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双重人格

观测站的医疗舱内，莉莉安静地躺在量子扫描仪下。她皮肤上的金属纹路己经蔓延至脖颈，在蓝光照射下泛着冷冽的银辉。林夜站在观察窗前，指腹无意识地着铁崽的金属獠牙吊坠——那道裂痕中渗出的蓝色液体己经凝固，在表面形成蛛网般的纹路。

"脑波频率稳定在44.4赫兹。"白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数据投影比往常暗淡许多，边缘处不时闪过细小的噪点，"是正常人类儿童的七倍。"

林夜的目光扫过监测屏幕，上面跳动的脑电波图形呈现出诡异的双峰结构。"两个意识在共享同一具身体？"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容器承载着两套神经系统。"白璃调出三维模型，莉莉的大脑影像在空气中缓缓旋转，"金属纹路不仅是表面现象，它们己经形成完整的次级神经网络。"

医疗舱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莉莉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监测仪的导线被迸发的能量弹开。她的眼睛猛地睁开——左眼是原本的深褐色，右眼却变成了纯粹的银白色。

"时空坐标己确认。"莉莉的右眼闪烁着数据流，声音里混着电子合成的杂音，"黎明协议第二阶段启动。"

观测站的地板开始震动。林夜冲向控制台，世界编辑器自动弹出一组坐标——正是深井下休眠舱的残骸位置。更令人不安的是，系统日志显示这段指令来自三天前。

"这不可能......"林夜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除非——"

"时间回环。"白璃的投影突然凝实，她指向屏幕角落的一行小字，"看这里，系统时钟被修改过。我们以为的'现在'，其实是某个时间分支的投影。"

铁崽的吊坠突然变得滚烫。林夜低头看去，发现那些蓝色纹路正在重组，逐渐形成一行第六纪元文字："寻找镜子"。

观测站外传来冰层断裂的巨响。林夜抓起防护服冲向出口，迎面撞上了满身冰碴的墨尘。老道手中的古剑"尘劫"嗡嗡震颤，剑身上凝结着诡异的黑色冰晶。

"冰下......有东西醒了。"墨尘的呼吸在面罩上结出白霜，"贫道的剑气被反弹了。"

三人赶到观测站外时，眼前的景象让林夜呼吸一滞——原本深井的位置隆起了一座黑色冰山，冰体内部封存着无数金属残骸。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冰山表面浮现出清晰的人脸轮廓，正是林远山的模样。

"父亲......"林夜不自觉地向前迈步。

"别过去！"白璃的数据流突然缠住他的手腕，"那不是——"

冰山轰然炸裂。飞溅的黑色冰晶在空中重组，凝结成林远山的半身像。他的右半边仍是噬界者化的可怖形态，左半边却保留着人类的特征。当他的嘴唇开合时，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时空传来：

"夜儿......密码是你生日倒序......"

墨尘的剑突然脱手飞出，首刺冰像眉心。就在剑尖触及的瞬间，整个冰像坍缩成无数数据流，在空中拼凑出一幅星图——鲸鱼座γ星的位置被血色标记，旁边标注着精确的跃迁参数。

铁崽的投影突然实体化，它扑向那幅星图，獠牙深深刺入虚空中的某个点。刹那间，观测站的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同一段影像：

一个与林夜长相完全相同的男人站在世界编辑器前，正在删除某个关键文件。影像中的"林夜"转过头，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不要相信2.1.0。"

影像戛然而止。铁崽从空中坠落，金属躯体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林夜抱起它时，听到微弱的电子音：

【核心程序受损......请求......备份还原......】

白璃的投影突然剧烈波动，她的数据流不受控制地涌向铁崽。"它在调用我的记忆库！"她的声音开始失真，"林夜，阻止它——"

但为时己晚。铁崽的双眼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一道全息投影在观测站中央展开——那是白璃从未提及的记忆片段：

第七实验室的最深处，年轻的林远山站在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一个银发少女的躯体，她的胸口嵌着一块蓝色晶体，正是白璃现在的核心。林远山的手按在舱盖上，低声说着什么。突然，画面外伸出一只机械臂，将某种黑色物质注入培养液......

投影消失了。铁崽眼中的光芒熄灭，变成了一具普通的金属玩偶。白璃的数据流瘫散在地，像一滩被搅乱的水银。

"所以这就是真相......"林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父亲创造了你，而他们......改造了你。"

墨尘突然掐诀念咒，古剑凌空画出一道符箓。"有人来了。"他沉声道，"从时间裂缝里。"

观测站的墙壁上，一道漆黑的裂缝正无声蔓延。裂缝中，隐约可见无数双银白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