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是破绽百出呢
降谷零闻言，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
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正如深海鱼类从未想过触碰太阳。
因为，它们的鳞片生来就是为了承受水压。
自从他决心踏上这条路的那天，「保护他人」就作为信条刻入了他的本能，而「被保护」的概念根本不存在于他的逻辑体系之中。
降谷零的眉头微微皱起，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既然选择穿上这身制服，我就没想过需要被谁保护。这个职业，本身就是为了保护他人才诞生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
一旁的松田阵平罕见地同意了他的观点：“没错，如果身为警察还要别人保护，那不就是没用的税金小偷嘛——虽然目前确实存在不少小偷就是了。”
五条悟松开手，任由那片破碎的花瓣飘落：“也就是说，你们认为警察不需要保护？”
“没错。”
降谷零补充道：“当然，我不提倡无谓的牺牲。”
“唔。”
黑发的少年一手支起下巴，这个动作让他多了几分俏皮。
“降谷君，在我眼里，没有谁有必须帮助他人的义务，同时，没有人是不需要保护的……除了我。”
看到两人质疑的表情，他理所当然道：“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不需要保护。”
“哈？”
松田阵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只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吐槽。
“久野希，你这家伙……中二病还没毕业吗？”
降谷零摇摇头：“没办法，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
「喂喂，男人至死是少年，这是真理!」
在暗中腹诽了一句，实际上心理年龄己经是大叔的五条悟耸了耸肩：“重点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就我刚刚旁观到的那些来看，你们俩离不需要保护的程度，差的还远呢。”
“什、什么意思？！”
五条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就是字面意思而己。”
面对这样一言不合就贴脸嘲讽的行为，松田阵平像踩了青蛙一样喊道：“你是说，我们的实力在你眼里都不够看？！”
尽管之前久野在演讲时的无差别攻击就给他留下了「相当狂妄」的印象，他也只是当成玩笑，并未放在心上。
而此时，对方目中无人的态度着实让他生气。
或许这就是“集体挨训”和“点名批评”的区别吧。
降谷零也同样不服。
刚刚他和松田阵平的打斗中，可是拳拳到肉。虽说不是生死决斗，也算得上全力以赴。
“久野君，虽然你的综合测试是满分，但也不见得和我差多少吧。”
他语气危险：“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哦？”
就像是面对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一般，五条悟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在高高的树上翻了个身，似乎立刻要坠落下来，还是头着地。
松田阵平吓了一跳，伸出手来。
“等等！就算是为了证明自己也不用这样吧！”
然而，和他所幻想的可怕场面不同。
少年的脚尖勾住树枝，身体向后一荡，整个人便轻轻松松倒悬在树梢上，微长的发丝垂落在离他鼻尖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松田君……是吧？”
五条悟倒挂在他面前，笑眯眯道：“刚刚是在担心我摔下来吗？还真是可爱啊。”
“哈？别用那种词形容我！”
【叮！来自剧情人物松田阵平的印象值增加200点！】
俊朗的卷发男人条件反射地后退，一边暗骂自己。
「想想也知道，这家伙既然能悄无声息地上树，又怎么可能不会下来？」
他身旁的降谷零早有准备，无声地叹了口气。
五条悟又翻了个身，干脆利落地落到地面。他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打算离开：“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刚刚的娱乐环节，二位就继续下去吧——还没分出胜负不是吗？”
可恶，这个人，完全是在轻视他们赌上各自信念的战斗……！
降谷零喉结滚动着，咽下被激起的血气。
“等一下，久野。”
他紫灰色的双眸此刻亮得惊人，像是锁定猎物的鹰隼：“既然你这么自信，和我打一场如何？”
原本想见好就收的五条悟不禁停下脚步。
“这算是挑战书吗？”他慢悠悠道：“明天错过晨练的话，我可不负责喔，降谷君～”
“怎么，你不敢？”
降谷零在故意挑衅。
他并未亲眼见识过对方的实力，那些夸张的描述，估计也就是大家道听途说罢了。
“那倒没有。不过，你之前都己经挂彩了吧？”五条悟转头说：“感觉这样不太公平呢……”
“这样吧，你和松田君一起上，如果能碰到我头上的丝带就算赢，怎么样？”
训练营时期的琴酒首呼内行。
想当年，他为了碰到五条悟的衣角，多少次在食堂含泪扒饭。
松田阵平气得牙痒痒。
“丝带？！你这家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降谷零闻言，则有些犹豫。
虽然他现在确实不是全盛状态……但二对一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松田阵平看出他的想法，一边活动着手腕，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边冷笑道：“既然是久野主动提出来的，金毛混蛋，这时候就别那么迂腐了。”
“我们俩，一块挫挫他的锐气！”
原本和松田针锋相对的降谷零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这种对手突然变成了队友的感觉……
也还不错嘛。
“好，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打算一起发起进攻。
“久野君，你要小心了！”
降谷零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率先破空。
他瞄准的貌似是对方的左侧，可真正的杀招藏在右腿的轨迹中。
而他的指尖，则精准地向那飘动的丝带探去。
黑发少年好像并未注意到他的佯攻，只是将冲上来的松田阵平撂倒在地。
然而，下一秒，降谷零的瞳孔猛地收缩。
对方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闪开，低语拂过他的耳际。
“别这么心急嘛。”
松田阵平抓紧时间起身，左手呈虎爪状扣向五条悟右肩，试图封锁他的行动。
“降谷，左边！”
几乎同时，降谷零的鞭腿扫向他的左膝。
就第一次合作而言，二人的动作也算得上颇为默契。
可惜碰上了不讲道理的挂比。
五条悟预判般避开，轻飘飘的一掌落在降谷零肩上，威力却不容小觑。
“嘶——”
降谷零后踉跄几步，只觉眼前发黑。
松田阵平看到他疼得半跪在地，也不由得愣了半秒。
这半秒足以让他的胳膊被五条悟反扭到背后，近乎脱臼的痛苦让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降谷零抬起头，吐出一口血沫。
方才他分明算准了攻击的轨迹，可没想到……久野闪避时的身影比沙漏里的流沙还要难以捉摸。
黑发少年的红眸扫过两人颈后渗出的冷汗，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
“真是破绽百出呢，两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