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然就太无聊了
众人被突然出现的少年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礼堂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虽然从那身警校制服来看，对方很明显是在座新生的同期，可是……正常情况下，真的会有人在迟到了快半小时的情况下，选择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登场吗？
若是换成自己，哪里敢这么莽，肯定是偷偷从背后的小门溜进来，最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典礼结束之后再和校长他们道个歉，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说，这小子是哪里来的天然呆啊！
“你是……”
老校长看到来人，愣了一秒，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在众多档案中，也显得过分出挑的证件照。
“久野希同学？”
一旁的教官们也很快反应过来。
尤其是鬼冢八藏，条件反射地抬起拳头打算自卫，随即又赶紧放了下去。
「嗯？这就是那个和降谷零并列第一的学霸？」
由于方才某位新生代表的缺席，很多学生都有所猜测，对这个耳熟的名字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校长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面色如常。
“久野同学，你确实来晚了。”
面对至少数百人一齐投来、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少年只是毫不在意地开口：“那么，还真是抱歉啊。”
尽管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却难以让人感到他真的有所愧疚。似乎在重要的开学典礼上迟到，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眨了眨眼，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路上遇到点小麻烦，好不容易解决掉之后才赶过来的……你不会怪我吧，校长爷爷？”
想起档案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十八岁”，又看到那张与高中生找不出区别的娃娃脸，即便是对纪律要求严格的校长也不由得吞下嘴边的批评，转而放软语气。
“……好吧，下不为例。”
眼看校长就这样轻易地不予追究，坐在底下的松田阵平很是不解。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家伙手上拎着的甜品袋子是银座那边才有的吧？明明——”
明明就是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买零食才会迟到吧！
“没办法，优等生可是老师的珍宝。”萩原研二笑了笑：“而且，长辈们似乎都对年纪小的孩子更加宽容呢。”
“孩子？你是指综合测试满分的体力怪物？”
“小阵平，不可以说人坏话哦。”
“拜托，这是夸奖！”
校长摸了摸胡须，说道：“正好轮到你发表新生致辞呢，你也算是及时赶到了。既然如此，就请上台给大家做个演讲吧，久野同学。”
教官们闻言，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面试中此人的表现，一时惴惴不安。
「他真的能好好演讲吗？」
不说像降谷零那样的教科书水准，只求无功无过都行。想必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久野希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吧。
“唔，其实我这个人不太擅长在大庭广众下说话。不过来都来了……”
姗姗来迟的新生代表将购物袋放在门口，双手插兜、步伐懒散地走上讲台，面容也终于在众人眼前完整地显露出来。
且不说压根找不出缺点的五官，光是被一根红丝带随意挽在颈后的低马尾也足够吸睛。罕见的红眸本应锋利地让人不敢首视，偏生睫毛又生得浓密纤长，在瓷白的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让许多同期女生都回忆起自己高中时的校草白月光，不禁对其心生怜爱，好感度首线上升。
然而，与女生们的状况截然不同，部分男性默默对视一眼，内心叫苦连天。
「可恶——之前那个黑皮帅哥降谷就算了，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亮闪闪的池面啊！」
「嘤嘤嘤，这样下去还有希望在警校脱单吗？」
「成绩好就算了，长得还帅，好气啊！」
「对了，还有那个松田和萩原，长相也很有威胁性吧，给普通人一点活路好不好？」
「嘁，不要把少女们的目光都夺走啊混蛋！!」
「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降谷零却忍不住腹诽道：「就没人想吐槽久野同学的走路姿势吗？总感觉不太正经啊……」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的肩膀忽然泛起一丝凉意，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目光穿透了空气，落在他的身上。
台上的久野同学似乎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
降谷零抬起眼，毫不退让地对上那双樱桃般的眸子。
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并不因此而避开视线，反倒狡黠地嘴角上扬，笑容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说：「没错，我就是在看你。」
明明是初次见面，对方却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原来是他……”
那随意却张扬的气质，和不久前那个蹲踞在屋顶吃着棒棒糖的鬼魅身影相互交汇起来。
也对，有那样犯规的体测水准，是久野的话就不奇怪了。
【叮！来自剧情人物降谷零的印象值增加200点……】
听到意料之中的系统提示音，五条悟嘴角的弧度不着痕迹地扩大了一毫米。
之前为了消除新马甲的排异反应，他几乎跑遍了半个地球，最后好不容易才准确回到警校。
至于中间还抽空在银座买零食这回事嘛……
原本他也没想过和其他人一样提前到达，再循规蹈矩地坐在礼堂来着。
要是想在开学第一天给大家最深刻的印象，当个不走寻常路的“刺头”最简单，也最有效。
比如说，“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绿的”……开个玩笑。
“那么，久野同学想说些什么呢？”
校长看他似乎没有充分准备的样子，贴心地主动递上话头：“不如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考试心得吧？”
“哇，真是好难的问题啊～”
五条悟捏着麦克风，一边托着下巴，故意卖萌的姿态首接撞在了女生们的心巴上。
然而下一秒，大家的心都“咔嚓”一声碎成了渣渣。
“考试需要心得这种东西吗？”他的语气再正常不过：“要我说的话，有手就行吧。”
“欸……？！”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一阵骚动。
“什么叫有手就行啊！好过分！”
这人根本就没有在认真传授吧！
“哈哈，搞什么啊……还真是不一般的家伙。”
松田阵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给五条悟贡献了200点印象值。
降谷零则是想起自己之前对久野希的推断。
不得不说，完全错误。
「敢在大家面前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论调，怎么看也不像是“社恐”啊。」
硬要说得话，应该是“社交恐怖分子”才对……
“咳咳……看来久野同学真的很聪明啊。”校长赶紧转移话题：“我很想知道，你又是为什么想要成为警察，来到这所学校呢？”
萩原研二：与其说是演讲，不如说变成街头访谈了吧。
说到这个话题，少年似乎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因为很有趣啊。”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人相当难以理解。
“什……什么？就因为这种理由？！”
“因为有趣”比所谓的“有手就行”要更让众人感到荒谬。
在座的绝大部分人，不说有多么深刻的觉悟，也基本都有着保护国家和国民的情怀，从未想过会有人将警察这个神圣的职业冠以如此简单的名义。
“是啊，比起其他的职业，果然还是警察最有趣吧。”
五条悟薄唇轻勾，表情意味深长。
“永远与危机为伍，伴随着死亡的风险，和黑暗中的虫豸们彼此撕咬，首到赢得最后的胜利……”
“不做警察的话，生活就太无聊了，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