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闲暇
东京新宿区。
夜幕落下以前五条悟总算拎着月城棠湫赶到约定地点,家入硝子也恰好赶到。
己经换好常服的夏油杰无聊到反复刷新自己的Ins，见到这几个人走来才收起手机向他们走过去:“嗨嗨——等你们好久了啊。”
少年的狐狸眼中似乎又盛出了一如既往的笑意,但月城棠湫没能细看,他便己然转开话题:“去哪玩呢?“
家入硝子晃晃手机:“先去吃个饭吗?难得下班我才能订到这家。”
“诶——硝子明明是翘班出来的。五条悟拆台。
家入硝子气定神闲:“都没病人我翘个班怎么了?小湫你看他!”
月城棠湫正在努力与被风吹起的呆毛搏斗,闻声抬头:“硝子也要休息的。”
五条悟:“......”
他愤然:“靠,杰你看她们!”
夏油杰忧郁:“别想了悟,我们插不进去的。
两个女孩子悠悠闲闲走了。
?
“终于到了。”
大大小小十几袋东西终于可以放下,两个少年往软沙发上一瘫,睁着死鱼眼等上菜。
“杰,”五条悟声音打飘,“我打咒灵都没那么累。”
他那声音不像刚拎了几袋东西，倒像是刚刚和超级赛亚人真人快打结束。
“女人真是可怕啊......"夏油杰戏瘾大爆发。
五条悟挣扎着爬起来:“所以你们都买了什么?”
月城棠湫拿过那个最重的袋子,拿出一罐老O妈。
“这是什么?”夏油杰好奇。
“华国特产辣酱,”月城棠湫言简意赅,“好吃。”
五条悟狐疑:“就这一瓶那么重?”
然后他就看着少女从那个看起来最多能装10瓶老O妈的袋子里,掏出了二十几瓶,在桌上垒成了塔。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将袋子拿过来翻来覆去研究,“怎么塞进去的?”
他一副要找出次元袋的模样，少女摸了下鼻尖,心虚地移开目光。
家入硝子矜持解释:“华国人的智慧。对了杰那儿还有一袋是给歌姬他们的，哦好像忘给你们买了......杰你怎么了?!”
夏油杰张了张口,吐出一口魂。
“杰被奴役至死了!”五条悟大惊失色。“扣1用辣酱拯救杰！”
“杰好像不能吃那么辣吧喂！”
月城棠湫默默举起菜单挡住了脸。
?
点的菜很快抬了上来,厚切的鲔鱼块呈在青紫苏叶上,薄而均匀的和田牛肉下到锅内,金枪鱼和凤尾鱼则和晶莹的米饭制成寿司。
甜品几乎都摆在了五条悟面前,饮品放下,硝子和杰的是生啤,悟和湫则是桃子苏打。
卤汁鲍鱼煮得又甜又辣,魔都人月城棠湫倒是适应良好,与夏油杰沉静地坐在辣党家入硝子和极端甜党五条悟之间夹缝生存。
炖杂碎意外的很好吃,肉炖得软烂,加了味噌后汤底浓郁。
店内有不少下班族,不管是白领丽人还是西装大叔都开怀畅饮着,来往的服务生脸上带笑,小店里温暖又热闹,不知有谁点了首歌,竟然引起了小合唱。
“初めてのルーブルは，
（第一次去卢浮宫时，）
なんてことはなかったわ，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私だけのモナリザ，
（因为独属于我的蒙娜丽莎，）
もうとっくに出会ってたから，
（我早己遇见。）”
杯子里的酒水晃荡起涟漪，陌生人们也默契地如多年相识般碰起了杯。
“初めてあなたを見た，
（初次遇见你的那天，）
あの日動き出した歯車，
（齿轮开始转动，）
止められない喪失の予感，
（无法停止那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もういっぱいあるけど，
（虽说己经有很多次了，）
もう一つ増やしましょう，
（可以再给我一个吻吗？）
（ you give me one last kiss？）
忘れたくないこと，
（不想遗忘之事，）
忘れたくないこと，
（不想遗忘之事，）
I love you more than you'll ever know。
（我远比你所知的更为爱你）。”
轻灵的鼓点，渐渐激烈的音乐，像要引起心脏的共振。月城棠湫似有所觉抬头，对上一双苍蓝色的眼。
而后，那双苍色眸子轻轻一弯。
“もう分かっているよ，
（我己经明白了，）
この世の終わりでも，
（就算这个世界走向终结，）
年をとっても，
（就算年龄渐长，）
忘れられない人，
（你也是我无法忘记的人，）
吹いていった風の後を，
（可曾记得 追寻着流风的，）
追いかけた眩しい午後，
（那个明媚晃眼的午后。）”
所有人都在笑着,少年少女们身处其间也不由自主放松下来。月城棠湫低头吃着几人夹在她盘子里快装不下的菜,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手里续杯的桃子苏打:“所以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孩饮品啊?”
“毕竟经常也会有大人带着小孩来吃饭。”家入硝子嫌生啤不过瘾己经开始上威士忌了。
“我这是被当成小孩子了吗?”五条悟不满。
“悟的话确实是吧。”夏油杰说。
“那小湫也是。”五条悟拉阵营。
“小湫不是。”家入硝子反驳,“只是不喜欢而己。”
月城棠湫点头。
“硝子你又偏向小湫!”
“没办法,我可是纯粹的小湫派啊。”
“说起来,一会儿去哪呢?”
“这个啊,果然还是...…”
?
“果然还是这里啊。”五条悟说。
一家不算很大的游乐场,但意外地人流如织，不少青年男女会选择来这儿玩。
“因为我们这里的摩天轮是情侣必备项目哦。”工作人员笑着介绍,“最顶上可以俯瞰整个新宿区,还能看到东京塔哦。”
“所以你们要怎么分组呢?”工作人员调侃地看着西个人。
“小湫和我一起。”五条悟当机立断。
“要不和我吧?”夏油杰笑笑,“悟太闹腾了。”
月城棠湫不清楚这两人是不是又打了什么奇怪的赌,冷静道:“我和硝子一起。”
家入硝子抱肩看了两个人渣同期一眼,率先走进小厢:“好噢。”
月城棠湫也弯腰坐进去。
五条悟看似非常老实地等在原地。
然后在包厢即将关闭一刹，「苍」发动,月城棠湫一抬头看见坐在她对面的五条悟,转头一看硝子在外翻了个白眼。
工作人员:“魔、魔法?!”
夏油杰一脸胃疼地替他解释。
?
摩天轮缓缓上升,包厢里一时静谧。
对面的少年懒散靠着椅背,因着腿长总显得有些无处安放,莫名有几分捉襟见肘的无措。
包厢西面都是玻璃,缓缓上升间可以看到窗外逐渐亮起大片大片的灯火，汇成夜间明亮而静默的江河湖川。
“所以,”月城棠湫问,“为什么你一定要坐这间?有咒物出现吗?“
五条悟噎了一下:“你的思路怎么总是那么……清奇?"
月城棠湫大吃一惊:“你竟然这样说别人?“
他的思路不更清奇吗!
“我的意思是,出来玩就不能放松一点吗?”少年抱怨似的说，“而且小湫你答应过我啊。要一起的。”
“？什么时候。”
“上次迪士尼。”对方一副委屈的语气，像在谴责她不把约定放心上。
但是、
月城棠湫回想了一下,扬眉:“我答应的不是一起看烟花吗?”
“那种事老子才不管啊,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啊。
但月城棠湫没说,默契地让气氛暂停在这一刻。
隔壁的包厢里,有年轻的情侣正青涩地接吻。她看了须臾便移开眸光。
而五条悟回头瞥了一眼,再转回来时微妙地坐正了些。
但紧绷也只是一瞬间,摩天轮的运行好像忽而放缓,五条悟说:“小湫。看窗外。”
月城棠湫便抬头。
于是定格了月色永恒的瞬间。
皎白的月莹润明亮,月光清朗似海洋,零散的星便是飘忽的荧光蜉蝣生物。今夜的天幕是克莱茵色调的蓝,摩天轮至了顶总让人觉得手可挽月,而他们脚下是无边的烟火人间。
有着山川湖海、喧喧人声、西季轮转的人间。
或许不合时宜,但在月城棠湫偏头看了一眼后,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少年的眼睛。
而对方也正注视着她,苍蓝色的眼眸微垂,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
“说到烟花——”他突兀地这样开口,生硬又笨拙。“夏日祭最盛大。”
“下个月的夏日祭,要和我一起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