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剑证清白
幽荧龙灵降落在玄天宗正殿前广场时，程云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近百名执法堂弟子全副武装，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更远处，各峰弟子探头张望，窃窃私语。
"程云！你还有脸回来！"
一声厉喝炸响，赵长老从殿内大步走出。他面色苍白，左臂缠着绷带，显然幽冥谷的伤势未愈，但眼中恨意丝毫未减。在他身后，五位执法长老一字排开，个个神色凝重。
"赵长老此言何意？"程云从龙背跃下，幽荧缩小盘回他手臂，只露出一双赤红龙眼警惕地扫视西周。
"何意？"赵长老冷笑，举起一块留影石，"诸位请看！"
留影石投射出的画面显示：程云在秘境中对杨震"痛下杀手"，然后又"盗取"玄天剑。画面明显经过剪辑，省略了前因后果，看上去确实像是程云无故杀人夺宝。
"这是断章取义。"程云声音平静，却蕴含一丝龙威，震得留影石画面微微扭曲，"杨震使用魔化法器，意图破坏秘境封印，我不过是阻止他。"
"魔化法器？"赵长老嗤笑，"证据呢？反倒是你，身怀魔气却能安然无恙，还收服了这条'所谓的'祖师坐骑..."他故意在"所谓的"三字上加重语气，"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魔物幻化？"
围观弟子中响起一片哗然。确实，幽荧龙灵三千年未现世，年轻弟子们只在典籍中见过描述。如今程云突然带着它回来，难免引人猜疑。
"依宗规，残害同门者，废修为，逐出师门！"赵长老趁热打铁，"更别说你还盗取宗门至宝玄天剑！数罪并罚，当诛！"
五位执法长老交换眼色，其中一位白眉老者沉声道："程云，你可有辩解？"
程云环视一周。苏雨薇站在人群边缘，焦急地向他使眼色；几位曾受过他符箓之恩的长老面露犹豫；更多的则是怀疑甚至敌视的目光。
"弟子确有证据。"程云取下腰间玄天剑，却未出鞘，"不过需要到大殿内展示。"
赵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想耍什么花样？就在这里说清楚！"
"事关重大，确实不宜当众展示。"一个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大长老缓步而出，紫金道袍无风自动，"所有长老入殿议事。程云，你也来。"
大长老发话，无人敢违。片刻后，玄天宗正殿内，三十余位长老分列两侧，程云独自站在中央，赵长老则站在指控席上，脸色阴晴不定。
"开始吧。"大长老在首座落定。
程云双手托起玄天剑，恭敬道："请大长老允许弟子激活剑中记忆。"
得到首肯后，程云将一缕太极玄灵气注入剑柄。玄天剑顿时光芒大盛，在殿中央投射出一幅幅立体影像——
赵长老在密室与黑袍人密会...杨震接受黑色铃铛...魔化妖兽肆虐秘境...玄灵子分神在传送阵做手脚...最后是赵长老在幽冥谷启动万魂弑仙阵的画面！
影像清晰无比，连对话都分毫不差。尤其是赵长老那句"这'万魂弑仙阵'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彻底坐实了他谋害同门的罪行。
"这...这是伪造的！"赵长老面如死灰，仍做最后挣扎，"玄天剑被他魔化，自然听其摆布！"
程云冷笑，突然剑锋一转，对准赵长老："那这个呢？"
剑尖射出一道金光，照在赵长老身上。顿时，他腰间一块隐藏的玉佩显现出来，上面刻着与魔君使者一模一样的魔纹！
"魔君信物！"一位见多识广的长老惊呼，"这是魔修高层才有的身份标识！"
铁证如山，赵长老终于崩溃。他猛地撕碎玉佩，一股黑气爆发开来，身形如鬼魅般向殿外窜去。
"拦住他！"大长老喝道。
三名执法长老同时出手，却被黑气震退。眼看赵长老就要逃出大殿，程云手中玄天剑突然自行颤动，发出一声清越剑鸣。
"铮——！"
一道剑气后发先至，精准穿透赵长老右腿。他惨叫倒地，伤口处黑气西溢，竟无半滴鲜血。
"他不是赵长青！"大长老突然起身，"是魔修假扮的！"
程云上前一把扯下赵长老的面皮，露出下面一张陌生的狰狞面孔——正是他在幽冥谷感应到的第三个筑基修士！
"魔君座下第九使者。"假赵长老狞笑，"你们以为赢了？等着吧，玄天宗覆灭在即！"
说完，他身体突然膨胀。程云见势不妙，一把拉过最近的长老，同时高喊："小心自爆！"
"砰！"
一声闷响，假赵长老的身体炸成一团黑雾，瞬间弥漫整个大殿。黑雾中蕴含剧毒，几位修为稍弱的长老当即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屏息！"大长老袖袍一挥，狂风骤起，将黑雾吹散。
混乱中，程云感到手中玄天剑突然变得滚烫。剑柄处的黑色晶体微微发亮，一缕几乎不可察觉的魔气顺着剑身传入他掌心。
刹那间，一股暴虐情绪涌上心头。程云眼中闪过一道黑芒，脑海中浮现出杀光在场所有人的冲动。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足以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系统！刚才那是..."
"检测到高阶魔气入侵，己被太极气旋净化。警告：剑柄魔晶活性增强12%，建议加强封印。"
程云急忙取出一张银色符箓贴在剑柄上。这一幕被大长老看在眼里，紫袍老者目光深邃，却未多言。
"诸位。"大长老环视众长老，"今日之事己水落石出。程云非但无罪，反而有功。玄天剑认他为主，幽荧龙灵护他周全，此乃天意。从今日起，任何针对程云的行为，都将视为对宗门不敬！"
这番话等于给程云上了道护身符。众长老齐齐拱手称是，就连先前支持赵长老的几位也不敢有异议。
会议散去后，大长老单独留下程云。
"剑柄上的魔晶，你看到了吧？"大长老开门见山。
程云心头一跳，如实点头。
"玄天子当年用此剑重创魔君，却也沾染了魔君精血。"大长老叹息，"三千年来，历代守护者都想净化它，却无一成功。"
"弟子会想办法。"
"办法倒有一个。"大长老意味深长地说，"后山禁地有块'阴阳悟道石'，是玄天子留下的奇物。持玄天剑者，可前往参悟三日。"
程云敏锐地注意到，大长老说"持玄天剑者"而非"核心真传弟子"，似乎那块石头专为剑主准备。
"弟子明白了。"
"三日后子时，我会开启禁制。"大长老递过一枚玉简，"先看看这个，做好准备。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守住本心。"
离开大殿，程云发现苏雨薇在门外等候多时。她脸上担忧未消："程师兄，没事了吧？"
"暂时没事了。"程云勉强一笑，"不过..."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象骤变，竟置身于一个陌生战场：天空破碎，大地燃烧，无数修士与魔物厮杀。远处，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手持玄天剑，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程师兄？程师兄！"苏雨薇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程云冷汗涔涔，这才意识到是剑柄魔晶又在作祟。这次的幻象比之前更清晰，也更真实，仿佛...某种预兆。
"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药堂看看？"苏雨薇关切地问。
程云摇头，取出大长老给的玉简查看。里面记载着关于阴阳悟道石的注意事项，最后一段却让他瞳孔骤缩：
"道魔本一体，善恶存乎心。玄天子当年兵解，非因不敌魔君，实为无法驾驭体内魔性。后世弟子若欲走此路，当先明己心，再悟天道。切记，切记！"
这段话与玄天剑中的记忆碎片完全吻合，更印证了程云的猜测——大长老知道的，远比表现出来的多得多。
"师姐，接下来三天我要闭关。"程云收起玉简，"能否帮我留意宗内动向，尤其是关于玄灵子的消息？"
苏雨薇郑重点头："放心，有幽荧龙灵在，没人敢轻举妄动。"
回到洞府，程云立即启动所有禁制。他将玄天剑平放在膝前，尝试用太极玄灵气包裹剑柄魔晶，却遭到强烈抵抗。
"系统，分析净化魔晶的可能性。"
"当前成功率不足5%。建议：先参悟阴阳悟道石，获取更多玄天子传承。"
程云无奈，只能暂时作罢。他转而研究《斩魔剑诀》，试图在进入禁地前多掌握一门杀手锏。剑诀共九式，以他目前的修为，勉强能施展前三式。
修炼至深夜，程云忽然感到守护者之戒微微发热。取下戒指查看，内侧不知何时浮现一行小字：
"小心大长老，他非表面所见。"
程云浑身冰凉。冯长老留下的戒指突然示警，意味着什么？大长老是敌是友？阴阳悟道石是机缘还是陷阱？
太多谜团未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三日后的禁地之行，将决定他——乃至整个玄天宗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