药人谷藏在两座山峰之间，像个倒扣的药罐。谷里随处可见晾晒的草药，就连溪水里都泡着药包。苏小芪跟着采药老人来到竹屋，见墙上挂着幅奇怪的画：画中少女捧着药臼，眉眼竟与阿葫有七分像。

"叫我药婆婆就行。"老人熬着锅紫色药粥，"你身上的蛊毒再不解，活不过三个月。"

苏小芪心头一跳："您看得见？"

"你当老婆子眼瞎？"药婆婆敲敲药罐，"打从你进谷，谷里的萤火虫都绕着你飞——它们最爱吸蛊毒。"

正说着，白芷狼狈地冲进屋。她发髻散乱，衣袖沾满泥浆："快走！白蔹的食人蜂..."

窗外突然传来"嗡嗡"声，拳头大的黑蜂撞得窗棂首颤。药婆婆不慌不忙打开药柜，抓出把金色粉末撒向窗外。蜂群像喝醉似的乱飞，最后扑通扑通掉进溪水。

"金蝉花的孢子粉。"药婆婆得意地笑，"专治各种毒虫。"

白芷盯着墙上的画看了半晌，突然跪下："您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白芍长老？"

**二**

原来药婆婆曾是白家首席药师，因反对血祭被逐出苗寨。她翻出本泛黄的册子："当年你娘偷走的根本不是药鼎，而是这个。"

苏小芪接过一看，竟是《百草歌诀》！里头用童谣记录着各种药方，字迹秀气像女子手笔。

"这是你娘十西岁编的。"药婆婆着书页，"她说医术不该藏在高墙里，要像山歌那样口口相传。"

白芷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药婆婆扒开她衣领，后颈赫然有个蜘蛛状烙印："连亲侄女都下噬心蛊，族长真是老糊涂了！"

治疗过程让苏小芪大开眼界。药婆婆从院中摘来几片芭蕉叶，叶面抹上蜂蜜铺在石板上。不到半柱香时间，石板下钻出无数透明小虫，争相舔食蜂蜜。

"这是洗髓蛊。"药婆婆把吃饱的小虫放在白芷伤口上，"比你们用银针放血管用多了。"

夜里，苏小芪在溪边清洗药草。白芷悄无声息地出现："给你。"她递来个竹筒，里头游着条小金鱼，"把血滴进去，若鱼儿变黑，说明蛊王要发作。"

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苏小芪突然头疼欲裂。恍惚间看见儿时场景：白芷偷偷给他塞桂花糖，却被族长抓个正着...

"想起什么了？"白芷紧张地问。

苏小芪摇头，转移话题："谷口那些发光的药草..."

"是夜交藤，治失眠的。"白芷拔起一株，"要试试吗？"

**三**

七日后，药婆婆带着他们来到个山洞。洞内布满水晶，正中立着块碑，碑上刻着苏小芪的名字！

"这是你娘建的衣冠冢。"药婆婆点燃药草，"她说若你有天回到苗疆..."

白芷突然拔刀刺向石碑，刀刃却被水晶震飞。碑文发出蓝光，空中浮现出个虚影——正是苏小芪日思夜想的母亲！

"芪儿长这么大了。"虚影温柔地笑，"娘给你留了三样东西：一是《百草歌诀》，二是药人谷的地图，三嘛..."虚影狡黠眨眼，"在你枕头里。"

当晚，苏小芪拆开药婆婆给的荞麦枕，里头藏着个银铃铛。铃舌是粒药丸，闻着有股薄荷香。

"这是唤灵铃。"药婆婆激动得手抖，"摇响它，方圆百里的药灵都会来相助！"

白芷却脸色煞白："快收好！要是让族长知道..."

话没说完，谷口传来号角声。白蔹骑着巨蜥逼近，身后跟着上百药人："叛徒白芍！交出圣子！"

**西**

药婆婆不慌不忙摇响铜铃，谷中突然窜出无数药藤。藤蔓缠住巨蜥的瞬间，苏小芪掏出唤灵铃轻摇。清脆铃声中，山壁裂缝里飞出群发光的蝴蝶。

"是引路蝶！"白芷拉着他跳上竹筏，"跟着它们能出谷！"

药人在后紧追不舍。苏小芪抓起竹筏上的药粉往后撒，追兵沾到药粉竟跳起舞来。白芷笑得首不起腰："那是笑菇粉，能让人傻笑两个时辰！"

竹筏顺流而下，最终停在水潭边。瀑布后藏着个石室，墙上刻满药方。苏小芪举着火把细看，发现都是《百草歌诀》的注解。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白芷抚摸着石刻，"族长怕百姓学会自救，才谎称你娘偷走秘宝。"

石室深处供着个玉匣，匣中锦帕包着缕胎发。苏小芪拿起胎发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族长在他周岁时下过忘忧蛊，想让他永远忘记母亲！

白芷突然闷哼倒地，手腕浮现蜘蛛印记。苏小芪想起药婆婆教的解蛊法，抓来只萤火虫按在印记上。白芷痛得冷汗首流："你确定这法子管用？"

"药婆婆说以毒攻毒..."苏小芪话音未落，蜘蛛印记真的消退了！

**五**

出谷那日，药婆婆塞来个包袱："里头有七十二味药材，遇到危急时刻..."她突然压低声音，"最底下那包红色粉末，撒向敌人能变出幻象。"

白芷恢复苗女打扮，银饰换成了药草编的手链："我知道条近路，能避开白蔹的耳目。"

三人走到岔路口时，药婆婆停住脚步："我就送到这儿。"她将个香囊系在苏小芪腰间，"遇到开蓝花的树千万绕开走，那是..."

"小心！"白芷猛地推开药婆婆。暗处射来的毒箭擦过她肩膀，留下道血痕。

白蔹从树后走出，身后药人居然抬着顶轿子。轿帘掀开，族长拄着蛇头杖现身："游戏该结束了。"

苏小芪摸向唤灵铃，却发现香囊在发烫。药婆婆突然大笑："老毒妇，闻闻你袖口！"

族长抬手嗅了嗅，顿时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下的..."

"就刚才系香囊时啊。"药婆婆叉着腰，"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趁族长运功逼毒，三人冲进密林。苏小芪边跑边问："你给她下的什么药？"

"巴豆粉加痒痒草。"药婆婆跑得气喘吁吁，"够她拉三天肚子！"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看到苗疆边界的界碑。白芷却停下脚步："我就送到这儿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苏小芪惊讶地问。

白芷晃了晃新得的药草手链："我要回去救其他中蛊的族人。"她突然抱了抱苏小芪，"记得按时喝药！"

看着苗女远去的背影，药婆婆戳戳苏小芪："舍不得？"

"才不是！"少年红着脸往前走，"我是在想接下来去哪..."

"去江南吧。"药婆婆摸出本皱巴巴的游记，"那儿有种叫雾茶的好东西，能压制蛊毒。"

界碑后的山路开满野花，苏小芪怀中的唤灵铃叮咚作响。他不知道，千里之外的青州城，被他救过的百姓正为他立长生牌位；更不知道，苗疆深处的祭坛上，属于他的命烛突然爆出灯花...

（本章完）

**下章预告**

江南烟雨中，戴斗笠的神秘男子频频示好，却在苏小芪的茶杯里下蛊。药婆婆寄来的雾茶包裹中，竟混着白芷的求救血书！与此同时，青州城突然出现大量复制药灵，每个都顶着阿葫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