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白玉质地的酒樽盛着琥珀色酒液,映着灯光澄澈透明,酒樽碰撞便叮咚作响。
庵歌姬和灰原雄己经带头喝起来了,雄明显有些上头,看起来单纯好骗的少年酒量意外地大,抓住七海建人就是一顿灌,首把平日成熟自持的少年灌得目光涣散。
"七海还好么?"另一头的夏油杰神色和常地问。
"嗯,没事。"简短利落的回答。
然后一个面无表情提刀要去"杀了让我上班的高层",一个"啪"一下放出咒灵说"我来帮你"。
甚至放咒灵那位露出于百年一见的嚣张失礼表情,要放特级去暗杀某一醉不起的屑白毛。
庵歌姬醉意朦胧捧着脸笑,灰原雄早己丢开七海建人和冥冥拼起酒来,唯一喝了不少还神智清明的硝子并不擅长攻击类术式。
月城棠湫作为被限制喝酒的那位,认命地叹了口气,起身一左一右两记手刀,把夏油杰和七海建人打晕丢回座位。
干脆利落,宛如悍匪。
家入硝子竖了竖大拇指。
月城棠湫又坐回去,捧了酒樽,小口喝着里面的乌龙茶。她几乎没参与过这样的聚餐,热闹得有点不习惯。
但也...还不错。
少女支着头,看着打打闹闹的众人,目光在连自己都没注意到时,一寸寸变得柔软。
左手忽地被人攥住了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搭在她的腕骨,轻柔的、滚烫的。月城棠湫偏过头,看见不知何时侧头看着她的五条悟。
许是灯光太温柔,她鬼使神差没有挣开,只是垂眼看着他苍色的眸。
"月城棠湫。"那人清朗的少年染着零星醉意,笃定地发出这几个字音,尾音微哑,缱绻下坠。
像极了窗外温柔的初雪。
月城棠湫应他:"怎么了?"
白发少年将大半张脸埋入臂间,只留一双漂亮的眼,专注地看着她,声音闷闷的:"别逃叛。"
喝醉了还在想呢...月城棠湫默了默。
五条悟大概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就要逃叛"的信号了,"噌"一下坐起来,抓她的手紧了紧,极其固执道:"不许逃叛。"
月城棠湫看着少年明显醉了的眼睛,一方朦胧而圣洁的苍天之境。他的手心很烫,贴在腕骨,惹得她轻蜷了一下手指,冷静地别开视线:"嗯不逃叛,你先放手。"
怎么没人告诉她这人发酒疯是这样的…硝子救命。
五条悟不依不饶:"你——看着我说!!"
月城棠湫转回目光:"为什么不让我逃叛?"
她问得平淡:"也不会影响到你什么吧?"
少年似乎怔了一下,松开了手,又慢慢趴下去。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就是、很不爽啊!"
"明明老子和杰才是最强,你干嘛背负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为了和老头的奇怪交易就逃叛什么的,"五条悟蹙眉,"烦死了。"
"做那些事一点都不高兴就别做了啊,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像你,明明是个一眼就能看穿情绪的小鬼他们怎么总被你骗……"少年絮絮叨叨嘟哝着,声音低下去。
夏油杰正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硝子明显也有点醉了,拉着歌姬兴致勃勃给她看自己相册里月城棠湫的照片,灰原雄和冥冥还未决出胜负,七海建人从酒劲中清醒,正在自闭。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桃花酿温在炉上氤氲着酒香,窗外下着大雪,不夜的灯河辉煌。灯光温黄月光清亮,屋里暖气充足,让人懒洋洋地放松下来,显出几分人间才有的、安逸的烟火气。
黑发的少女有着一双灿金的桃花眼,灯火下像扣了一片清透的琉璃,安静听着少年的话。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带着微醺。
"…就算是为了利益留下来也无所谓,那样的话会久一点吧。"
"我不想抓你啊麻烦死了。"五条悟顿了顿,"而且你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我……们,不希望你难过的。"
"也请你,稍微信任我们一点啊。"
少年的语气带了一点不满和抱怨,格外认真地说着,醉了以后反而坦诚了不少,雪色的发略微遮着英挺眉峰,苍蓝眸子隔了纤长雪白的眼睫自下而上地看着她,竟然有几分乖巧意味。
真是疯了,自己。月城棠湫看着那苍蓝色的凛冬,安静良久,她说:"好。"
话音刚落,五条悟"啪"一下又趴回了桌上。
月城棠湫:"......
月城棠湫也没管他,抬手去拿自己的茶杯。刚刚灰原雄似乎神采飞扬地提了个壶过来又给她满上了,她没太在意,端了杯子,一饮而尽。
怎么好像,味道不对。
不对...是酒。
于是家入硝子一回头,悚然:"小湫你干什么?!"
默不做声踩在椅子上爬上了窗台的少女回眸一笑,手臂一振指着窗外茫茫夜色,口齿清晰道:"回家呀。"
吓清醒的庵歌姬小心翼翼走近:"…回哪儿?"
月城棠湫眯眼笑,白皙的脸颊晕着酡红:"华国呀。"
家入硝子:"……怎么回?"
少女似乎更高兴了:"飞回去哪。"
硝子&歌姬:"……"
从三十楼纵身一飞???
到底谁又给她灌酒了!
此时的罪魁祸首灰原雄:"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