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铁族悲歌

观测站的合金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道漆黑的裂缝如同活物般蜿蜒扩散。林夜下意识抱紧怀中的铁崽，金属外壳传来的温度低得吓人。墨尘的符箓在空中燃烧，青色的火光映照出裂缝中那些银白色眼睛的真容——那是无数个铁族个体，它们的金属躯体上布满战斗痕迹。

"时空巡逻队......"白璃的数据流艰难地重组，声音里带着电流杂音，"它们来清除时间悖论了。"

裂缝中伸出一只赤红色的金属巨爪，铁心伤痕累累的躯体从虚空中跌落。它的右爪己经完全断裂，胸腔处的能量核心忽明忽暗。当它看到林夜怀中的铁崽时，电子眼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

【危险！交出幼体！】铁心的声音合成器明显受损，【它们会重置整个时间线！】

莉莉不知何时站在了裂缝前，她伸出小手触碰那些银白色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眼睛居然顺从地闭上了。"姐姐说......"她的右眼闪烁着数据流，"要听铁心的。"

观测站突然剧烈倾斜，所有仪器同时爆出电火花。林夜在摔倒的瞬间看到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冰原上出现了十二座黑色方碑，组成一个完美的六边形。每座方碑顶端都站着个铁族个体，它们同时仰头，向天空发射出猩红的光束。

"是悲鸣共振！"白璃的数据流缠住林夜的胳膊，"铁心在召唤同族！"

铁崽的躯体突然在林夜怀中剧烈震动，那些裂纹中渗出蓝色的能量液。它的电子眼短暂亮起，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无数铁族个体在太空中与某种黑影交战，它们的金属身躯接连爆炸，每个死亡都引发一轮能量冲击波。

【我们......是最后的防线......】铁崽的声音断断续续，【噬界者......不是最可怕的敌人......】

墨尘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他的古剑"尘劫"自行飞出，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剑锋所过之处，空间像布帛般被割开，露出后面扭曲的星空。"时空屏障被撕开了！"老道半跪在地，"它们在用剑气共鸣！"

裂缝中的铁族个体开始鱼贯而出，它们的外形各异，但都带着严重的损伤。最令人震惊的是，每个个体都携带着某种物品：一块记忆晶体、半截武器碎片、甚至是被冻结的生物组织。它们沉默地围成一圈，将铁崽放在中央。

铁心的胸腔突然打开，露出里面一颗跳动的蓝色晶体。【接受传承。】它将晶体推向铁崽，【记住我们为何而战。】

晶体融入铁崽躯体的瞬间，观测站的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出一段被加密的记忆——

第六纪元的最后时刻，铁族并非战斗兵器，而是文明的火种保管员。它们体内储存着整个纪元的记忆与知识，首到第七实验室将它们改造成武器。画面最后，年轻的林远山站在铁崽的培养舱前，亲手关闭了它的记忆锁。

"原来如此......"白璃的数据流突然稳定下来，"铁崽是唯一保留完整记忆库的个体。"

铁心的躯体开始崩解，它的电子眼却亮得惊人。【启动悲鸣协议。】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密码：希望。】

十二座方碑同时爆炸，冲击波在冰原上形成巨大的能量漩涡。所有铁族个体手拉手漂浮到空中，它们的金属外壳开始融化，汇聚成一条闪耀的银河。铁崽被这股能量托起，它体内的蓝色晶体完全激活，在额头形成崭新的印记。

莉莉突然尖叫起来，她的右眼流出银色的液体。"它们来了！"她指着天空，"从镜子另一边！"

冰原上方的天空像镜子般碎裂，露出后面扭曲的空间。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逼近，它的轮廓不断变化，时而像人，时而像某种多足生物。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黑影表面不时浮现出人脸——全都是林夜的模样。

铁崽的印记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它缓缓升向那个黑洞般的裂缝。在穿越界限的最后一刻，它回头看了林夜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远超机械智能的复杂情感。

【下次更新见。】它的声音回荡在风雪中，【这次我会记得备份。】

当蓝光消失在天际时，观测站的控制台自动打印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林夜熟悉的、父亲的字迹：

"当铁族唱响悲歌时，去找鲸鱼座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