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谎言一旦拆穿，一切都会崩溃
“哗——”幕布被掀起。
全场的灯忽然在那一刻也灭掉了。
在场的人立刻开始躁动不安，显然祁燃、顾义勋以及台上的张加愈都没有意料到现场会跳闸断电。
司清显然已经知道了是谁的杰作，她瞬时恢复冷静，急忙拉住顾义勋的手，不安地说：“义勋，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胸口有些痛。”
顾义勋反握着司清冰凉的手，眉头紧皱：“我用手机开光带你出去。”
黑暗中，祁燃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
只是几十秒，场内的灯光便恢复正常，季光贤看着混乱的现场中，司清被顾义勋搂着离开的背影，尽管顾义勋手上的动作令他不悦，但看见司然身份并未暴露，他才算放心地回望台上泰然处之的张加愈。
与此同时，台上那双乌黑的双眸也正不偏不倚地与他对视，没了温暖，尽是危险。
台上的画赫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果然是司清的画像：寒风中，她那双独特的异瞳审视着场内无数双无辜的眼睛。
“没事吗，现在好点了吗，要去医院吗？”顾义勋不安的手握着司清微凉的小手，一边加速开着车。
司清将手覆在顾义勋的手上，语气终于温柔：“没事，你慢慢开，可能就是一下断了电，室内空气有些闷，出来就好了，不用担心。”
顾义勋却不饶人：“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来。”
“……”觉得有些抱歉，司清索性将他握得更紧些，不再说话，但她心里却明白，张加愈的出现绝不是意外，还有祁燃那笃定的眼神也愈发清晰……
江汉东区酒店
“没事吗……没事就万幸了，让她好好休息吧。”祁燃挂了电话，审视着楼下闪着微光的夜景，“今天如果没有义勋，她大概不会那么快走。”
“意料之中，她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暴露自已五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张加愈对着那幅画像，喃喃道，“她变了不少，更成熟些了。”
“不过今晚的停电真是及时啊……”祁燃脑海中闪过那天夕阳下，季光贤似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余晖中亲吻他的玫瑰。祁燃的目光中尽是不悦。
张加愈望向窗外的景色，玩意甚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必上心。”
“所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现在季家知道你在江汉区了，我想你那位舅舅也很快就知道了吧。”祁燃转过身，目光如炬。
他的合作伙伴，的确另有他人，不过，并不是司律，而是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侄子，张加愈……
当年他从司律家碰壁，季光贤领命杀了他，可是季光贤并未对他痛下杀手，反而将他秘密送到张加愈藏身之处。那时的张加愈也不过是从家门逃出无处安身的可怜虫，吃住都很惨淡。
“我实在不懂，你这就算从你舅舅家逃出来，现在也并不一帆风顺！”祁燃看着张加愈的小房间里堆满的油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只是不知道，我除了一双废腿，还有什么……足够我夺回我的一切……”他的眼里没有光，连手边的油画颜色都那样暗淡。
“没用……”祁燃怒骂，随即起身，把他身边的油画布扯掉……然后愣在原地。
“你如果养好了就走吧，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张加愈不管他，只是继续画着画。
祁燃盯着画中的女生，女生神色自若，一双青蓝色的异瞳宁静地看着前方，身子倚在窗边，极为动人。
“你画上的……”祁燃拍拍张加愈的肩膀，“是她么？”
说着，祁燃将怀中祁煜寄来的明信片递到张加愈眼前。
明信片上，祁煜站在顾义勋右侧，嘴角含笑，顾义勋的目光却定格在他左侧的女孩身上。女孩静静站在顾义勋身边，青蓝色的异瞳宁静地望着前方，眼神中尽是笃定与温柔……
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轻轻晃动：“这是……”随后，张加愈的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她是谁？”祁燃当然记得那时让他印象深刻的女孩，但他想不到她能与张加愈和顾义勋两个人同时有关系。
“…你要顾家，我愿意帮你，你也要帮我。”半晌，张加愈开口，目光已不似刚才那般没有生机。
“搞垮你舅舅？”祁燃问道。
“不止……”张加愈望向油画中司清姣好的容貌，“我还要她。”
后来，祁燃开始和他合伙卖画，得到了一切艺术圈人的赏识，也赚到了钱，久而久之羽翼渐丰，两人准备向军火进发，而之前顾家要运送的货物，对方的买手，其实就是张加愈在背后操盘，不过这也很快让司律发觉，因此才会让司清里应外合劫走那批货物，也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我既然选择露面，一定是做好了打算。这次的拍卖会很成功，为我们在江汉区立足做足了准备，对外你只称与我不熟便可……对了，顾家不是要给你办接风欢迎？到那时我们在正式见面吧。”张加愈伸手着客厅里的画，那双异色的双瞳，略有深意地说。
“就怕那时候再有什么无关紧要……”祁燃挑眉。
“拔掉就是了。”加愈抿下一口红酒，悠悠然说到。
祁燃亦盯着那幅画，司清的双眸冷漠，他挑起眉：“你可知她似乎很在乎顾义勋？”
“有什么关系……”张加愈玩弄着，“谎言一旦拆穿，一切都会崩溃。”
夜晚
司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金叔那年的死，以及这么久下落不明的张加愈，她一时还想不到是什么让他发展这么快……还有，金嫂，她又在哪里……
“睡了吗？”正出神，门外探进来的身子打断了司清的思绪。
顾义勋看着灯光还亮，于是踱步进来，“我熬了点粥，起来喝点。”
“你？熬粥？”司清有些惊讶，急忙起身，两人坐在地毯上，粥的清香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顾义勋把勺子递给司清，得意洋洋地炫耀：“感动吧。我可不是轻易会给人下厨的人。”
“煤气关了吗？”司清认真地问，顾义勋认真的点头
“煮锅粥的锅有用水泡着吗？”司清认真地问，顾义勋认真的点头
“米是洗过的对吧？”司清认真地问，顾义勋似乎有些生气
“米里没有放什么盐啊，糖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吧？”司清憋笑着，面对神情僵滞的顾义勋，终于嗤笑出声来。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厨艺。”顾义勋一把夺过粥，不满地别过头。
司清嗤笑他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一般，明明工作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没有，我还没问完呀……”司清将粥拉回自已身前，又将顾义勋的手拉在自已眼前，“你煮粥没有受伤吗？”
顾义勋很快抽出手，略作无所谓地说：“没事没事，煮个粥又不是去杀人，能有什么事，你赶紧喝点。”
司清笑笑，乖乖将碗里的粥喝光，眼中一时起雾……
“…怎么了？”顾义勋试图将她从碗中拉起来，司清顺势将顾义勋拥进怀里，两个人相拥在昏暗的房间里，顾义勋无奈地笑笑，伸出手轻轻揉着司清的身子，安抚着。
“义勋，”司清眼底温柔，是从不示人的温柔，同样的，她也并不让顾义勋看见，“你是唯一一个，能给我家的感觉的人……”夜色温柔，“如果我们的遇见不是这样就好了……”
“傻瓜……”顾义勋有些动容，深锁眉头，“……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转天，顾家别墅
“怎么放了祁煜的鸽子？”顾老爷子坐在书房，四下里空无一人，诺大的书房只有顾义勋站在中央。
“我临时有些别的事情，所以……”
“混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吗。”顾老爷子冲顾义勋砸去一本书，他冷峻的额角渗出血来。
猩红刺目。
“我说过，那个苏清只能是你的手下，你的跟班，她只能保护你，绝不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苏清没什么想法，是我，是我在挑战我们之间的距离。”顾义勋泰然，双目冰冷地对上爷爷的怒目。
“好，很好……”顾老爷子抑制着心中的怒火，不愧是顾昀的儿子，这些话都仿佛余音在耳，顾老爷子愤然冲上前去，“你可是长本事了……滚。”
一声斥责，顾义勋冷漠地合上书房的门，扬长而去。
门后的祁煜担心地走出书房，搀扶着顾老爷子。
“爷爷您这样只会让义勋和您关系僵硬，而且只会让苏清和他更近，”祁煜端上一杯茶水，安抚着顾老爷子，“不如这样……”
幽绿色双瞳闪着微光，诱惑而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