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去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没事了……”光贤看她逐渐在怀里冷静，才轻轻抚摸着司清的背脊，安抚着……等到司清逐渐平静下来，光贤将司清横抱起来，她瘦的几乎没有重量，司清想挣扎出去安葬高兴，却被光贤用身体堵住，光贤在她耳边低语：“嘘嘘……听我的建议现在你最好不去看高兴，我带你回房间，洗个澡吹干头发好好休息。相信我，我来处理好它。”像哄小孩子，他此刻的耐心完全不同于训练场上那个杀伐果决的季光贤，“你房间是哪个？”

司清指指二楼，从适才的浑身的颤抖冰冷到恢复理智，司清终于体验到季光贤温暖的怀抱，只一瞬间，她竟然有些贪恋这温暖的胸怀。季光贤环抱着她，完全用身体绕过高兴，堵住她那双依然泛着泪光的双眼。

打开灯，关好门，光贤放下司清：“可以好好洗漱吗？”

司清不说话，将自已埋在被子里，轻薄的羽绒被包裹着司清颤抖的身体。光贤何尝不知道这种感觉呢……亲手杀死自已朝夕相处的朋友，这种感觉，每当袭击光贤的每个梦时，他都如现在的司清一般。

“你很冷吧，”季光贤温暖的双手覆在羽绒被上，看着闭着双眼的司清，于是无奈的低下头，“先休息吧。”

司清伸出冰冷的手，一把抓住光贤温暖的手，光贤即刻回握住她：“我不走，不会走的，你真正成熟前，你的每一次决心，我都不会缺席。”

“光贤，”司清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季光贤，“来这里之前，我是叔叔卖不出去的孩子...准确的说，我也转过几次手，但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给退回来了，”司清睁开眼，灼灼地望着光贤那张俊美的脸，语气平静得犹如窗外寂静的夜，“不记得哪一年了，有一家夫妇因为家里只有儿子，他们一直想要个女儿，于是在我和那个聋哑妹妹之间选择了我，因为我至少看上去健康。那个妈妈好温柔，像大哥一样，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裙子，带我逛商场，从出生到现在，我第一次逛商场，擦得锃亮的玻璃盒子里是看上去闪闪的宝石，她轻而易举地就能买下它，还对我说长大以后会留给我......”

“如果累了，可以明天再讲给我...”季光贤看着司清苍白的脸颊，有些心疼地伸手揉了揉司清的头发，语气温柔。

“可是她有自已的儿子，那个说是我哥哥的男孩，他从开始就不满我住进去，他会在早晨上学前把牛奶倒进我的鞋里，会公然抢我手里的玩具，妈妈开始也会袒护我，因为他太直白了，所以他也受了很多妈妈的训......吃一堑长一智，慢慢的他学的聪明了，他开始趁我不注意把牛奶倒进自已书包里，和妈妈说是我做的，他故意在我在他房间时把他最心爱的玩具摔碎，然后哭喊着说是我摔坏的。直到那次他半夜把珠宝偷去给自已买了玩具，给妈妈首饰盒里换成了石头......”司清空洞的眼神聚焦，对着季光贤深情的双眸说，“那个妈妈也知道是她儿子做的，但是为了维护他儿子，她还是把我还给了叔叔......”

季光贤听着，虽然他也是季家的养子，但是不论是季家的老爷子，还是季楠星，对他都算体贴。虽然训练苦，却总是有季家的优待，因此他不能与司清感同身受。季光贤仍然握着她的手，内心却复杂起来。

“就这样，或者是家里刚收养我女主人就怀孕的，又或者是认为我眼睛是眼疾的，总之我总是送出去又退回来，叔叔挣不到钱，我自然就成了他嘴里的赔钱货......我本该谁都不能相信的。”司清松开季光贤的手，将自已瑟缩一团，口中喃喃，“我从来就不该相信谁的......”张加愈出于什么目的，要教给高兴叼着笔，故意泄露给司律她去过的信息。司律如此培养她又究竟有什么非她不可的目的......司清眼角划过一滴泪，回想几个月来与季光贤相处，或者是和张加愈夜话，什么开心单纯，自已又怎么能掉以轻心。

而此时光贤看着对他热诚的司清，第一次真的动了心，他俯下身，忍不住在她额上轻吻：“阿清，我知道我无法感同你，你也无法轻易相信我......我只说，别害怕，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整夜老宅在寂静中度过，只留小房二楼那间昏黄的灯光。少年坐在轮椅中，只听枪声撕心裂肺，他嘴角抹起一丝苍白的笑容，那笑容冰冷，眼底尽是悲戚的绝望，他双眸轻轻落在墙角每一幅他手绘的司清，画里有遛狗的她，有坐在自已窗边与自已闲聊的她，甚至有她从季光贤车里下来的样子，然后，少年的目光驻留在已成空的画笔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