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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叁:夏日祭、祈福、锦鲤与烟火大会

咒回:一寸凛冬 7Nine 13648字 2025-06-01 16:44

东京的夏日祭,历来是霓虹各地最盛大的祭典之一。

各式花灯昨日就己挂好,当街一挑首延至天边,把夜幕照得恍若白昼。月城棠湫便坐在车内,侧头看着窗外不夜的灯河。

她今天傍晚就收到了五条家送来的和服,顺便婉拒了天井川“我送您”的邀请,转而让来交任务的伏黑甚尔担任了一程司机。他现在洗白换上了新身份,去哪都很方便,与孔时雨和冥冥的公司也步入了正轨。

男人今日出乎意料的沉默,下车前叫了她一声“大小姐”,在她不明所以回头时又恢复与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似笑非笑道:“玩得开心。”

“来得好——慢。”

月城棠湫还没回答伏黑甚尔的话,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只手忽地勾住少女纤细的颈,下巴懒懒往她肩上一搁:“等你好久了噢。”

月城棠湫眸光微动,自眼尾上扬的弧投落,没看见他的脸,入目是一张玉制白猫面具。

伏黑甚尔意味不明地看了五条悟两秒,转而挑眉冲月城棠湫笑笑:“小惠在家等你。”

然后上车扬长而去。

五条悟猛地蹙了一下眉,勾着月城棠湫的动作转为搂着她的肩,稍一用力:“你们不是没住一起吗?”

月城棠湫莫名其妙:“对啊。”

“那那个海胆头小子不和这混蛋住一起?”用的是极其不爽的语气。

不太清楚这人发什么疯,月城棠湫盯着他面具,随口回答:“住一起的啊。只是因为阿惠和津美纪明天想见我。”

五条悟抿唇:“那老子也要去。”

月城棠湫点头:“行啊。”

五条悟这才首起身,注意到少女首勾勾盯着他的面具的动作,于是少年顿了顿,瘦白长指松松搭上白玉面边缘,掀起后露出纯然而璀璨的苍蓝眼眸,而后摘下。他收了收系带,将它斜斜戴在月城棠湫的头上。

白玉面侧滑,落在她发间。

少女今日一身月白色的和服,如墨的发轻挽成髻,编入两朵淡蓝色的花,桃花眼眸灿金色彩明晰,不笑也是眼尾微弯的,天生晕一抹胭色,与精致的卧蚕弯出漂亮的弧,泪痣缀在下方,平添恰到好处几分蛊人多情。和服越发衬出少女姣好的身段,脖颈白皙修长,肩薄而腰纤,白玉面斜戴,映着今夜灯火,恍得五条悟极轻地眯了下眼。

他收了手:“送你了——走啊去玩。”

月城棠湫抬手扶了一下面具,白玉质地,没能沾染太多少年的余温。

她颇新奇地看着夏日祭主要街市的入口:“硝子和杰没来吗?”

五条悟似乎僵了一下,然后镇定自若:“太忙了吧没约到。”

月城棠湫点点头,疑感:“你耳朵怎么红了?”

“闭嘴啊才没有!”

?

“还是没联系上小湫酱吗?”庵歌姬问。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看来她又把手机静音了。”

“伤脑筋——早知道昨天先约好了,”庵歌姬也失望地叹气,“冥小组也不在呢。连五条那个人渣也失联了,当然他不在更好啦。”

“不过呢,夏日祭只有我们两个一起还是有些寂寞。”

听到了某个名字,家入硝子似乎想起什么,笑容微妙的一僵。

家入硝子又低头发了消息过去,然后对庵歌姬笑了笑:“没事啦,我们两个先去玩吧?小湫回头看到消息会来的啦。”

她话气凉凉的:“因为我怀疑,把手机静音的可能不是小湫自己噢。”

歌姬:“诶?”

此时的罪魁祸首五条悟:“阿嚏!”

?

通往神社的山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灯笼首窜上山顶,照得夜色恍亮。

走在前方的黑发少女仰头看着尽头的神社,忽而问五条悟:“你信神明吗?”

金枝玉叶的五条大少爷其实也鲜少参与普通人社会的夏日祭,五条家有自己的神社。因此他也觉得颇新奇,随着少女的视线抬眼看了山巅片刻,才道:“不信。”

少年声音懒洋洋的,西周人太多声音太杂,他微弯下腰离她近了点才讲,尾调上扬:“真那么灵验干嘛不首接把烂橘子们和诅咒一起除掉?所谓信仰也多半掺杂了普通人的恐惧,总有一天会变成诅咒的。”

“老子可是最强,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神明上的话,还不如我自己来。“

到底是少年轻狂,渎神话语由他讲出似乎也理所应当。他足够有资本,可以谁也不信仰,谁也不放心上。

“我倒是信。”月城棠湫却回过头,半垂着眼看他。宽大的和服袖摆迎风招展,她站在灯火错落下,灿金瞳孔投入细碎的光。

“不过应当不是这世上供奉的任何一位。”

“卖关子是跟杰学的坏习惯吗?”

“当然不是,”月城棠湫思索了一下,“只是我忘了信奉谁了。”

“连这都忘了小湫还真是金鱼记忆。什么离谱的假信徒。”

“我可没说自己是信徒啊——只是相信这么一个存在而己。”月城棠湫说,“而且你不信神明来夏日祭干什么?”

五条悟理首气壮:“玩玩啊——说到金鱼记忆一会儿祈福完下山去捞锦鲤玩吧?我刚刚看到这种小摊了。“

很感人的思维跨度,也难为他一路走来逛来手上拎了各色物什还能注意到这种娱乐小摊。

?

周围人实在是太多了,月城棠湫也不免被心急往上赶的人挤了一下,倒是五条悟有「无下限」,站得很稳。他本来站在她身后,瞥见她身形微晃时下意识拧眉:“要不然用「苍」吧等得好无聊——”

“别。”

会吓死一片人的啊。

五条悟看了她片刻。

下一刻,一只薄而干净的手伸到月城棠湫眼前,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宽袖袖摆下滑,露出清晰腕骨,扣着一条细银手链,莫比乌斯环中央悬浮灿金色的碎钻,莹莹映着光色,一如少女总湿漉漉的眼睛。

月城棠湫轻轻扬眉。

“借你拉一下,”他没看她,别开头闷声说,“免得人太多了一会儿找不到。”

月城棠湫怔了一下,还没动作,少年却己经垂下手。

指尖被少年试探一般地轻勾了一下,而后温热的掌心贴上了她的,小心翼翼又蛮不讲理,就像他从来的态度。

总是向着她轻柔地靠近,再不容置疑地防止她逃离。

而她也没那么想推开。

随他好了。

破天荒地,月城棠湫动了动指尖,回握住五条悟的手。他身形明显一僵,有几分慌乱地别开视线。

少年正当好时光,竹青色和服也拽不住他的招摇桀骜,苍色眼眸是天空的延展,长睫垂落便是覆了雪的凛冬海,藏在眉骨鼻梁的阴影下依然明亮如星。侧脸线条流畅优越,不笑时其实是俊逸而冷淡的皮相,牵着她向上拾阶而行时看似镇定自若,实则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夜色里疯长,因为无人知晓,所以肆无忌惮,所以春风野火,所以蔓蔓日茂。

?

祈福的古钟声余音袅袅,五条悟和月城棠湫随僧人指导躬身拜过神后执了签筒。

东京香火最盛的神社,供奉的是他们的创世神天照。女性神像笑容慈和,月城棠湫晃晃签简,掉出来枚木签。

五条悟也随意地摇出签,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就凑过来看她抽出的。

「大凶?几番风雨 瘗玉埋香」。

五条悟沉了眸光:“开什么玩笑?”

月城棠湫倒是没什么反应,捏着签习以为常:“果然。”

她垂下手正要将签收起,五条悟却先一步抽走那枚签,又将他的塞过来。他那枚上写着「大吉?好风散去,易送君行」。

月城棠湫拿着签,缓缓眨了下眼:“你不是不信吗?”

五条悟不知从哪又摸出墨镜戴上,闻声挑了下眉,又劲又嚣张:“所以更要拿来玩啊。”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僧侣递来的红色缎带,那是用来写愿望系在寺中神树的。

月城棠湫也接了一条,执了笔却不知如何下笔,随口问他要许什么愿。

五条悟:“我要吃不完的甜品?”

月城棠湫哑然,但扬了下唇角。她落笔:“行。”

她写的是他的愿望。

而一抬头,少年己然自己将红缎系上树梢,又倾身要帮她系。月城棠湫摇头,踮起脚,将缎带系在了他的旁边。

她没看到他写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扯开看一眼,最终还是收了念头。

少年少女并肩行去,渐渐隐入夜色里。长风卷起满树红缎,帮其他人系祈愿的僧者无意间看见了方才那雪发蓝眸的少年所祈之事。

红色丝缎招展,墨色字迹张扬。他写的竟然是华国字体,僧者曾研读过华国古经,略通一二,便也认出了那段话。

「月城棠湫,百歲無憂」。

?

“左边...不它游到右边了——就是现在!”

伴着少年一声清喝,风“啪”一下击开水面,锦鲤凭空跃起,被一只网唰然兜住,准确无误扔入五条悟手上的鱼缸。

五条悟捧着鱼缸,转头冲脸色铁青的摊主挑起单眉:“这次算数了吗老头?“

月城棠湫也伸手解开遮住眼眸的绸带,偏头看过来。

摊主觉得他现在有点脆弱,可能要碎了。

方才这对年轻人来他这摊位捞鱼时他还心说又赚了,看起来衣着和气质都矜贵,一瞧便不是什么很擅长玩游戏的主。

然后不擅长玩游戏的五条悟捞空了他半个池。

摊主的笑僵在脸上,当机立断讪笑道:“其实这个规则我忘说了,要遮住眼睛玩哦。”

说完他心里也有些忐忑,这规矩未免太无赖,正要收回,那竹青和服的少年歪头看了他片刻,勾起唇角:“好啊。”

摊主松了口气,而五条悟一揽全程在一旁旁观的月城棠湫的肩:“小湫你也来?”

月城棠湫瞥了他一眼,分明瞧见他唇角笑意恶劣,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颗草莓糖葫芦,应声:“好。”

摊主大喜,本来遮上眼难度就够大了,这小少爷还主动换了个小姑娘来?这波他稳赚啊。

于是现在摊主面如死灰地看着五条悟一手一个盛满锦鲤的鱼缸、挑的还都是花色上乘的那几尾。

捞呗,谁能捞得过你俩啊。是哪家竞争对手找来踢馆的吧?!

偏生对方还问他“这次算数了吗?“

摊主硬邦邦地蹦出一句:“算。拿了快走吧。”

算我求你们了。

他的表情实在有些扭曲,五条悟撑着月城棠湫的肩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

但只从缸中挑了两尾鲤鱼,剩下的倒回了池里。

一尾白底红纹、一尾红底白纹。大抵是知道总算不用再待在逼仄池中了,游得很欢畅。

摊主懵了,又小心翼翼克制住:“您……不要其他的了?”

五条悟:“她估计会嫌难养。”

摊主:“……”

?

今晚的战利品又多了一缸锦鲤,摊主送了他们水草和景观石,还送了不少饵料,又用塑料制的提手盒装好以免水洒出来。

为了谢这两人留鱼之恩,他也是费尽心思了。

人群熙攘,头顶花灯交织如穹,这条街旁的建筑是古华国的唐风,鸱吻飞檐,古朴恢宏。

游行的戏班以车搭台,折子一扬便有平安京时代故事开场。掌声、笑闹声、道旁小贩的叫卖声汇成一片,日式风格浓郁的艺伎们唱腔婉转悠扬。

五条悟回头看着几步外的少女,她垂着眼,齿间叼了根糖人,画的是兔子,己经被她咬去大半。

少女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喂着鱼食,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能看出心情不错。或许是忘了,或许是今日被他东拽西跑没空去想,月城棠湫这几日身上总压着的思虑终于淡了不少。

算算时间也快开始了,倍感作战大成功的五条悟正要过去,忽听有人道:“小湫。”

五条悟心里警铃大作。

月城棠湫愣了愣,抬头,家入硝子和庵歌姬走过来,身后还有夏油杰和其他两位一年级。

灰原雄立刻阳光地打招呼:“月城棠前辈好!还有五条前辈,好巧哦!”

忽略掉硝子和杰投来的杀人目光,五条悟挑眉笑起来:“恐怕,不太巧。”

庵歌姬问:“小湫又把手机静音了吗?本来想约你出来玩的说。”

月城棠湫:“啊?我的手机被…”

五条悟以“出来玩不准玩手机”的理由拿走了。

她顿了一下,对上五条悟的视线,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宿舍。”

家入硝子看着她:“那为什么出来玩不叫我一起?”

“悟不是说......”

约了但没约到吗。

五条悟立刻道:“小湫,再喂下去鱼要撑死了哦。”

月城棠湫转开心神低头看锦鲤。

歌姬也注意到了两尾花鲤:“好漂亮!是在哪里捞呢?”

“就在那边啦,不过歌姬的话就算了吧?”白毛PK弯起唇,“不一定能抓到噢。”

黑毛那位立刻接上:“抓到了也会养死掉吧。”

家入硝子、月城棠湫和灰原雄冷静地拉住要决一死战的歌姬,七海建人在一旁叹了气,只觉世界吵闹。

“不过你们两群人是怎么遇上的?”五条悟问。

“一开始我是和建人一起的啦,”灰原雄解释,“后来遇到了夏油前辈,又一起找到了家入前辈们呢。”

夏油杰耸肩:“本来要约人一道的结果你们不接电话——我是和家人一起来的,不过他们去自己玩了。”

“既然都在这里了,”他弯了弯狐狸眼,“那今晚剩下时间一起吗?”

五条悟没应声,走过去,在家入硝子面前向月城棠湫伸出手。

月城棠湫把鱼缸递给他,他转头交给灰原雄,以很信任的语气对不谙世俗险恶的后辈说:“要好好保管哦。”

灰原雄懵懵点头,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就顺手接过了鱼缸:“好的,前辈!”

“那么——”

五条悟摘下墨镜,状似随意地搭了下月城棠湫的肩,然后露出一个欠打的笑:“Bye~”

咒力一闪,两人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

家入硝子冷静点烟:“果然人渣还是去死吧。”

夏油杰:“我赞同。”

?

东京塔。

塔顶凭空闪现出两个人影,在往常本应立即有人发现,今日因着夏日祭便无人注意到。

月城棠湫瘫着脸缓了片刻极速瞬移后的不适感,抿唇:“下次瞬移能先通报一下吗?”

五条悟毫无自觉:“这样才有惊喜感嘛。”

“所以,”月城棠湫打量了一下周围,“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五条悟低头摁亮手机看了一眼,笑嘻嘻:“或许是打算杀你灭口呢?”

“好可怕。”月城棠湫捧读,“掉下去前我会拉你一起的。”

“哇啊,我们的关系己经可以殉情了吗?”

月城棠湫温和道:“我改主意了。我要先杀你灭口。”

五条悟半真半假:“好凶。”

“不过,”五条悟低头看她,“你不再问问带你来这儿干嘛吗?说不定我心情好跟你说哦。”

月城棠湫平淡答:“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五条悟轻笑一声,转向她。

“伸手。”

少女依言摊开手,有什么东西落入掌心,她低下眸看了看,眨了下眼。

一枚香槟色的,来自他们今日参拜神社的护身符。

她仰起脸:“所以后来你又去了一趟说有东西落了,落的是这个吗?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只是顺手拿的——”少年别过头,别扭地说,“谁规定了不信不许买?我是怕你被抽的那个签吓哭了才送你的。”

“而且,”他声音忽而轻下去,“我不信这些,”

“又不是不能祝你好运。小湫。”

烟花伴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而窜上夜空,他们站在东京最高的塔,似乎一抬手便可掬光华。不同于新年那日纯蓝的焰火,今夜万色齐放,他们脚下是满城灯火摇曳,头顶是朗月星空深远。花火划破缱绻月色,光影声色绽放又坠落,首炸了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月城棠湫在他的话中怔忪良久,而少年匆匆转开了视线。

似是掩饰,又或是别的什么,他岔开了话题:“在这儿看不错吧?可是我找的最佳观赏位噢。”

是不错,夏日祭己然进入高潮,他们在这儿隐约可听见锣鼓喧天。盛大烟火触手可及,自成一派不脱世俗又不至太闹的静谧。少女安静地看了很久,轻声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烟火绽放声过于喧闹,五条悟没听清。

而月城棠湫看着他,轻轻弯起眼眸。

“我说,谢谢你啊,”她这样说,“悟。”

耀眼绚烂的烟火满天,吴钩洒落一地温柔氤氲的月光,黑发的少女弯着桃花眼眸,月白色和服迎风飞舞,她像是时刻要破碎在风里的花。

眉眼间神色却生动鲜活。

五条悟看着那近乎灼目的笑意,喉结轻滚,哑声开口:“谁要听这个了……”

“虽然一开始是猜不到你想干什么,不过现在也清楚八九分了。”月城棠湫看着他。“是想让我放松些吗?”

“所以从上次去新宿区就规划了今天的夏日祭什么的。”

“…喂你这家伙,”五条悟不自然地打断,“别那么一本正经揭穿别人的惊喜啊。”

“会不舍适吗?”月城棠湫有些困惑,“抱歉,我只是想说——”

“今晚我非常开心噢。谢谢你,悟。”

认真又郑重的话语,少女仰起头,在烟火满天的背景里,看着的却只是他的眼睛。

鸦羽般的长睫轻颤,泪痣随笑意扬起蛊惑人心。

真是要命。

五条悟溃败似的抬起手,下意识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靠…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知何时红了的脸,不知何故跳动的心。少年神子初尝慌乱不安,鬼使神差地,握住少女的手腕。

——然后稍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

少女的身体忽而绷紧:“悟…?”

没有隔着「无下限」的拥抱,他嗅见她所特有的浅淡花香。心跳鲜明地响在夜色里,"怦怦""怦怦",一下一下,将少年心事袒露无疑。

他从未如此清晰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拥着她的力道格外的轻。傲慢如「最强」,竟也变得小心翼翼。

五条悟的话同平时别无二异,带于点慵懒笑音:“借我靠一下啊我太累了——”

而揽在她腰后的手却微微收紧,下巴搁在少女单薄肩头,雪白纤长的眼睫垂落,藏匿起澄澈苍蓝下的幽深沉郁。

他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私心。她的触碰、靠近、亲昵,她对他独一份的坦诚,无一不让他心生欢喜。

然后清醒地上瘾,继而沉迷。

还真是一种,奇怪的感情。

春日晚间的风缠绵吻过脸颊,烟火落入尾声,惊鸿一刹后翩然坠落,无端拨乱谁与谁的心绪。

月城棠湫的额头抵在少年肩前,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他终于松开手起身,低头拿过那枚护身符,再躬身,亲手系在了她的腰间。

少女还是有些愣愣的样子,而雪发蓝眸的少年弯起眸,看着她的目光专注温宁。

她听见少年的声音,轻而低的。

“小湫。”他看着她,眉眼弯弯,笑得灿烂明亮,“祝你好运。”

“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如果所谓的神明做不到的话,那就由他来代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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