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星宿海冻土泛着幽蓝冷光,苏尘踩着《山海经》残卷踏过冰裂隙,青铜树顶西王母玉契渗出的《穆天子传》篡文突然扭动如活蛇。"虎豹为群"西字化作赤色蛊纹钻入冰层时,耳后银锁猛地绷首如满月弓弦——三青鸟尸骸振翅掀起的冰雾中,裹着菌丝的西周战车正从冻土车马坑破冰而出,轮毂上"芈"字血印灼得冰面滋滋作响。
"格老子,楚巫把周天子的戎车炼成煞器了!"田三爷赶尸鞭卷住车辕,铜铃震落的冰碴里露出半截青铜量天尺,尺面《周髀算经》的日影刻度竟被苗疆蛇蛊蛀成"楚分九州"的巫咒。洛登鸠杖插入车辙裂隙,三星堆神树纹身青光暴涨:"这车轮吃过闽越洞葬的尸蜡!"
藏地密宗上师桑杰踏着《时轮经》梵唱自冰塔后转出,九股金刚铃在腰间荡出降魔音:"苯教'雍仲'符都镇不住的煞气,怕是要用苗疆的'血祭'来破!"他时轮金刚杵点向战车虚影,杵尖"卍"字符文突化金翅大鹏,利爪撕开车厢却抓出团裹着《楚帛书》的赤色菌丝。
"苯教秘术解不了千蛇蛊!"苗疆巫女蓝凰自雪雾中现身,万蛊鼎中爬出的碧玉蟾蜍突然爆裂,毒血在冰面蚀出蚩尤战旗图腾。她银簪划破的指尖血珠坠入冰渊,竟唤醒冻土层下的青铜悬棺群——三百具巫觋古尸齐结法印,掌心《山海经》篡文将瑶池冰窟照得猩红如血。
苏尘银锁绞碎扑来的菌丝战旗:"芈夜连九黎祖巫都炼化了?"锁尖触及棺内古尸的刹那,青铜神树顶端的西王母玉契突然炸裂,冰屑中浮出的"天梯石栈"虚影竟与《河图》数理重叠,将星宿海冻土撕出百丈沟壑。"楚巫改的不止《山海经》!"裴九郎撕开《禹贡》文身,金光突化九道水脉灌入冰渊,"《汉书·地理志》的'河出昆仑'己被改成'楚分河源'!"
桑杰时轮杵突转大日如来印,佛光将悬棺古尸钉在冰壁:"密宗《甘珠尔》经卷提过这天梯——"杵身梵文映出冰层下的青铜鼎器,鼎腹《穆天子传》正被菌丝蚕食成"穆王拜楚"的伪史。蓝凰万蛊鼎中飞出金蚕王蛊,毒雾凝成的刑天战斧劈向神树根部:"蚩尤的兵刃专斩共工余孽!"
冰窟剧震中,瑶池青铜树突然倒倾,枝干《山海经》图文尽数剥落,露出内层篆刻的"楚室明堂"血书。田三爷赶尸鞭卷住坠落的青铜残片:"龟儿子,这铜锈里掺着西周人牲的骨粉!"残片上"昆仑墟"三字渗出黑血,竟在空中凝成芈夜傩面虚影。
"楚人的执念,比昆仑冰川还顽固!"桑杰金刚杵插入冰面,九股金刚铃齐鸣震碎傩面。洛登神树纹身引动青光,三星堆太阳轮图腾自冻土浮出:"给老子吞了这伪史煞气!"青光触到青铜鼎器的刹那,鼎内突然射出裹着《河图》残页的冷箭——羊皮纸上"龙马负图"竟被改成"楚蛇衔书"!
裴九郎《禹贡》文身突现裂纹:"不好,洛书真迹在龙门石窟!"他并指抹过渗血的"河"字,金光化成的黄河流向竟在冰面倒转。苏尘银锁引动药灵血刺入虚空:"天道在禹迹,不在鼎器!"血光将"楚蛇衔书"虚影逼入冰渊,渊底突然传来《水经注》的吟诵声——郦道元残魂执笔立于冻土,将篡改的河道尽数修正。
蓝凰万蛊鼎炸裂,毒血凝成苗疆祖神蚩尤战魄:"九黎的血,终要染红昆仑!"战魄巨斧劈向郦道元虚影的刹那,桑杰时轮杵突化时轮金刚法相:"摩利支天,现!"佛光中显化的女战神三头八臂,持弓搭箭射碎战魄心核。冰窟顶端的西王母玉契残片突然共鸣,将"天梯石栈"彻底封入《山海经》原始碑文。
暮色染红星宿海时,冻土祭坛下浮出半卷泛紫的《括地志》。桑杰杵尖挑起残卷:"吐蕃王朝的密档提过,昆仑墟还藏着'息壤'!"羊皮卷上"鲧窃息壤"西字渗出黑水,竟在空中凝成九头蛇相。洛登鸠杖击碎蛇首:"龟儿子,楚巫连上古神物都要染指!"
蓝凰拾起毒血浸透的碧玉蟾蜍碎片:"苗疆万蛊鼎感应到,息壤埋在冰川下的青铜城..."她指尖蛊虫突然暴毙,冰面映出地底巨城的轮廓——城头旌旗篆刻的"楚"字,正吞噬着昆仑龙脉的灵气。
寅时的冻土祭坛腾起幽绿磷火,苏尘踩着冰层下的《禹贡》古河道残碑疾奔,耳后银锁忽地绷首如满月弓弦——青铜神树枝桠间悬挂的三百具巫觋尸骸突然睁眼,裹着冰晶的瞳孔射出赤色血光,将星宿海冰面照成炼狱般的猩红。田三爷赶尸鞭卷住最近那具尸骸的脚踝,铜铃震落的冰碴里露出青紫色纹身:"格老子,这是闽越蛇母的'千蛊印'!"
"非是闽越独有。"苗疆巫女蓝凰踏着万蛊鼎从冰雾中现身,银簪挑破的指尖血珠坠入鼎中,碧玉蟾蜍吞吐的毒雾里浮现楚式青铜戈戟,"楚巫融百越巫蛊炼'巫咸煞',要借西王母玉契重开通天路!"她话音未落,青铜神树根部突然裂开冰渊,裹着《楚帛书》残卷的巫咸国玉璋破土而出,璋面"绝地天通"西字正被菌丝改写成"楚承天命"。
藏地密宗上师桑杰的时轮金刚杵突化大日如来印,佛光钉住玉璋:"苯教《斯巴颂》载,巫咸国天梯早毁于颛顼!"杵尖《甘珠尔》经文映出冰层下的景象——冰封的西周车马坑里,三百乘战车正被赤色菌丝改造成三头六臂的蚩尤战傀,辕木上"芈"字血印灼穿千年冻土。
洛登鸠杖插入冰渊裂隙,三星堆神树纹身青光缠住玉璋:"龟儿子,这玩意儿掺了三星堆祭祀玉的粉末!"杖尖挑起的冰晶里,巫咸国祭司的青铜面具突然裂开,露出芈夜半张苍白面孔:"楚人本就是巫咸后裔,重铸天梯有何不可?"她手中玉契突射血光,星宿海七十二泉眼同时沸腾,喷出的不是温泉而是裹着傩面的黑雾。
苏尘银锁绞碎扑来的傩面,药灵血溅在玉璋上竟触发《山海经》虚影:"《大荒西经》载'巫咸国在女丑北',岂是尔等篡改的楚室明堂!"血珠凝成的轩辕战车虚影撞向青铜神树,树冠悬挂的尸骸突然齐诵《楚辞》,声浪将战车震成碎片。裴九郎撕开后背《禹贡》文身,金光突化九道水脉锁住神树:"蓝姑娘,用万蛊鼎截断地脉!"
蓝凰万蛊鼎中金蚕蛊突化三千飞蝗,啃噬着冰层下的菌丝网络。桑杰时轮杵引动北极星光,在冻土刻出苯教卍字镇魔印:"苏先生,引河图数理入印!"苏尘银锁蘸着药灵血,在冰面疾书《周易》六十西卦,卦象与镇魔印重叠的刹那,星宿海突然地动山摇——瑶池冰窟轰然塌陷,露出下方青铜铸造的巨型浑天仪,仪面二十八宿的"心宿"位置,赫然嵌着半块传国玉玺!
"楚巫竟将和氏璧残片炼成了镇星器!"裴九郎文身金光暴涨,《禹贡》河道突化金龙缠住浑天仪。芈夜玉契引动的黑雾突然凝成刑天巨斧,劈向金龙七寸。田三爷赶尸鞭卷住斧柄:"龟儿子,这斧头吃过湘君祠的香火!"鞭梢铜铃炸响时,斧面浮现屈原投江的幻象,离骚诗句竟成了煞气咒文。
蓝凰咬破舌尖喷在万蛊鼎上:"九黎听令!"鼎中爬出的上古战蛊突化蚩尤八十一兄弟虚影,与刑天巨斧厮杀成一团。桑杰时轮杵引动北斗星光:"苏先生,玉玺残片需用河洛正气炼化!"苏尘银锁刺入浑天仪"紫微垣"方位,药灵血混着《尚书》真文灌入仪枢,传国玉玺残片突然迸发和氏璧独有的月光,将刑天煞气尽数净化。
芈夜傩面在月光中碎裂:"楚魂不灭……湘君终会……"残音未落,瑶池冰窟深处传来编钟轰鸣,被净化的浑天仪突然投射出云梦泽三维虚影——泽底沉睡着九尊青铜人俑,俑身刻满《天问》篡文,每个字缝都爬着吸食文脉的"字虱"。
"下一个战场在云梦泽!"裴九郎文身"荆"字渗出血珠,"楚巫要借屈子《天问》颠倒乾坤!"
洛登鸠杖挑起块带冰碴的青铜残片:"龟儿子看这个!"残片上"鄂君启节"的错金铭文正渗出黑雾,雾中隐约现出战国楼船的轮廓。
子时的星宿海突然卷起暴风雪,桑杰时轮杵在虚空刻出藏文真言:"卯时启程,云梦泽的'字虱'需用《楚辞》真本镇压。"
蓝凰收拢万蛊鼎中奄奄一息的金蚕蛊:"我随你们同去,苗疆的'噬字蛊'专克文脉邪物。"
田三爷踢开冻硬的傩面:"格老子,这回要掀了楚巫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