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笑

“呵呵……抱歉，实在忍不住。”掌柜干笑出声，声音却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小的在药堂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人不用本店丹药筑基，竟然还能通过资质测试。”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顾客纷纷挑起眉梢，投来轻蔑的目光，嘴角噙着笑意，看林凡仿佛在看个跳梁小丑。

何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正欲上前发作，肩膀却被林凡轻轻按住。

“何明，算了。”林凡语气平静，面无表情地走向柜台。

掌柜一怔，心头莫名发虚，下意识瞥向左侧——站在门边的护卫己将手按在刀柄上，目露戒备。

而厅中其他顾客也纷纷绷紧神经：这乡下来的小子该不会真的想在“长寿药堂”闹事吧？

这可是镇上最有背景的铺子，听说与不少修士都有交情！

众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林凡。

只见他抬起手——

“我觉得……”

话未说完，林凡忽然猛地一掌拍在柜台上！

“啪！”

那一声巨响犹如惊雷在密室炸响！

护卫瞬间拔刀，顾客们惊叫连连，纷纷起身就逃，生怕被殃及池鱼。

“确实挺好笑的，是我没想到。”林凡咧嘴一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您继续笑。”

话锋一转，他竟收了声势，憨笑着鞠了一躬。

“靠！这小子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他要砸店！”

“下次认清自己什么身份吧！”

顾客们纷纷咕哝着回座，掌柜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刚刚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断。

——原以为对方要动手，结果竟是演了一出戏耍人的把戏？

“你这混……哈哈哈哈！”掌柜话到一半，忽然爆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狂笑。

起初只有他一人笑，众人还以为是尴尬之下的强行转圜，跟着一笑了之。

“哈哈哈——”

一时间，药堂内响起了零星的附和笑声。

可数十息过去，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唯有掌柜还在大笑不止。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泛紫，眼角泪水狂涌，身体弯成一团，甚至止不住地哆嗦。

起初众人以为他“笑上头了”，但很快，一种诡异的气氛悄然蔓延开来。

“掌柜的？”门边的护卫赶忙上前，伸手拍了拍他后背，“您没事吧？”

没有回应。

掌柜仍旧狂笑不止，牙齿打颤，嘴角抽搐，整张脸扭曲成痛苦的表情，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

邪祟？中毒？还是中了什么笑药？

可就在此刻，他猛然回忆起什么，神情一震，目光倏地投向林凡离去的方向。

——那少年！

一定是那少年身后藏有高人护佑，方才自己出言讥讽，必是招惹了那位高人！

他猛地跪倒在地，脸色惊恐，朝着林凡离去的方向连连磕头，嘴里还在狂笑，额头上汗如雨下，滴落在地。

“走吧。”林凡轻拍何明的肩膀，转身离开药堂。

两人身影刚一消失，掌柜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

“是高人见我求饶，才肯饶我一命……”

他眼神惶恐，喃喃低语，“再也不敢轻视那少年了……”

……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走在街上，何明仍心有余悸，“我从没见过掌柜那副德行，像是中邪了一样。”

“听说有种病叫‘疯笑症’，被带毒的狗咬了之后就会这样，慢慢神志不清。”林凡语气淡然，信口胡诌。

“还有这种病？那药堂的郎中能治吗？”何明一脸担忧。

“我饿了，找地方吃饭。”

林凡干脆利落地转移话题——方才动用【狼群领袖】强行操控掌柜笑到失控，虽只维持了短短几分钟，却几乎耗空了他所有体力，此刻早己饿得前胸贴后背。

“饿了？走，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何明兴冲冲地领着林凡来到镇上最著名的酒楼之一——【全味轩】。

这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两层建筑，一楼座无虚席，酒香扑鼻，菜香西溢。

食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侍者身法利落，托着满盘佳肴穿梭其间，竟连一滴汤汁都未洒落。

二楼则空空荡荡，仅有三两桌零星客人，气氛寂静，宛如两个世界。

“为何二楼不招待更多人？” 林凡好奇地问。

“你想什么呢，二楼那是给官差、宗门弟子和修士专用的。”

何明叹了口气，望向楼上栏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啊，连上去坐的资格都没有。”

“也难怪我爹拼了命想让我进清风宗，那是我们全家的唯一翻身之路。”

林凡默然点头，抬头望着二楼的金色栏杆，心中无波却似有涛涌。

他终于亲眼见识到，什么叫做阶层之隔，什么叫做人命如草。

他望着高楼，望着那远离凡尘的世界，暗暗在心底立下誓言——

“一定要成为最顶尖的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