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某高级酒店…
东区临海,夜夜笙歌,高楼下的夜海景醉的迷人,与窗外五彩斑斓的颜色不同,酒店高层的房间灯光温暖,正好可以在巨大落地窗前欣赏最美的夜景。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轻放在男人肩头,音色温柔。
男人不为所动:“你看这夜色,是不是和湾港区一样美?”
“加愈,金嫂交代过要照顾好你的,不要让我为难好吗?”女人将轮椅转过来,那张处事不惊的,略带冰冷的脸庞一脸恋恋不舍地样子。
“……你不该摘掉隐形。”加愈望着俯下身温柔的双瞳,冰冷地说。
女人的面相似曾相识,眉眼间像极了司清,只是双眸乌黑,像极了一对儿黑曜石。她微微发怔:“因…因为晚上了,一直戴着眼镜会不舒服所以……”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金嫂找她来时要求她每天都要戴上隐形,那双并不适合她的颜色,直到后来偶尔看到张加愈的画册,画里那个与她神似却双瞳异色的女生,那双冰冷又诱惑的双瞳,女人才彻底明白。
“明天。”加愈叹一口气,无奈着陷进柔软的靠背里,“我会让金嫂把你的费用结干净的。你走吧。”
女人很是委屈,她扑闪着双眼:“你不是说爱我吗?不是很多个夜晚都让我陪着吗……就因为隐形?”
张加愈睁开双眸,懒得看她乌黑的双眸,慵懒地将轮椅独自转回床边,“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自已走还是我帮你,你自已选。”然后,他将座椅后的枪拿出来放在腿上,在女人面前。
女人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夺眶而出的眼泪显然被此刻的张加愈吓到了。
张加愈,自从她被安排在他身边,她便心知肚明他不是一个简单的需要陪伴的男人,他的危险总在不经意间游走在她左右,而当枪拿出的那一刻,或许也意味着这份危险将永远消失了……女人不再争执,但在出门前开口:“……加愈,我是真的爱过你。”
门未关严,虚掩着,张加愈叹一口气,自嘲着摇摇头。
爱?他哪里还值得被爱,或者他哪里还顾得上谈爱。
顾孝之不知道听了祁燃什么话,竟然给司清打来电话让她这些天陪祁燃熟悉一下江汉区城中的环境和业务,顾义勋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地坐在餐桌前无味地吃着早餐。
手机震动:今天城中的拍卖会见——GX
司清虽不知为何季光贤如何知道今天的任务,但还是还到:收起你的那些把戏,干正经事。
光贤挑眉看看短信,嘴角上扬。
“我准备出门了。”司清束起长发,冲餐桌上一脸阴郁的义勋摆摆手。
“你求我,我就考虑载你去。”顾义勋丢掉面包,一边拍拍手一边一脸傲娇地扬起下颌。
司清被他逗笑:“顾少爷你还是好好工作吧,我请不起这么贵的司机。”
顾义勋懒洋洋走到司清身边,凑近她:“我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的。”顺势他也披上上衣,作势开门。
“义勋,”司清见他已经大步流星坐进车里,略显无奈,“顾先生知道了不会开心的。”她清清楚楚听见顾老爷子下令他不可以跟着,还说要他陪着祁煜去看什么不知名的剧院表演。
“祁煜不会说的。”义勋已经启动车子,目不斜视,“快上车。”
“怎么你也来了?”祁燃举着两杯咖啡,站在展厅门口,硕大的身子与两杯咖啡显然不是很匹配。穿着倒是放松很多,不像前几日的拘谨。
“哦,没什么事就跟着过来看看,你买的咖啡吗,谢谢。”没等祁燃拒绝,顾义勋已然将面前的咖啡夺来,牵着司清的手走进展厅。祁燃哑然失笑。
结果就是……
顾义勋兀自跟在祁燃和司清身后,一个人端着两杯咖啡悻悻地无聊的走,理由就是司清不得不考虑顾老爷子的安排,所以只得耐心给祁燃讲解。
“想知道顾爷爷是怎么会找你陪我的,对吗?”祁燃微笑着看着今日状态还不错的司清,那晚的愧疚似乎减轻了一些。
“我并不好奇你跟爷爷说了什么。”司清四处张望,没有看见季光贤的身影。
“就当是那晚的赔罪吧,可能是吓到你了。”祁燃似乎眼神有些严肃,“所以今天我会送你一份你意想不到的礼物。”
司清望向祁燃,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情:“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喜欢惊喜......其实今天的拍卖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拍卖得来的款数会用来做公益,所以顾先生可能是想安排你来这里展露一下头脚,以后交涉会方便一些。”司清接过祁燃递过来的拍卖宣传册,司清低头看着今日的拍品,目光立刻聚焦在参会名单,季家,祁家,顾家……有些意外,司清看见名单的最后一排:
Jiayu Zhang.
祁燃似乎一脸意料之内地看着司清的表情。
司清微怔,以至于忽略了身边搬运东西的工作人员正抬着巨大的珊瑚石往展厅里走。
“小心。”祁燃机敏着将身外的司清拉进自已怀里,将她的头用宽厚的手掌护住,巨大的珊瑚石擦蹭着他柔软的肌肤,顾义勋稍晚一步。
手中的宣传册飘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司清缓过神,抬头看着祁燃一双的杏眼——距离有些暧昧。
“对不起,对不起,没受伤吧?”身后的工作人员停下来询问。祁燃率先望过去,又摆摆手,工作人员们不再游说。
顾义勋将一切尽收眼底,将手中的咖啡随手丢进垃圾桶,巨大的声响撞开了司清与祁燃半僵持的拥抱。
“谢谢。”司清并没有多想,只是一直在想着请柬上的名单。
顾义勋走过祁燃身边,将他的手臂从司清腰间蛮力搬下来:“拍卖马上就开始了,我们进去吧。”语毕,顺势搂住司清的腰,居高临下地,声音温柔:“你在想什么?”
祁燃倒也不生气,笑着将发红手背藏在身后。
“没什么,这次拍卖会……我看有些不认识的名字出现在这里了,有些好奇。”司清略显慌张,“快开始了,祁少爷我们进去吧。”
祁燃点点头,跟着两人坐进会场。
暗光中,司清终于看见靠近前排的季光贤。混乱中,他挥挥手中的邀请函,与司清微笑着,然后安下心坐下去。
司清微笑着回应,顾义勋将她转晴的神色尽收眼底,那个瞬间,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防备。顾义勋扶着她坐进座位,神色悲伤。
“首先欢迎各位世界精英来参加这次的爱心慈善拍卖活动……”主持人待大家安静,缓缓开口,在这次拍卖会中我们会将所得善款用于公益爱心事业,另外最终我们会请出这次拍卖会的主承办方,他也会在现场拍卖一幅作品用于公益事业。首先先请……”
物品一件一件过,顾义勋沉默地坐在司清身边,温热的手只握着司清微凉的手,她的手很瘦,掌心甚至有握枪很久留下的残茧,义勋总是想将她握得更紧些,不让她觉得不安稳。
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让司清在暗光下微微露出微笑:“我没事。”
祁燃瞥见义勋的手,坐在座位上目光深沉,他偏过头对司清耳语,“最后那个作品,我想拍来送给你。”
司清偏头,与祁燃对视,他目光笑意更浓。
“祁少爷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些拍品,看来这次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司清神色冷淡。
祁燃略带挑衅,“苏小姐大概还不知道,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大概会让你大吃一惊吧……比刚刚还意外,还惊喜……”
司清似乎意识到什么,此时前面的拍品已经拍卖完成。
“感谢大家的倾力相助,我想有大家的一言一善,那些孩子们都能重获健康。拍卖会到此,还有最后一件拍品,这件拍品虽不如前面富丽堂皇,却据说是我们主办方最得意的一幅收藏,众所周知,这次的拍卖会主办是在江汉区初露头角的张先生,相信他一定有很多想和在座各位讲的内容。话不多说,下面有请我们这次慈善拍卖晚会的主办方,主办人,也是我们这次最后一件拍品的主人公出场,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四散起掌声阵阵,季光贤在台下紧盯着舞台幕布后的人,双目冰冷。
顾义勋也欠欠身,似乎很是好奇台上这位“主办人”。
司清的脊背发凉,眉头微蹙。
祁燃闪烁着双目,胸有成竹地望向舞台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舞台前。
一幅画,随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男人,在礼仪小姐的帮助下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轮椅上的男人温润如玉,浅浅微笑,一些腼腆,羞涩与紧张,瞬间激起了座位中一些富家小姐的心。他怀抱里的画用幕布虚掩着,五指修长地紧紧抱着,似乎是很宝贝这幅画一般。
顾义勋不禁好奇地打量起台上的男人,年轻,双目清澈乌黑,清瘦,微笑时温润细腻,表象的皮囊着实为他的形象加分。
司清的手慢慢收紧,金叔的死仿佛还在昨日一般,在她眼前铺染开。
季光贤露出一阵不可名状的神情,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他盯着那幅画,一股不安逐渐渗透他每个细胞,他急忙起身,身后的司清左右两边均是敌人,使他一时无法入手……
“大家好,我是这次慈善拍卖的主办人,张加愈。”声音一起,“正如大家所见,我是个残疾人…但我并不想用这个乞求大家的同情,更不是想让大家为我捐款。”
台下笑,司清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我想让每个像我一样的孩子们,都免受我这样的伤害,让他们,恢复健康。”
发言简洁,却那么富有理性而掷地有声,台下立刻想起轰鸣的掌声。
“这幅画虽然不是什么名作,但是却是我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的支撑。是她,让我有了想要振作起来,努力的勇气……”张加愈对着台下微笑,似乎只对着司清一般,似乎他已经准确地锁定了她的位置一般。
主持人配合地将画放在架子上,“说得我真的很好奇,是怎样一幅作品,能够给张先生这么大的力量,以及又是怎样的决心,让您愿意捐出这幅作品呢?”
“因为......我想我很快就会拥有画中的人了,所以,以后应该不会再需要这幅画了。”他笑得温柔,在场的女生都能看得出幕布后的画应该是他的情人了。
只有司清,过往种种欺骗,都让她不寒而栗,也只有司清,可以看穿他微笑下的邪恶与不堪。
主持人接话道:“看来张先生好事将近啊,那真是双丰收呀!我先提前恭喜张先生了,那么我们就一起看看这幅画究竟是怎样的,然后......希望大家都能为慈善事业贡献一点自已的力量!接下来,请礼仪小姐揭下幕布。”
司清的手握着顾义勋的手,逐渐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