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蚀心蛊
——千盏蛇骨灯照不亮的真相
子时的更漏突然爆裂。青鳞看着水中倒影骇然失色：本该在月圆维持蛇尾的她，双腿皮肤正爬满石化纹路。而玄翊心口的妖丹，竟与她胞姐当年石化的心脏完全契合。
"他们在用你炼人蛊！"她撕开青年后背衣物，数十道符咒烙成的北斗七星阵正在渗血。当指尖触及阵眼时，三百年前记忆汹涌而至——冰湖上道袍青年被锁链贯穿琵琶骨，镇妖司用他做阵眼屠戮了整个蛇族。
山脚下传来锁链撞击声，十二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大长老的笑声裹在毒瘴里："你以为他是意外闯入？是我们故意放进来的人形钥匙！"
青鳞的毒牙刺入自己手腕。黑血喷溅在祭坛瞬间，所有蛇骨灯轰然炸裂。那些被她血液浸染的青铜纹路突然活过来，化作巨蟒咬住长老们的七寸。
"走！"她拽着玄翊跃入蛇沼。腐臭的毒水却让青年后背符咒暴亮，北斗七星阵化作锁链缠住两人脚踝。青鳞在窒息中看见水底景象——无数石化蛇女被铁链串成星图，中央悬浮的正是她三百年前石化的半截身躯。
"吞了这颗妖丹......"玄翊突然将手插进自己心口，"你胞姐的魂魄就能......"
"不要！"青鳞的尖叫震碎水面。她咬住青年手腕夺过妖丹，却在吞咽瞬间看见恐怖画面：三百年前剜出胞姐心脏的，正是此刻玄翊体内跳动的紫色心脏。
毒沼开始沸腾。青鳞石化的双腿突然恢复，额间浮现蛇母图腾。玄翊腕间蛇纹游出皮肤，在空中凝成初代蛇母的虚影——那面容竟与青鳞完全相同。
"我们都被骗了......"她抚上青年心口的北斗疤痕，"你才是真正的蛇母半身。"
道门叛徒的诛妖阵在此刻完全启动。青鳞看着玄翊被锁链拖向阵眼，突然撕开自己心口鳞片。当染血的蛇晶石按进青年胸膛时，整座雾隐山脉响起万千蛇女的恸哭。
月光被血雾吞噬的刹那，青鳞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银发蛇女将半颗神格注入道门少年心口，而十二个道门叛徒正用锁妖链贯穿他们的交握的手。
"这次换我等你。"她咬碎毒牙将毒液渡入玄翊唇间。青年彻底石化前，指尖在她掌心画出残缺的北斗七星。
黎明降临时，祭坛废墟中只剩纠缠的石像。青鳞尾鳞上的"虽九死其犹未悔"正在渗血，而玄翊石化心脏里，半枚蛇晶石正孕育着新的轮回。
青鳞在腐臭的沼泽中睁开眼时，右手己完全石化。月光透过毒瘴在玄翊冰冷的石像上投下蛛网状暗纹，她将耳朵贴上他心口，听见妖丹碎裂的细微声响——那里面囚着三百年前道门少年最后一缕残魂。
"你食言了。"她指尖划过石像唇角，突然被凸起的纹路刺痛。磷火幽蓝中，玄翊脖颈处浮现的竟是蛇母陵墓封印图腾，而石像足底延伸出的青铜锁链，正将她与十二盏蛇骨灯连成星图。
水底传来铁链拖曳声。青鳞的石化右手突然暴长毒藤，绞碎袭来的青铜锁链。碎铁坠入沼泽时，每片残片都映着相同画面：十二位道门叛徒跪在蛇母陵前，剜心替换成紫色血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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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梆子声在百里外炸响。青鳞扯断发间银铃，碎片凝成弯刀割开手腕。黑血洒落沼泽时，无数蛇女石像破水而出，残躯自动拼接成白骨舟——那些空洞的眼窝里，还嵌着当年被活剐时溅入的碎晶。
"带我去真相。"她将石化右手按在骨舟龙首，三百石像齐声恸哭。腐水沸腾托舟冲向禁地，玄翊石像被毒藤缠在船尾，心口裂纹渗出靛蓝雾气——被吞噬的妖丹正化作诅咒。
禁地石门开启刹那，青鳞的石化纹爬至锁骨。门内悬浮十二盏人皮灯笼，每盏灯芯燃着蛇女心脏。中央青铜棺椁上，初代蛇母雕像的脸竟与她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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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
大长老从棺后转出，胸口嵌着拳头大的紫晶石。青鳞的毒藤刚要出击，却见棺中躺着三百年前石化的自己——心口跳动的半颗蛇晶石，正被紫晶的血管疯狂抽取能量。
"你以为轮回是恩赐？"三长老蛇尾卷起尸体，"不过是我们养蛊的容器。"他撕开尸身胸腔，露出浸泡在血囊中的半颗晶石，"每百年喂你吃至亲妖丹，才能维持这具空壳。"
青鳞的石化右手猛然插入自己心口。黑血喷溅棺椁时，所有人皮灯笼爆燃。她捏着滚烫的半颗蛇晶石，看清棺底铭文——所谓初代蛇母，竟是道门用三千蛇女炼制的活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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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翊石像轰然龟裂。青年破石而出，心口的北斗七星阵却化锁链缠住青鳞脖颈。大长老狂笑揭幕："你以为他是爱人？不过是镇妖司养了三百年的锁妖钉！"
窒息中，青铜棺倒影浮现三百年前场景：道袍青年将匕首刺入蛇女心口——那张脸正是玄翊。但下一秒，倒影里的青年突然转头对她笑，用口型说出"碎星诀"。
"阿翊..."青鳞任由锁链割破咽喉，石化右手插进玄翊心口。当北斗阵被扯出时，十二盏人皮灯笼炸裂。禁地崩塌中，燃烧的心脏碎片凝成血色星图——正是蛇母陵封印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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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翊在星图中坠落。青鳞飞身接住他时，发现青年后背浮现完整蛇母图腾。他们相触的肌肤开始融合，石化与血肉竟在转化。
"当年是我自愿被炼成锁妖钉。"玄翊咬破她耳垂，"唯有成为阵眼，才能在你轮回时改写星轨。"他的血渗入耳蜗，三百年前记忆汹涌——冰湖相拥那夜，是她亲手将半颗神格种入道门少年体内。
禁地坍塌的瞬间，初代蛇母雕像流下血泪。泪珠落地化毒蛇，每片鳞都刻着"虽九死其犹未悔"。最后一块巨石砸下时，玄翊翻身用石化的后背为她撑起方寸之地。
"这次别忘了我。"他在她掌心画完残缺的北斗七星，化作石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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