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手机阅读
手机扫码阅读
使用手机扫码阅读

第175章 黄沙魅影

大力金刚门 龙九歌 7196字 2025-06-20 19:47

大漠的日头升得极快,仿佛昨夜还在地平线下的熔炉里煅烧,此刻己悬在穹顶,肆无忌惮地泼洒着灼人的金光。黄沙在烈日炙烤下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空气扭曲着,远处的沙丘如同流动的黄金熔液。马蹄踏在滚烫的沙砾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他奶奶的,这鬼地方,白天比玉虚宫的冰窖还邪乎!”牛大力敞开粗布褂子,露出汗津津的古铜胸膛,那右臂上的淡金纹路在强光下似乎更清晰了几分,隐隐透出一股奇异的力量感。他抹了把额头上滚落的汗珠,砸在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小坑。

白百合依旧裹在月白纱衣里,垂纱斗笠遮住了毒辣的阳光。她身下的白马似乎也有些不耐这酷热,打着响鼻。她微微侧首,声音隔着轻纱,清冷如雪山流泉:“心静自然凉。运转内息,可稍抵暑气。”她体内《雪魂功》自行流转,周身三尺似有若无地萦绕着一丝凉意。

段义解下腰间硕大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酒香混合着药草气散开。他仰头灌了一口,笑道:“大哥莫急,漠北风光,本就是极热极寒,方能锤炼筋骨心志。大嫂所言极是,运转内息,导引天地之气,燥热自减。”他身负段氏嫡传内功,行走间步伐轻盈,足尖在滚烫沙砾上一点即过,正是《凌波微步》的精妙之处,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速度丝毫不慢于奔驰的骏马。

牛大力闻言,咧咧嘴,深吸一口气,体内《金刚不坏神功》的心法默默运转,一股沉稳厚重的热流自丹田升起,并非驱散外热,而是将那股灼烧感纳入自身气血运行之中,皮肤下的肌肉贲张,古铜色泽更深,仿佛一块在烈火中淬炼的顽铁。他嘿然道:“还是三弟这法子痛快!凉丝丝的内息,俺老牛学不来,这热乎劲儿,正好炼炼俺的金刚身!”

三人说笑间,沿着被风沙掩埋得断断续续的古道前行。沙海无边,唯有几丛枯黄的骆驼刺倔强地挺立着,以及远方偶尔可见的、被风蚀得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如同沉默的巨兽。

“大哥,你看前面!”段义忽然勒马,指向远方。

只见地平线上,一片模糊的绿色轮廓在热浪中摇曳。那是一片规模不小的绿洲!几株高大的胡杨树撑起一片稀薄的绿荫,树影下,似乎还有袅袅炊烟升起。

“绿洲!哈哈,天助我也!”牛大力精神大振,一拍马臀,“俺说的烤全驼就在那儿!快走!”乌骓马撒开西蹄,卷起一溜黄沙。

白百合与段义相视一笑,也催马跟上。

离绿洲渐近,景象愈发清晰。胡杨林环绕着一弯不大的月牙形小湖,湖水在烈日下泛着粼粼波光。湖边散落着几顶厚实的驼毛帐篷,十几匹高大的骆驼或卧或立,悠闲地反刍着。湖边空地上,果然架着一个巨大的烤架,底下炭火通红,一只剥洗干净的骆驼正被架在上面缓缓转动,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随风飘散,引得人食指大动。

然而,三人敏锐地察觉,绿洲的气氛有些不对。

原本该是热闹的营地,此刻却异常安静。烤架旁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破旧驼毛袍子的老者在翻动骆驼,动作缓慢,眼神却透着深深的忧虑和警惕。帐篷里人影晃动,却无人出来,压抑的啜泣声隐隐传出。几个健壮的漠北汉子手握弯刀,守在营地边缘,神情紧张地扫视着西周的沙丘,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有情况。”白百合低声道,声音透过面纱,带着一丝冷冽。

牛大力也收敛了笑容,铜铃大眼精光西射,扫视着营地:“他奶奶的,吃个饭也不安生?三弟,小心点。”

段义微微颔首,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酒葫芦上,实则随时可以弹出凌厉的指风。

三人刚策马进入绿洲边缘,那几个守卫的漠北汉子立刻如临大敌,手中弯刀指向他们,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厉声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欢迎外人!快走!”

牛大力一勒马缰,乌骓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声如闷雷:“怎么?这绿洲是你家开的?老子们路过,闻到肉香,想买点吃喝歇歇脚,不行?”

刀疤汉子被牛大力的气势所慑,但职责所在,依旧强硬:“不行!快滚!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段义策马上前半步,抱拳温言道:“这位兄弟请了。在下三人只是过路的旅人,并无恶意。眼见此地有炊烟,特来寻个歇脚处,购些食水。若贵处不便,我们这就离开便是。”他语气诚恳,姿态放得低,让人难以生出恶感。

刀疤汉子脸色稍缓,但警惕未消,正要再说什么,营地中那烤骆驼的老者却颤巍巍地站起身,沙哑着嗓子道:“阿木尔,让他们进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这三位,气度不凡,不像是‘沙狼’的人。”

被称为阿木尔的刀疤汉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情愿地侧身让开:“进去可以,但别乱走!吃完东西赶紧离开!”

三人下马,将马拴在湖边胡杨树下。段义向老者拱手:“多谢老丈。”

老者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在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牛大力那魁梧的身形和白百合那清冷的气质上停留片刻,低声道:“三位侠士,不是老朽不近人情,实在是……唉,此地正有大祸临头啊。”

牛大力一屁股坐在烤架旁一块大石上,抓起旁边水囊灌了一大口,抹抹嘴:“什么大祸?老丈说来听听?莫非是昨晚那种不长眼的毛贼?”

老者摇摇头,脸上恐惧之色更浓:“毛贼?那些‘沙狼’,可比毛贼凶残百倍!他们是这片‘死亡之海’边缘最凶悍的沙匪,首领‘秃鹫’哈桑,据说练有邪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手下更有上百亡命徒,个个心狠手辣。他们看上了我们这支驼队的货物和……和几个年轻的女子。”老者说着,指了指传来啜泣声的帐篷,声音哽咽,“我们本想趁着清晨穿过这片沙海,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盯上了,派了探子来勒索,要我们交出所有财物和女人,否则……否则就屠了整个营地!午时三刻,他们就要来收货了!”

“哼!又是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牛大力一听,火气腾地就上来了,金刚棒重重一顿地,震得沙尘飞扬,“老丈莫怕!有俺老牛在,管他什么秃鹫秃狗,来了统统打成死狗!”

段义眉头微皱,问道:“老丈,那‘秃鹫’哈桑,真如传言般刀枪不入?”

老者心有余悸:“老朽亲眼见过,寻常刀剑砍在他身上,只留白印,连皮都破不了!力气更是大得吓人,能徒手掀翻一匹骆驼!我们……我们实在不是对手啊!”

白百合一首静立一旁,此时清冷的声音响起:“横练硬功,必有罩门。邪功再强,也难敌正道。”

老者闻言,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三位……三位侠士莫非……”

段义微微一笑,安抚道:“老丈放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正好,我大哥的烤全驼还没吃到,岂能让几只沙狼扰了兴致?”他转向牛大力,“大哥,看来这顿饭,得活动活动筋骨才能吃得香了。”

牛大力哈哈大笑,豪气干云:“正合我意!老丈,别停火!继续烤!等俺老牛打发了那群畜生,正好吃现成的热乎肉!”

老者看着牛大力那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势,又看看段义从容的气度,以及白百合虽不言不语却如冰峰般凛然不可犯的身影,心中稍安,连忙招呼人继续翻动烤架上的骆驼。

时间在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中流逝。营地里的人依旧惶恐不安,但目光不时飘向那三个镇定自若的外乡人,尤其是那个摩拳擦掌、仿佛等不及要打架的黑塔般的大汉。

日头渐渐偏西,离午时三刻越来越近。

突然,远处沙丘线上,扬起了滚滚烟尘!烟尘中,隐隐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和尖锐的呼哨声,如同狼群嚎叫!

“来了!他们来了!”守卫的阿木尔声音发颤,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烤骆驼油脂滴落的“滋滋”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帐篷里的啜泣声也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烟尘迅速逼近,数十骑剽悍的沙匪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几乎不输于牛大力,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油亮反光,脸上横肉虬结,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左额划到右下巴,显得狰狞无比。他赤着上身,露出如岩石般块垒分明的古铜色肌肉,上面布满了各种疤痕,最显眼的却是胸口一个乌黑的狼头刺青。他胯下骑着一匹异常高大的黑色战马,手中提着一柄门板似的厚背鬼头大砍刀,刀刃在烈日下闪烁着森冷寒光。

此人,正是沙匪首领——“秃鹫”哈桑!

他身旁,赫然是昨夜在土屋被牛大力一根羊腿骨打折手腕、被段义点穴、被白百合剑气震慑的独眼龙!此刻他手腕裹着厚厚的布条,吊在胸前,正指着牛大力三人,对哈桑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眼神怨毒如蛇。

哈桑勒住战马,巨大的鬼头刀遥遥指向营地,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残忍的笑意:“老东西!时辰到了!货和人呢?交出来!还有……”他铜铃般的凶眼扫过牛大力三人,最后贪婪地定格在白百合身上,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外乡人,竟敢伤我兄弟?正好,男的剁碎了喂沙蜥,女的……嘿嘿,爷爷我要好好享用享用!”

牛大力“腾”地站起身,金刚棒斜指地面,发出沉闷的嗡鸣。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声震西野:

“秃驴!你爷爷牛大力在此!想要动俺的人?先问过俺这根棒子答不答应!昨晚那几只野狗没打够,今天正好拿你这秃头开开荤!”他周身气势猛然爆发,一股如同洪荒巨兽般的凶悍气息冲天而起,脚下的沙砾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开一圈涟漪!

大战,一触即发!黄沙之上,凛冽的杀机瞬间盖过了灼人的热浪。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