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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危机暂缓

楚子航站定,暴血的金光缓缓退潮,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微微急促。他握着村雨,黄金瞳转向那宛若冰封战神的老者。

老者拄着巨斧,喘息如风箱,冰冷的机械义眼如同探照灯扫过楚子航,掠过那沾满污血的村雨,最终死死钉在那斜挎腰间的黑色长匣上!

他的眼神在触及那黑匣的瞬间,爆发出的不是好奇,而是刻骨的、带着某种惨痛记忆的深重忌惮和——令人不安的敬意!

“‘铁颅’埃米尔·贝奥武夫。”老者的声音粗粝如砂纸摩擦。

他盯着楚子航,仅存的蓝眼审视着他,没有半分赞许,只有沉重的警告,“小子,刀法狠厉。暴血烧得也够旺。”

他的目光再次强调般地落在黑匣上,“但那东西……是最终的选择,用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经历过地狱般的沉痛,“它能杀死它们,也能……轻易带走你。小心。别让你的火先烧穿自己。”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楚子航,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然后扛起巨斧,转身踏入冰裂更深处翻滚的寒雾,步伐沉重而决绝。

帕西上前想说什么,最终沉默。

楚子航站在原地。体内,那被利维坦气息和剧烈战斗扰动的精神碎片此刻异常安静,似乎连那股源于“师兄”称呼带来的微弱别扭感都消失了。

贝奥武夫的话,如同一块浸透了千年寒冰的铁砧砸在他的心头。

那黑匣,不仅是武器,更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而体内寄宿的,终究是尘封的危险碎片。

他缓缓收刀。视野尽头,冰海翻腾,不祥的光愈发刺眼。冰渊的王座正在显露它的獠牙。那碎片在他的精神角落沉寂,如同雪原下冻结的一枚古老鳞片。

只有楚子航自己的意志在无声燃烧,孤绝而锋利:

“目标不变。前进。”

他迈步跟上贝奥武夫的足迹,身影消失在犬牙交错的冰壁阴影中,走向那片孕育着毁灭与未知的地狱之门。而他背上的黑匣,如同一个沉默的誓约,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

冰冷的北冰洋水刺骨如针。

路明非蜷缩在“破浪号”断裂甲板角落临时用防水布和破木板搭起的简易窝棚里,牙齿不住地打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色的雾气和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痛。

那道曾被五方轮盘圣裁之力贯穿的伤口,虽然被路鸣泽的“外挂”强行封住避免了立刻毙命。

但其遗留的“冰封”侵蚀并未完全消失,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他肌肉、血管甚至骨髓里缓慢蠕动、冻结生机。

一只微凉却透着暖意的手轻轻覆盖在他冰冷的额头。黄晓云跪坐在他身边,秀眉紧蹙。

连日来的逃亡、力量透支和担忧让她清丽的面容也失去了往昔的光彩,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倦色。

“别管我了,冷。”路明非声音嘶哑,想推开她,却又贪恋那一点温度。

他是灾星,靠近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别说话!”

黄晓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拂过路明非胸前厚重的绷带。

指尖过处,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蓝色的微光一闪即逝,如同月光下的涟漪,那不是纯粹的治疗力量,更像是塞壬以她血统的本能,极其小心地对抗着、溶解着伤口深处那些顽固的圣裁冰寒。

她的脸色随之更加苍白一分。

路明非感到伤处的剧痛似乎微不可查地减轻了一丝丝,那深入骨髓的寒冷也略微波动了一下。他惊讶地看向黄晓云。

“一点点,只能一点点,”黄晓云喘息着收回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光,很讨厌,像扎根了一样。”她的语气带着困惑和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路明非沉默几秒,心底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夹杂着愧疚、感激还有一丝莫名的酸涩。

他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啊,黄大歌星。”

黄晓云没理他“大歌星”的调侃,只是默默把他盖得更严实些,然后侧身靠在一旁冰冷的金属残骸上恢复力气。她看向西周白茫茫的冰海和断裂的船舷外浮动的巨大冰山,小声嘀咕:“那些人,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们不放?”像是因为寒冷,或者别的什么,她的肩膀微微缩了缩。

路明非咳了几声,感觉稍微好了一点点,也许是心理作用。他试图转移话题,也缓解这沉重的氛围。“那个,晓云,给你介绍下救命恩人,”他抬起手指,指向另一边忙碌的身影,声音虚弱但带着点介绍自家人般的无奈。

“那边,穿黑皮衣、正跟一台全是雪花的平板死磕的,是苏恩曦,苏老板。”

窝棚稍高一点的位置,苏恩曦眉头拧成了疙瘩,正对着一个严重变形的平板电脑输出一串串指令,语气急促,偶尔夹杂着几句清晰但不算淑女的咒骂。

她脸色发白,厚实的围巾也掩不住挫败感,但手指的动作依旧稳定迅速。

路明非补充:“她是超级黑客也是钱袋子,现在船快沉了,信号全无,对她来说大概跟世界末日差不多。”

“那个,”路明非的目光移向更高处,一个穿着银灰色作战服、身形纤细的少女几乎趴在断裂雷达塔基座的最高处。她像一尊冰雕,一动不动,冰蓝色的眼眸透过一把特殊的高倍望远镜,正冷静、精准地扫视着茫茫冰海,每一个可疑的冰堆或浪花都不会错过。

寒风吹乱她金色的短发,她依旧纹丝不动。路明非的声音不自觉压低,带着敬畏:“是零,零师妹。她能看得很远,算得很快,像一台人形电脑,有她在,我们安心点。”

就在路明非介绍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剧烈呛水和虚弱的哀嚎。

“救命,老子的小金库,没拉上来啊!”声音沙哑又凄惨。

几个人心里一紧!黄晓云和正在整理物资的酒德麻衣立刻冲过去。只见断裂甲板的一处裂缝边上,芬格尔大半个身子浸在冰寒刺骨的海水里,一只手死死扒着湿滑的船壳边缘,另一只手徒劳地试图去够一个漂浮在水面上的、军绿色的破旧背包!

他浑身湿透,嘴唇冻得乌青,左肩似乎彻底脱臼,右腿小腿上一道近半米长的撕裂伤翻卷开来,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伤口正渗出混合着蓝绿色荧光的暗红血液——龙血污染!情况极其糟糕。

“芬格尔!”

酒德麻衣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钩索精准甩出套住芬格尔的腰,同时长刀稳稳插进船板借力。零如同鬼魅般滑下,面无表情搭手协助。黄晓云也咬着牙用力帮忙拉扯。

几人合力将落汤鸡一样的芬格尔捞上甲板。他瘫在冰冷的甲板上,胸膛剧烈起伏,冻得浑身筛糠似的抖。

“妈的,运气真背,翻个包也能把甲板踩塌。”芬格尔虚弱地骂骂咧咧,一边打寒颤一边还不忘贫嘴,只是他的眼皮看着随时都会盖下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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