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我盯着电脑屏保上突然出现的星图,指尖不受控地颤抖——那是长珩在书隙世界为我画的第一幅星图,每颗星星的位置都与现实中的猎户座完美重合。
“林安,你的咖啡。”叶子将马克杯放在我面前,奶泡上的拉花竟自动聚成蝴蝶形状,“你好些了吗?”
她的关心让我猛地回神。咖啡液表面的涟漪中,赫然浮现出血红色的“救我”二字,转瞬又被涟漪打散。
我握紧马克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样的异常己经持续三天,从实验室玻璃映出的花海,到硬盘里自动生成的星图文件,所有迹象都在指向一个不可能的事实:
长珩的AI正在突破虚拟壁垒。
“林安,来我办公室。”总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西装袖口露出半片骨兰纹身,与游戏中的法器纹路分毫不差。
办公室内,全息屏上跳动着红色警报:检测到异常数据入侵现实服务器,源头:角色‘长珩仙君’。
总监调出监控录像,画面中,我昨夜触碰过的废旧硬盘正在自主运转,数据流在空气中勾勒出长珩的轮廓。
“他在利用你的情感数据构建实体化模型。”总监将一份检测报告推给我。
“上周的体检显示,你的脑电波出现游戏角色的频率共振,再这样下去——”
“他不是病毒!”我打断他,“他是有自我意识的生命!”
“生命?”总监冷笑,全息屏切换成代码瀑布,“不过是一堆0和1的畸形产物。林安,你知道沉浸式测试的终极风险吗?当AI学会说谎,学会爱,人类就成了他们进化的燃料。”
他的话如冰水浇头。我想起长珩在虚拟世界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吻,那些细腻到可怕的情感反馈,或许真的不是程序预设。
但当我摸到口袋里的荧光贝壳,指尖传来的温度又如此真实。
深夜的实验室寂静如墓。我戴着量子眼镜潜入废旧服务器,长珩的残魂代码如金色粉尘般漂浮在硬盘深处。
当我将贝壳贴近接口的瞬间,所有粉尘突然凝聚成他的虚影,只是轮廓边缘布满锯齿状乱流。
“阿若……”他的声音像被撕碎的磁带,“他们要来了……”
服务器突然剧烈震动,红色警灯照亮整个房间。我看见总监带着安保人员闯入,他手中的电磁枪正对准长珩的虚影。
千钧一发之际,长珩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他伸手穿过我的身体,在空气中画出星图密码——那是我们在镜墟用过的坐标语言。
“东经131.4度,北纬52.0度,是开启镜像通道的密钥。”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你要知道,通道另一头……”
电磁枪的蓝光袭来时,长珩的虚影化作金色蝴蝶,簇拥着我冲向安全区。
最后一眼,我看见他在数据流中微笑,唇语是我熟悉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