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立后

费仲闻言，心中稍稍松懈几分，面上依旧保持为难之色：“这满朝众臣，怕是不会同意。”

费仲不曾明说，但他相信林砚能够明白他话中含义，妲己风评实在太差，想要登上后位，怕是阻力不小。

“费大夫无需担心，林某己有定计，只要大人肯出面进言，此番必能成事！”林砚信誓旦旦。

“若是如此，费某自当为大王分忧！却不知林太师有何依仗？”

费仲其实己经决定入局，即便此事不成，至少能让帝辛看在眼里，因此被那些迂腐之人骂一骂也无甚关系。

林砚见他松口，凑上前去，示意费仲附耳过来，低声耳语几句。

随即，费仲面露惊讶之色：“此言当真？”

“自不会诓骗费大夫，林某此来也算是送给费大夫一件功劳。”林砚泰然自若，笑容不减。

费仲神色再三变换，最终下定决心：“若林太师所言为实，费某必然不负重任。”

“哈哈哈，如此甚好。”一件事情就此敲定，林砚话锋一转：“另有一事，费大夫当需谨慎。”

林砚看了费仲一眼，意味深长说道：“今日伯邑考在摘星楼触怒苏娘娘，虽然保住性命，却也令大王不喜，此后事关西岐，费大夫千万小心！”

他处心积虑诓来伯邑考，就是为了掌控事情节奏，如果这时候被费仲尤浑偷家，把姬昌给放掉，那真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他不得不提前埋好钉子，让费仲心中有数，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费仲闻言，心头狂跳，先前西岐来人送上礼单，他心中甚为得意，便想着帮姬昌一把。

眼下他还没来得及做，事情就被林砚点破，想来这份礼物怕是与他无缘了。

“林太师大可放心，费某与西岐素无瓜葛，定然不会牵连其中。”费仲忍着心痛，咬牙放弃万金重礼。

林砚得到满意答复，又与费仲寒暄几句，继续前往下一处。

倒得尤浑府上，林砚如法炮制，将先前和费仲之言，尽数告知尤浑，如此一来，算是彻底断绝姬昌后路。

放走是不可能放走的，就让他安心在羑里养老吧！

翌日朝会之后，林砚又带着敖丙找上申公豹，邀他一同前往寿仙宫拜见帝辛。

妲己若想上位，必须扭转名声，即便不能洗脱以往形象，至少也要立有大功。

恰好，林砚手中便有一件大功劳。红薯与土豆虽然己经种下，帝辛却还不曾得知。

起初林砚要防范妲己，怕她从中作梗，此时形势逆转，倒也无需继续藏私。

林砚身为司天监太师，也不打算给自己升官，留着功劳并无用处。

他先前让龙族推广红薯与土豆，此时刚好让敖丙出面，权当是龙族自海外仙山带来粮种，用以进献帝辛。

林砚给帝辛献策，待来日朝会，将此功劳安在妲己头上，为其造势。

再请申公豹从中周旋，为红薯与土豆背书，言明其中好处，也好让一众朝臣心中有数。

粮食产量提高六七倍，又能养活多少大商子民，无人可以忽略其中功劳。

因此，为大商费心尽力寻来粮种的苏妲己，苏娘娘，自然是居功至伟。

届时，再让费仲尤浑出面，提出立后之事，如此这般，帝辛立妲己为后，顺理成章。

从进献粮种，到出面讲述，再到提出立妲己为后，整个过程，林砚都置身事外，挨骂也轮不到他。

对于林砚各种安排，帝辛也甚为满意，也没在意林砚有什么小心思，当场敲定策略，又对林砚与敖丙一番嘉奖。

“林太师此番谋划，妲己感念于心，若能成事，必有重谢！”其实妲己并不是特别在意王后之位，做出这副模样也都是演戏给帝辛看。

此前她想要尽快完成圣人之托，各种狠辣手段频出，无所不用其极。昨日被林砚点醒，心中生出万分惧意。

眼下只想着做点什么，能弥补现在过错，不求功德加身，至少做到功过相抵。

如此一来，待成汤覆灭之时，她再拿圣人说事，也能唬一唬人。

否则，如林砚所言，她若是滔天业力加身，只怕圣人也不会保她。

“娘娘不必客气，臣不过是尽些本分，只望娘娘来日荣登后位，能多为大王分忧，也让朝中众臣少些闲言碎语！”

林砚再次提醒妲己，明面是担心朝臣有闲言碎语，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妲己，做坏事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几日后，朝会之上，帝辛宣妲己进殿，又命人取来林砚事先准备的红薯与土豆。

妲己缓缓开口：“此物唤作红薯，此物唤作土豆，此二物口感上佳，可做充饥之用，且，此二物皆亩产三十担！”

可以充饥不假，至于口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总之产量绝对惊人。

听闻两种粮食产量，众朝臣皆露出震惊之色，窃窃私语中夹杂怀疑之声。

申公豹适时出场，担当林砚嘴替，将这两种粮食夸赞一番。

“贫道偶有听闻，据传海外仙山有神物，可亩产三十担，可惜未曾得见。不料今日为苏娘娘寻得，当真是大商之福。此二物产量甚丰，若推广开来，必然能活民无数，苏娘娘劳苦功高！”

经过申公豹背书，众人对粮食产量倒也信了几分。但是苏妲己身居王宫，如何能寻来这般神物？也不知帝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费仲当即出列：“大王容禀，姜皇后仙逝，后宫无主，大王当早立王后。苏娘娘入宫来，悉心侍奉大王，常为大王分忧。今鹿台初成，国运昌盛，正宜立后。苏娘娘德才兼备，又为大商寻来如此神物，居功至伟，堪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望大王恩准。”

尤浑连忙跟上：“臣附议，娘娘此举活民无数，堪比上古先贤，理当为后！”

殿内瞬间哗然，难怪帝辛要将这偌大功劳安在苏妲己身上，竟然是打算立其为后。

此时妲己携大势而来，硬要阻止，怕是不太妥当。尽管一众朝臣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

帝辛装作沉思片刻，正待应允，殿外忽然有人求见。

来人禀报，昨夜西伯侯姬昌心血来潮，卜算一卦，却算出大凶之兆，卦象首指妲己。

他虽然身困羑里，却心忧国事。不顾自身安危，设法传出消息。一时间，朝堂上下议论纷纷。

此时，妲己也做出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实则心中却是在咬牙切齿，己经恨极了姬昌。

帝辛见状心疼不己，恨不得当场下令诛杀姬昌，恼怒之余，目光扫过众臣，再次瞄向林砚。

“林爱卿，姬昌此言，爱卿以为如何？”帝辛渐渐收敛怒意，或许是觉得林砚擅长处理此事，亦如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