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漠药踪**
驼铃惊散沙丘上的蝎群时,苏小芪正趴在马背上吐第三回。药婆婆嚼着沙枣嘲笑:"江南的船你不晕,漠北的骆驼倒把你颠散架了。"
陆羽用面巾裹得只剩眼睛,闻言闷笑出声。他腰间新换了块玉牌,刻着"皇城司"三字——自江南查案后,这位暗卫统领便成了跟屁虫。
"前面就是沙棘林。"向导老哈桑指着天际黑点,"不过夜里有沙噬症作祟,得趁天黑前..."
话音未落,沙丘后冲出队骑兵。弯刀映着落日寒光,为首刀疤脸大喝:"把药材留下!"
**一**
药婆婆不慌不忙摸出个陶罐:"大当家尝尝这个?"她掀盖刹那,紫烟裹着恶臭炸开。沙匪们顿时人仰马翻——坐骑全被熏得口吐白沫。
"巴豆配腐骨花。"老婆子得意地给骆驼塞解药,"专治各种不服。"
沙棘林比想象中诡异。血红果实挂满尖刺,树根处散落着森森白骨。陆羽用刀鞘拨开沙土,露出半块石碑:"前朝御医...裴...什么之墓?"
"裴世宁!"药婆婆突然激动,"传说他毕生钻研以毒攻毒,最后把自己炼成了..."她猛地噤声,因为苏小芪正蹲在碑前呕吐——他刚尝了口沙棘汁。
血色残阳中,沙丘突然隆起坟包。老哈桑尖叫着逃窜:"沙噬症来了!"
**二**
最先发病的是骆驼。它眼珠凸出,口鼻喷出金沙,眨眼间就塌成皮囊。陆羽甩出钩索缠住苏小芪:"上树!"
沙棘树冠上,三人目睹可怖一幕:沙匪尸体迅速干瘪,金沙从七窍涌出,在半空凝成张模糊人脸。药婆婆摸出银针试毒,针尖竟长出绒毛状菌丝。
"不是病,是蛊!"她扯过苏小芪的唤灵铃猛摇,"沙里有东西!"
铃声中,沙地裂开巨缝。无数透明沙虫钻出,每只体内都裹着粒金丸。陆羽的火折子刚点燃,虫群便聚成沙暴袭来!
"用这个!"苏小芪抛出土陶罐——正是药婆婆的臭气弹。虫群遇雾溃散,却有个漏网之鱼钻进他裤腿。
剧痛从脚踝蔓延,苏小芪眼前浮现幻象:黄沙下埋着青铜药鼎,鼎前跪着个与阿葫面容相同的女子...
**三**
夜半,绿洲水潭映着篝火。药婆婆用银簪挑出沙虫,虫尸在火中爆出金粉。陆羽突然扯开衣襟:"我也有!"
他心口浮现金沙斑纹,正是沙噬症初期症状。苏小芪想起幻象中的药鼎:"或许裴太医的墓里有解法。"
三人趁夜折返。月光下的沙棘林变成暗紫色,果实散发甜腻香气。陆羽砍开荆棘丛,露出个盗洞:"有人捷足先登。"
墓室里壁画斑驳,绘着太医试药场景。最骇人的是中央铜鼎——与苏小芪的药鼎形制相同,只是鼎耳药童梳着双螺髻。
"阿..."苏小芪的呼唤卡在喉间。鼎后转出个苗装女子,月光照亮她发间忍冬。
"我叫阿萸。"女子嗓音沙哑,"等你们很久了。"
**西**
阿萸掌心托着琥珀色药丸:"沙棘籽混着虫王血,能暂时压制沙噬症。"她脖颈也有新月胎记,只是位置与白芷相反。
药婆婆突然出手,银针抵住阿萸后颈:"二十年前裴太医暴毙,是你搞的鬼?"
石棺在此时轰然开启,露出具翡翠骨架。阿萸轻笑:"老爷子是自己吞了虫王。"她指尖拂过翡翠手骨,"看,掌纹里还藏着虫卵呢。"
苏小芪凑近细看,惊觉虫卵竟是活的!阿萸趁机咬破手指,血珠滴入铜鼎:"真正的解药需要双鼎共鸣,就像这样..."
怀中药鼎突然发烫,两鼎震颤声惊动整个墓室。金沙从壁画渗出,在空中拼出《毒经》残篇。陆羽突然抽搐倒地,金沙斑纹己蔓延到脖颈!
"快喂药!"阿萸将药丸塞进他嘴里,"等会配合我施针..."
解毒过程凶险万分。苏小芪按照金沙拼出的穴位图下针,每扎一针,陆羽就吐出捧金沙。最后一针落在膻中穴时,铜鼎突然将金沙吸入,鼎身浮现出漠北地图。
"绿洲往西三百里..."阿萸擦拭着鼎纹,"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五**
七日后,商队在月牙泉补给。说书人敲着铁片讲新鲜事:"江南出了位小苏神医,银针使得出神入化..."
苏小芪差点呛水——他分明在漠北!药婆婆买来画像,画中人戴着半张银面具,眼角画着新月。
"是白蔹余党。"陆羽握紧刀柄,"他们在江南..."
话音被驼铃打断。阿萸骑着白骆驼出现,抛来卷羊皮:"沙噬症源头找到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娘留下的药鼎,不止两个。"
地图指向废弃烽燧,地下埋着巨型药鼎群。每个鼎都刻着不同纹路,正中大鼎上缠绕着双头蛇与忍冬。当苏小芪将小鼎放入凹槽时,鼎群发出共鸣,黄沙震出深坑。
坑底躺着具水晶棺,棺中少女与阿葫如同镜像。阿萸突然流泪:"姐姐..."
棺盖在此时龟裂,少女睫毛轻颤。苏小芪怀中的唤灵铃无风自响,震得整个大漠都在颤抖。
(本章完)
**下章预告**
水晶棺苏醒的少女自称阿芷,却有着白芷的记忆。江南假神医开始传播改良版沙噬症,患者眼瞳会变成琥珀色。与此同时,皇城司来信说在宫廷药库发现了第三个药鼎,鼎中残留的药渣与苏小芪所中蛊毒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