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地分我一半遗产?”又是一声细碎的脚步声,像针尖敲击在玻璃上,清脆又刺耳,“还是要做什么,要试着除掉我吗?”
“复仇没能成功,如今自己父亲的遗产也不得不被其他人夺走一半,”邢清酤继续逼向时任次郎坊清玄,“如今的你,到底做何感想呢?”
与之相对的,时任次郎坊清玄沉默了。
邢清酤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
终于,清玄的肩膀微微颤动,他抬起头,脸上绽开了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容。
“……俺……”
他的声音嘶哑,却在迅速转变。
“我是,我就是葛拉尼德?阿什伯恩——”
伴随着这句话出口,他的背后,那半人半兽的怪物再次咆哮了。
轰然之间,咆哮声如同实质化的狂风席卷而来。
大厅的空气像是被骤然压缩,所有人只觉得一阵刺耳的共鸣震动直冲耳膜,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股怒涛般的声波撕扯得近乎脱离地面。
身后的其他人踉跄着后退,护住耳朵,连墙壁上的裂痕都被撕扯得更长了几分,细小的石屑簌簌坠落——
——但,原本附带的能使魔术回路停摆的效果却不见了。
即便如此,咆哮不仅仅是魔术上的攻击,它带着足以令普通魔术师瞬间昏厥的物理压力,几乎要将人吹飞。
然而——
邢清酤却仍然不紧不慢地朝着葛拉尼德走去。
“——唔!”
闷哼声却不是从他口中发出,而是来自对面的葛拉尼德。
他微微蜷曲起肩膀,似乎连正在维持的魔术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魔术刻印的短暂反噬反倒让他的神情变得有点儿清醒。
“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共振的把戏啊,”邢清酤没有理会对方的辩解,继续懒洋洋地开口道,“若是肯尼斯那家伙在这里,哪里需要整座城当作扩音的阵地?”
“更何况,还只是将共振用于增强一个魔术身上。”他嗤笑道,“若是他在这,估计已经有千百个同步吟唱的多工程魔术砸过来放烟花了吧。”
邢清酤微微侧过头,仿佛随口补了一句:“唉,不过——”
他叹息般地说道:
“——几年前他就已经玩腻这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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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原著的谜题稍微改了改,配合上情节对凶手的逼迫,算是一定程度上把这个诡计和剧情联系更紧密了吧。
该怎么说呢,果然这剧情还是挺带点海猫感的吧(
至于逼格上,怎么说呢,应该是有了吧!
我似乎确实不擅长写过于张扬的感觉,尤其是考虑到牢邢已经三十多岁过了中二的年纪了,不知道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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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邢清酤的完美算术教室 : 95.怎么还有绿帽子情节
邢清酤继续缓缓地逼向时任次郎坊清玄。
两人之间,只有风声在无人的城堡前庭上回荡。
破败的石砖在他们脚下延伸,裂痕里长出顽强的野草。月光从阴云间斜洒下来,投下一道道冷硬而破碎的光影,仿佛斑驳的战场残影。远处枯萎的藤蔓攀附在半倒塌的石柱上,微风掠过,藤影摇曳,如同无声的哀悼者。
终于,在距离约莫五米外的地方,邢清酤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时任次郎坊清玄的神情——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不对啊……”
他低声嘀咕着。
时任次郎坊清玄站在怪物身旁,似是依靠着它站稳。但他的表情早已彻底崩坏。
喜、怒、哀、乐、怨——所有本该独立、清晰的人类情绪,如今全部如同被搅拌机碾碎,混成了一锅乱糟糟的浆液,在他的脸上扭曲交错。
那简直是混沌本身。
眉角在跳动,嘴唇在痉挛,泪水、笑意、怒气、绝望……同时叠加在他那双失焦的眼睛中,甚至连身体都在不规则地微微颤抖,仿佛连支撑自身意志的骨架都变得脆弱。
“俺是清玄,时任次郎坊清玄。”
清玄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如同磨砂般刮过空气,混杂着几不可闻的哽咽。
他死死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自我确认的急切。
“明明无庸置疑是清玄……却阻止不了俺的心啊。啊啊……俺非常非常想杀掉在那里的所有人,想从所有人身上剥取刻印,想得要命。”
“人格分裂么……?”
邢清酤皱着眉头判断道。
时任次郎坊清玄像是没听见似的,涕泪横流地低声说道:“俺没有想伤害其他人……对不起啊……”
说着,他开始用力撕扯自己的法衣,指甲划破了粗布,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破碎的衣物滑落,露出了意外结实的上臂,皮肤上缠绕着一道淡淡发光的魔术刻印。
那不是单一的刻印,而是两种图纹粗暴地叠加融合,一种原本的意义被另一种压制着,像是两种灵魂在一寸皮肤上彼此争斗,争夺着主导权。
“……啊啊,不行,”
清玄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被渴望撕扯得无法自控。
“俺怎么能无视那么漂亮的魔术刻印……想要得不得了,饥饿得不得了,口渴得不得了……”
他几乎是哽咽着,露出獠牙般咬紧的牙关,眼中的神色一半是绝望,一半是野兽般的贪婪。
邢清酤眯起眼,站定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方,心中已经大概对眼前男人的情况有了判断。
——这个家伙,如今的状态既是时任次郎坊清玄,又不是时任次郎坊清玄。
如同露维亚在剥离城中埋入宝石,为了夺取控制权一样,面前这个男人的状态,是一个名为时任次郎坊清玄的人格,被另一种存在,葛拉尼德·阿什伯恩,所侵蚀、同化、掺杂。
不是简单的寄生,更像是污染与覆写,在灵魂的最深处交织出一种新的、歪曲的魔术师。
甚至,连所谓的葛拉尼德·阿什伯恩本人,也已经不是了。
比起在原地与自己灵魂撕扯而几乎停滞的那个男人,一旁的怪物则反应得快得多。它猛地低头,用獠牙叼起了旁边男人的身体,四肢猛地发力,伴随着沉重的冲击声,跃上了主楼的台阶。
邢清酤站在原地,只是微微侧了侧身,注视着怪物逃离的动作,丝毫没有打算阻拦。
而就在怪物将男人叼起、意图逃入主楼时,葛拉尼德的一面似乎又一次占了上风。
男人在野兽獠牙间挣扎着昂起头,扯开嗓子大喊:
“——剥离城阿德拉!开门!”
声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