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老夫的问题啊……自己承受不住动了手,却又想替他留下点什么,结果就演变成这场荒唐的仪式。”
他目光缓缓转向时任次郎坊清玄,眼中只有某种迟暮的怜悯与自嘲。
“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面前的人,如今确实是——葛拉尼德?阿什伯恩。”
他轻轻抬起提灯,蝴蝶的光晃了一下,在清玄颤抖的面庞上勾勒出朦胧又危险的轮廓。
“来吧,孩子。”欧洛克静静地说,“你的杀父仇人就在这里,做掉老夫吧。”
“……不不不,俺是──”
时任次郎坊清玄的否认声几乎已经失去了语序。他猛地后退几步,脚下踉跄,仿佛整个人从骨架开始都要崩解。他摇头,眼神疯狂地游移,嘴唇不停开合,像是在泥沼中徒劳呼救。
“俺是俺啊!我不是——我不是——!!”
他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忽有某种低频的震颤穿过地砖,一道压迫感宛如从地下而生的黑潮缓缓逼近。
——那怪物,就在下一刻,从剥离城主楼的高处一跃而下。
没有人察觉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在它踏碎地砖、重重落地的前一瞬,在场的魔术师们也未感知到丝毫魔力波动。
紧接着,一声震响轰然炸开,碎石与尘土飞溅而出,冲击波如利刃撕裂空气,卷起漫天砂砾扑面而来。风沙刮擦面颊的刺痛,夹杂着压迫耳膜的轰鸣,使众人一时间几乎失去了方向感。
不过邢清酤似乎早有预料。他轻轻抬手,迎面飞来的石块仿佛撞上无形的障壁,骤然失速,纷纷坠地。
那怪物落地后,第一时间护住了身后的时任次郎坊清玄,随即挺身上前,将众人与他隔开。
在提灯中幽蓝的蝶光照耀下,它的轮廓终于清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远超两公尺的庞然身影,覆满泥泞与干涸血迹的皮毛宛如锈迹斑斑的金属铠甲。它的四肢结构介于兽类与虫类之间,扭曲而有力,每踏出一步,地砖上便留下一道道错乱、难以辨识的抓痕。背脊之上,一节节硬化的骨壳如脊柱般隆起。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那怪物的肩膀、胸膛,甚至面部,仍残留着人类的痕迹。
完全就是一个被强行拼凑、缝合出来的存在——
“──问天使之名。”
它低吼道,如同被提前录入好的程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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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收尾了,原本的剥离城剧情其实前面的谜题和结尾的真相解谜有点割裂,我在想能不能调整一下让它更像个谋杀诡计。
以及剥离城这档子事确实是他们一家的家务事,挺难绷的,预计是两三章完结这一小剧情,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多难绷了,只能说啊,很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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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邢清酤的完美算术教室 : 94.三流的诡计与三流的推理者最是相配
“是呢,又是这句话啊。”
邢清酤听见那怪物低吼出的命令,微微眯起眼,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回应。
他的话音在混乱尘埃中格外清晰,带着一股似乎与这场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冷静与讥讽。
“与其继续问什么天使之名,不如干脆把自己魔术刻印的所在公之于众好了。”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什、什么……”
时任次郎坊清玄像是被什么狠狠戳中了心脏,脸上的表情顿时躁动了起来。他的肩膀急促地起伏着,眼神在邢清酤与怪物之间来回乱窜,仿佛害怕被人看穿,又仿佛在强行按捺心中涌起的贪婪。
邢清酤见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对一切都了然于胸般继续说道:
“而且,该怎么说呢……确实挺无趣吧。”
他抬起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披肩上的尘土,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失望。
“这种谜题,居然连最基本的一视同仁都做不到。解谜的过程中感受不到半点挑战,简直就是三流诡计的拙劣拷贝。”
“不过嘛——”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我也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侦探。不,或许更该自称是三流的推理者吧。倒也正好,和这三流的谜题,还挺相配的。”
“你只是单纯想找点存在感吧。”一旁本来兴致勃勃想要看其他人家务事的莫法吉娅有些不悦地吐槽道,
“所谓的天使名,要分为三种情况。”
邢清酤并没有理会莫法吉娅那句毫不留情的吐槽,只是神色自若地接着说道。
风沙依然在城主楼间肆虐,提灯的光芒在尘埃里勾勒出一圈圈朦胧的光晕,把邢清酤的身影也拉长在斑驳石地上。他微微扬起一只手指,就和站在讲台上要在身后的黑板写下要点般,简洁而有条理地列举着:
“根据十二宫方位划分来看,所有人的天使名可以分为两大组。其一,属于白羊宫位置的化野菱理和欧洛克·西札穆德;其二,是从水瓶宫到双鱼宫之间的其余人。”
随着话语落下,众人面面相觑。风在破碎的拱顶间呜咽,带来远处城墙坍塌的回音。
“从这个角度来看,”邢清酤轻轻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更加清晰了,“没错,欧洛克和化野菱理毫无疑问是特殊的存在。那么,特殊在哪里呢——”
“——说实话,直到欧洛克主动找上我,承认了与这座城的城主有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共事,我才终于察觉到答案。”
邢清酤伸手一指欧洛克,后者只是呵呵一笑,双手抱胸,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无所谓态度。
“即——前者,都是和革律翁有过较深联系的人。”
空气仿佛随着这句话微微震荡。露维亚挑了挑眉,富琉则像是要开口又止住,而时任次郎坊清玄整个人更加绷紧了,后背隐隐微颤,仿佛压抑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然而邢清酤并未停下。
“然后是第二种情况。”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向露维亚示意。
露维亚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本厚重的皮革记事本。那皮革泛着旧油与汗渍混合后的暗光,在昏黄的灯火下透出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这个问题,老实说,我之前就有所怀疑。”邢清酤道,“但线索不足,始终无法确认。直到海涅的异常,加上露维亚小姐的发现,我才真正找到了解答的钥匙——”
露维亚翻开记事本,纸张间传来微弱的沙沙声。
“——革律翁·阿什伯恩。”她接过邢清酤的话茬,抬眸扫视众人,声音在其他人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稍作调查便知,他的别名便是修复魔术刻印的修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