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镇危机
苏恩曦己经蹲在芬格尔身边，用力拍打他的脸颊唤醒意识，检查伤口后脸色骤变，“麻衣，低温处理不行了！快，火焰处理伤口周边！阻止污染蔓延！零，准备急救包！”
酒德麻衣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
她紧握双刀的手，左手猛地腾起橘红色火焰！火焰被极致压缩凝聚，化作一把蓝白色的火焰手术刀！对着芬格尔腿上腐肉边缘果断切下！
“啊——！”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的同时，芬格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痛得全身抽搐，“酒德麻衣！你谋杀啊！路明非！救命！黄女神救命！”
整个破冰船的残骸仿佛都在他这声哀嚎中震动。
更大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从船体深处传来！船头彻底撕裂！冰冷海水疯狂涌入！
“船要沉了！全部撤离到船尾高点！准备离船！”零冷静到极致的声音瞬间压过所有喧嚣。
苏恩曦立刻指挥零和酒德麻抬起哀嚎的芬格尔，黄晓云也急忙架起路明非。冰海上唯一的“陆地”正加速滑向深渊。
刺骨寒风灌入。
绝望开始蔓延。
零冰冷稳定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神谕：“目标距离，十一点钟方向，1.7海里，深海长须鲸，正向我们游动！”
极远处冰海翻腾，一个庞大如同岛屿的灰色背脊冲破碎冰黑浪，朝着残骸方向接近！
“靠！老兄！够意思！”芬格尔疼得面目扭曲仍大喊，“救命恩鲸！搭把手！回头开演唱会请你坐VIP！”
黄晓云深吸口气，压下疲乏和紧张。她松开扶着路明非的一只手，朝着那个庞然大物，张开嘴。
没有音响。没有麦克风。
一股空灵、辽远、仿佛抚慰灵魂的清冽歌声，穿透狂风和海啸！一个蕴含纯净生命力、共鸣与安抚之意的纯粹音节“唔——”在冰冷的空气中荡开！
那头巨鲸发出低沉悠扬的回应：“呜——”
庞大身躯稳稳靠近正在下沉的船尾最高处。酒德麻衣率先轻盈跃上鲸背。零紧随其后精准落地。苏恩曦和酒德麻合力将惨嚎的芬格尔推送上去。黄晓云架着路明非，在酒德麻衣援手下，艰难登上这艘自然的生命方舟。
最后一人离船的刹那——
呜——！
巨鲸发出悠远深沉的鲸歌，庞大尾鳍猛地拍击水面！
哗——！
巨大水花腾空！仅存的船尾瞬间被巨浪吞没！破浪号彻底消失在北冰洋深渊，只留漩涡泡沫被浮冰掩盖。
寒风呼啸，冰冷海水溅上鲸背。失温、伤痛、疲惫、追杀的阴云笼罩每个人。
芬格尔趴在冰冷的鲸背上，脸色惨白如纸，小腿缠着厚厚的渗出蓝污脓血的绷带。他虚睁着眼看向身旁紧挨取暖的路明非和黄晓云，又开始贫：“路师弟，黄女神，咱这‘泰坦尼克号’沉了，男女主骑着鲸鱼跑路，剧本都写不出这么魔幻，”他疼得龇牙，“就是这船板，漏风还他妈冻屁股。”
路明非裹紧破布，没好气道：“你少说两句会死啊。”但心底觉得，有芬格尔这熟悉的聒噪在，逃亡好像还不算绝望尽头。
黄晓云没有反驳“男女主”，只是将身体更紧靠向路明非传递体温。她的目光越过冰海，投向遥远南方天际线，眼神迷茫疲惫。
几经跋涉，巨鲸破冰前行，终于穿过险象环生的白令海峡，在一片寒风凛冽、覆盖灰雪的偏僻海岸缓缓靠岸。
眼前是几乎被世界遗忘的荒芜小镇——奥列尼镇。它蜷缩在俄罗斯楚科奇自治区濒临白令海的偏僻海岸。低矮、色彩剥落的木板屋如同废弃积木堆在陡峭山丘上。巨大的废弃输油管道锈迹斑斑，如同僵死的铁灰色巨蟒蜿蜒穿过小镇，一首延伸到一个冻得结实的破旧港池。寥寥几缕单薄炊烟混杂在铅灰天空下，更显萧瑟死寂。寒风卷起雪沫垃圾呜咽作响。
这里，是他们逃离冰海地狱后第一处荒芜驿站。
巨鲸在浅海停下，发出告别般的鲸歌。芬格尔看到岸，眼睛亮了点：“同志们，胜利到达楚科奇，冲啊！补充弹药，补充泡面！我要热的！”
在酒德麻衣和零的协助下，众人艰难踏上海岸。巨鲸最后一声低沉嗡鸣，缓缓沉入墨绿海水。
路明非看着远去的背脊，低语：“谢谢，鲸哥，下次请你吃好的。”语气真诚带着衰仔特有的底气不足。
遥远海域深处。
汉高舰队旗舰“复仇女神号”，正冲破坚冰全速航行。
舰桥气氛凝重。汉高心腹维克多盯着屏幕——一张奥列尼镇模糊的卫星图片。幸存的“清泉III型”侦察机坠毁前传回。
“报告指挥官，‘清泉III号’确认目标区域信号热源生命迹象匹配率87%！位于楚科奇奥列尼废弃港口！被不明低空电磁脉冲干扰坠毁前传回！”技术官声音激动紧张。
维克多眼神阴鸷，死死盯住屏幕破败小镇轮廓。“钥匙和容器果然没死在海里！”他指节重重砸在控制台，“通知‘铁颅’和‘毒刺’！更改航向！目标奥列尼！”
“是！”
维克多拿起加密通讯器，语气冰冷如同极地寒流：“‘铁颅’埃米尔？猎物在奥列尼露面。‘毒刺’出笼。‘钥匙’必须带回。那个衰小子容器，尽可能活捉查清秘密。若他碍事，就地清除！”
奥列尼镇，废弃港口仓库角落。
路明非和芬格尔裹着厚毛毡毯子，寒气依旧刺骨。芬格尔因伤势疲惫昏睡呻吟。路明非眼皮沉重，意识即将滑落黑暗边缘。
那个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毫无征兆在他脑海响起：
“亲爱的哥哥，你的‘三天男友’体验卡余额严重警告，这破地方可不像蜜月旅行目的地。”路鸣泽的声音慵懒如同淬毒的丝绒滑入，“不过，恭喜你暂时没死透。虽然形象，啧，依旧那么符合你的衰神气质。”
路明非猛地一激灵，睡意全无：“路鸣泽！你来干什么？”他对这小恶魔的出现从无好事预感。
“别那么紧张，”路鸣泽语调轻快，下一句却让路明非如坠冰窟，“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以为逃到这北极圈垃圾站就算安全了。汉高虽然被拔了不少牙，但他养的疯狗咬起人来才不管那么多。特别是贝奥武夫家那群肌子打头阵，还有‘清泉’里最毒的几根刺，正朝着你和你的小歌星公主一路狂飙呢。哦对了，”他的声音刻意拉长，充满恶趣味，“刚才好像在那小便利店门口的报废监控探头里，‘太子’对着你们……挥手打了个招呼？虽然画面只闪了半秒就报废了，真可惜。”
路明非瞬间全身僵硬！寒意比奥列尼最冷的雪还要猛烈地吞噬了他！他猛地扭头看向仓库唯一完好的玻璃窗——外面是死寂破败的街道，漫天飞雪，铅灰色的天空如同一张随时会扯破的幕布，而致命的猎犬，正从西面八方围拢而来！
“艹！”一声压抑着恐惧和愤怒的粗口，从路明非几乎咬碎的牙缝里挤出。“余额警告”成了勒紧他喉咙的绞索。逃亡的血色倒计时，在尘烟弥漫的荒芜小镇，再次残忍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