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被浓重的夜色浸透,呼呼吹动的冷风搅得树枝摇来晃去,发出的嘈杂声音令人心慌闷堵。
房间里的时钟滴答了很久,久到云清知再一次沉沉睡去。
穆印桥扒开他额前汗水浸湿的头发,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
他沉默地看了许久,帮他掖了掖被角。
前世今生……
如果真的有前世,云清知,你又是怎么死的?
又为什么来这里?
第二天一早,穆印桥带云清知去学校。
云清知去上课,他刚把昨天搜集到的资料整理好,就接到主任的电话。
还没到办公室门口,远远地就听到女人的怒骂。
“调查什么调查,你看看我儿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他这脸!这头!流了这么多血,万一有什么后遗症,谁负责!”
“这事儿摆明了就是那个学生故意伤人,就应该记大过给处分,一头黄毛,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这种学生留在学校里也是祸害!”
“你父母呢,出了这种事情你父母都不过来吗!一家子都没教——”
“不好意思,”穆印桥敲了下办公室门,打断女人的话语,“我来晚了。”
他走过去在云清知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清冷的目光平静的落在女人身上,“请问您刚才想说什么?”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甚至没有带多余的情绪,蒋睿妈妈莫名觉得心中一紧,没敢再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倒是蒋睿看到来人时,就己经瞠目结舌,“穆、穆教授?”
穆教授是云清知的家长?!
这怎么可能呢!
穆印桥扫了蒋睿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我是云清知的家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沟通。”
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穆教授,是这样——”
“就算你是他们的教授,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绝不会让步,云清知打伤我儿子是事实,我要求十倍赔偿医药费并且开除云清知!”
主任讪笑道:“蒋睿妈妈,该赔偿的一定会赔偿,但是这——”
穆印桥:“应该开除的,是你儿子。”
嘭——
女人手里的杯子重重砸在桌上,怒目圆睁,“你说什么!凭什么开除我儿子!”
蒋睿头上包着纱布,急切道:“教授你不能因为你和云清知的关系就偏袒他啊,受伤的明明是我,凭什么开除我,这不公平!”
女人指甲几乎要戳到云清知脸上,“他这副样子就应该被开除,没一点学生样,就是个害群之马,谁知道私底下干过多少欺负人的事!”
蒋睿母子越说越激动,尤其是蒋睿他妈骂着骂着连穆印桥也要骂进去,云清知听不下去,正要上前,一只手横跨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动作。
他转头看向穆印桥,穆印桥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回去。
云清知面上叛逆,实际上还是很听太傅的话。
他乖乖站回原位,不知怎么,梗在心里的那点郁气似乎散了一点。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太傅,跟从前很是相像。
那些刻薄的言语似乎没对穆印桥造成任何一点影响,他只是微微扇动眼睫,漆黑深邃的瞳仁映照出对方扭曲的脸。
“蒋睿,上学期期末考,五门不及格,一门缺考。”
蒋睿霎时怔住,眼睛慌乱转动。
蒋睿妈妈也停住了话头,脸色难看,“少扯这些没用的,这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穆印桥:“确实没关系,不过二位似乎很擅长用外貌评判别人,我也只是在用成绩定论蒋睿同学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