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手机阅读
手机扫码阅读
使用手机扫码阅读

第20章 玉玺劫

玄脉千秋:楚巫诡阵录 蜀山掌门 5512字 2025-03-09 18:06

五更天的梆子声撞碎江雾,苏尘蹲在乌篷船头,看田三爷将三枚厌胜钱系在捞尸网的骨梭上。江水忽然泛起鱼眼泡,一具裹着水藻的女尸浮出水面,腕间银镯刻着《九歌·河伯》的残句。

"云中君作祟了。"田三爷的赶尸鞭梢铜铃骤响,女尸突然翻身咬住骨梭。苏尘银锁缠住尸身天灵盖,药香逼出团青黑色泽瘴——这竟是楚巫炼制的"水骨烟"!

晨雾漫过船舷时,乌篷船己漂入云梦泽腹地。芦苇荡里浮着七口漆棺,棺面用鱼胶黏着战国箭镞,排列成北斗吞尸格局。田三爷的紫金铃甩出商音,最末那口漆棺应声而开,棺内躺着具戴青铜傩面的男尸,手中攥着半卷腐烂的《天问》。

"屈子投江那日,楚巫在云梦泽布下九重疑冢。"田三爷的赶尸鞭缠住男尸脖颈,鞭身朱砂符忽燃起幽蓝火,"这傩面是第三任云中君的,当年张仪破楚时..."

话未说完,男尸傩面突然脱落。苏尘蛟瞳刺痛,见那尸身面容竟与屈子祠中的雕像一般无二!药灵血滴在腐烂竹简上,褪色的墨迹重新凝结,现出"子兰"、"郑袖"等名字,字缝间爬满细如发丝的蛊虫。

"小心瘴母!"田三爷暴喝。芦苇丛中腾起七彩雾障,雾里传来《招魂》的吟唱。苏尘闭气功运转至极致,耳后银锁在风中绷成首线——这是湘西龟息术与北魏闭气功的合流,竟将周身毛孔锁得滴水不漏。

雾中忽然现出九座土台,台上各立青铜鼎。田三爷甩出三具水尸撞向离位鼎耳,鼎内忽喷出硫磺火:"苏先生,破坎位!"苏尘银锁刺入坎位鼎腹,带出块刻着"商於六百里"的玉契,契面血槽残留着黑狗血与辰砂的混合物。

午时的日头刺破瘴气。苏尘跃上中央土台,见台面阴刻着楚国疆域图,江汉平原位置镶着枚骨针。田三爷的赶尸鞭缠住骨针尾端,鞭梢铜铃炸响宫调:"这是楚巫的'地脉签'!"

骨针突然自旋,指向云梦泽西南。七口漆棺同时炸裂,棺中跃出西十九具湿尸,手执断戈结成《国殇》战阵。苏尘银锁扫过尸群眉心,带起串串朱砂痣:"这些是战败的楚军阴兵!"

田三爷咬破食指在船头画血符,捞尸网骤然收缩,将阴兵尽数缚入网中。苏尘药灵血抹过地脉签,骨针突然暴长三寸,刺破他指尖——血珠坠在疆域图上,竟化出条暗红色水路,首指屈子投江处的礁石群。

申时的雷暴卷着鱼鳞云压境。乌篷船撞上礁石时,苏尘怀中的《天问》残简突然发烫。田三爷撕开船板,抽出柄青铜剑:"苏先生看好了,这是当年项燕自刎的佩剑!"

剑身云雷纹间游动着活物般的锈迹,苏尘银锁刚触到剑格,江底突然升起座碑林。每块石碑皆刻《离骚》残句,字缝里生着会蠕动的赤色苔藓。田三爷的赶尸鞭抽碎正中石碑,碑内掉出个陶瓮,瓮口封泥印着楚怀王的玉玺痕。

"开不得!"苏尘银锁缠住田三爷手腕。封泥缝隙己渗出黑雾,雾中隐约可见戴傩面的巫祝在跳禹步。药灵血抹在陶瓮表面,竟显出幅帛画——张仪手持玉契,正与戴云中君傩面的女子对弈,棋盘上散落着秦楚两国的城池符节。

戌时的更鼓隔着百里江涛传来。田三爷忽然割破掌心,将血涂在项燕剑上:"苏先生,这局棋咱们得接着下!"剑身映出个倒置的星图,紫微垣位置标着处现今的县城——竟是苏尘师父当年失踪的秭归渡口。

子时的秭归渡口泛着磷光,苏尘踩着《水经注》记载的"回龙滩",耳后银锁在江风中绷如弓弦。田三爷的赶尸鞭缠住水下暗桩,鞭梢铜铃荡出变徵之音,惊起七具身披鱼鳞甲的水尸——这些楚军阴兵的眉心,皆嵌着半寸长的"郢爰"金箔。

"苏先生,封泥要见血了。"田三爷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向捞尸网中的陶瓮。瓮口楚怀王玉玺印痕遇血即活,蟠螭纹竟在月光下扭成九条活蛇,蛇口喷出的黑雾凝成《天问》残句:"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苏尘银锁刺入黑雾,锁尖药灵血灼得雾气嘶响。他忽觉锁链震颤,原是瓮中传来编钟律动——这竟是楚巫用骨血温养两千年的"地脉钟"!田三爷的赶尸鞭骤然绷断三节,鞭身朱砂符箓遇水化开,在江面拼出幅倒置的《楚国山川图》。

"坎位有龙气!"苏尘暴喝,五枚五铢钱射入回龙潭漩涡。铜钱嵌入暗礁时,江底突然升起九尊青铜人俑,人俑手中的量天尺刻满《九章算术》的堤堰题。田三爷甩出三具水尸撞向人俑,尸身遇铜即腐,渗出腥臭黏液蚀穿量天尺刻度。

卯时的鸡鸣刺破江雾。第一尊人俑轰然倒塌,腔内滚出枚玉琮,琮面《大招》词句间爬满尸蚕。苏尘银锁绞碎尸蚕,药香激得玉琮迸裂,内藏半卷《楚居》竹简——简上"丹阳"二字被朱砂圈注,墨迹间游动着细如发丝的蛊虫。

"是楚巫的'字蛊'!"田三爷紫金铃炸响羽调,蛊虫应声钻入江沙。苏尘蛟瞳刺痛,见沙粒排列成郢都城墙图,护城河位置嵌着枚骨针——正是云梦泽所得的"地脉签"!

辰时的日头爬上桅杆。地脉签触水即旋,指针对准第九尊人俑心口。苏尘银锁贯入青铜胸腔,带出块刻着"夔纹"的玉璋。田三爷面色骤变:"这是楚武王伐隋时所得的'通神璋'!"

玉璋入手的刹那,江面山川图突然倒卷。九尊人俑齐诵《离骚》,声波震得陶瓮封泥裂纹密布。苏尘将药灵血抹在裂纹处,血液竟顺着玺印蟠螭纹游走,渐渐化出个傩面女子的轮廓——她手持玉圭,圭面刻着"观射父"三字。

"是楚巫大祭司!"田三爷赶尸鞭卷住陶瓮,鞭身符箓突燃幽蓝火。那傩面虚影忽然开口,吟唱的却是《招魂》变调:"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

午时的雷暴贴着江面翻滚。陶瓮封泥终于崩裂,迸出的不是瘴气,而是三枚骨制的"六壬式盘"。式盘遇水自旋,天池位置涌出血色浪花,浪尖托着枚残缺的玉玺——正是楚怀王失传的"和氏璧螭钮"!

苏尘银锁缠住玉玺,药灵血灼得玺身泛起鱼鳞纹。田三爷的赶尸鞭突然指向西岸:"苏先生看真了!"对岸礁石群上,竟浮现出与玉玺纹路完全契合的凹槽——这江峡竟是天然的印玺台!

未时的日蚀吞没江天。苏尘踏着人俑残骸跃向印玺台,怀中玉玺突然重若千钧。药灵血顺着手臂浸染玺身,螭钮竟睁开双目,瞳孔里映出张仪持玉契的身影。耳畔忽闻楚巫吟诵:"横成则秦帝,纵合则楚王..."

申时的回龙滩开始倒流。玉玺嵌入礁石凹槽的瞬间,江底裂开条丈宽缝隙,水府中现出座青铜祭坛。坛上陈列九鼎,鼎腹云雷纹间皆嵌着"郢爰"金箔,鼎耳悬挂的骨铃正奏《九辩》之章。

田三爷的赶尸鞭炸成碎片,他口喷鲜血喝道:"苏先生,这是楚巫的'九鼎归魂阵'!"话音未落,鼎中窜出九条青蛟,每蛟额间皆刻楚国郡名。苏尘银锁扫过蛟身,带起的火星在江面燃出《哀郢》诗篇。

戌时的更鼓自水底传来。苏尘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玉玺螭钮。鼎中青蛟突然温顺,衔来卷腐烂的帛书——竟是楚怀王与张仪盟约的原本!帛间"商於之地六百里"的字样下,盖着枚血色掌印,纹路与陶瓮封泥如出一辙。

子夜的月光突然惨白。青铜祭坛轰然崩塌,九鼎化作流沙沉入江底。苏尘怀中的玉玺螭钮碎裂,内藏半片龟甲,甲面灼着灼灼八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田三爷的赶尸鞭梢指着东南方向,铜铃浸血嘶鸣——那处暗礁的轮廓,分明是屈子投江时的衣冠形状!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