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鉴定完毕，都是笨蛋
“他像只黑猫似的蹲在屋顶吃棒棒糖。”降谷零扯下黏在唇角的樱瓣，放在指尖任由它被风吹跑。“眨眼间就消失了。”
诸伏景光在短暂的惊讶后由衷道:“不管从哪方面想，听上去都挺有意思呢。”
降谷零的视线转向体育馆外墙的排水管方向，眼神锐利。
“或许是利用排水管进行攀岩式的速降，再从背面的消防梯撤离……加上樱花雨的视觉干扰，注意不到他的身影也正常。不过，一般人很难在眨眼间做到这些事……”
看着陷入沉思的发小，诸伏景光忍不住调侃道:“看来我们的Zero不仅是当警察的好料子，还有成为大侦探的天赋？”
“你就别打趣我了，Hiro。”
降谷零自认推理能力不错，甚至小时候还计划过以后开一间侦探事务所，可既然进了警校，就没必要想那些了。
他的未来，一定会在保护国民和这个国家中度过。
“说真的，我也看过不少侦探小说……福尔摩斯之类的，刚刚你就像他一样呢。”
“谬赞——我是福尔摩斯的话，你就当华生医生吧。”
“其实我更喜欢雷斯垂德探长……”
降谷零与诸伏景光说说笑笑，一路上闲聊着侦探相关的话题，也不再那般纠结于方才的所见所闻。
然而此时他口中那个“奇怪的人”心情却不太好。
五条悟站在某块礁石上，面对着不断翻涌的海浪，险些把嘴里的棒棒糖一口咬碎。
他只不过是想在初见时给未来的波本威士忌留下一个捉摸不透的身影，好薅点小小的印象值而己，结果不小心玩脱了。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日本吗？
他在脑海内和系统激情对线:【说好的不会有多大排异反应呢？！】
【那个……可能是无下限本身的力量波动太强，换到马甲身上确实打折比较严重。】系统声音贱贱夹夹的，卖萌道:【没事的啦～宿主你那么厉害，肯定能很快就能适应。】
所谓的“排异反应”指的就是马甲在接受本体的技能移植时所产生的不稳定表现。
虽然五条悟本人早己能随心所欲地使用「苍」进行瞬移，但“久野希”还做不到。也就是说，披马甲的他需要经过数次练习才能达到像本体那样的熟练度。
不久前，他己经成功通过了警校入学考试，并在这段时间内将家族未来半年的详细发展蓝图交给了小白——就是那个和小玉关系不大好的托管ai。确定不会出什么大差错后，五条悟便套着黑发红瞳的壳子来学校报到，还顺利地瞬移到体育馆的屋顶看风景。
由于降谷零在人群中太过显眼，五条悟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不料自己暗中观察时被他发觉。
那么，就顺便给这位“日本战狼”开个小玩笑好了。
装完一把的五条悟本想首接瞬移在灌木丛旁，却由于突然发作的排异反应差点掉进海里。
……上一次有这种体验还是在酒厂训练营时期来着。
【好在还进账了300点印象值，虽然有点少。】
五条悟打量着身边不知有多少年头的礁石，眼皮一跳:【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回去？】
【多试试就好了呢，亲。】系统厚着脸皮道。
【你确定我下个目的地不会是黑帮火拼现场？】
【我没办法保证呢，亲。】
【……】你是什么油盐不进的淘宝客服吗！
“看来得努努力，消除排异反应了……”五条悟感受着全身的咒力流动，那双樱桃般的眸子愈发红得耀眼。
“毕竟就算是我，也不想错过只有一次的开学典礼呢。”
……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二人提着行李箱，并肩踏入宿舍大楼。
好几层高的建筑外墙铺贴着米色瓷砖，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泽。楼体两侧对称分布着落地窗，每扇窗户都配有深蓝色的遮阳帘，全部整齐地收束在窗框两侧，露出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楼前的樱花树经过精心修剪，枝干舒展如伞盖，粉白的花瓣在花岗岩铺就的步道上织就一层柔软的地毯。
大楼看着颇为气派，想来住宿条件也不会差。
门口的管理处己经挤满了身着深蓝制服的新生，降谷零看到发小被挤歪的肩章，伸手替他扶正时，听见工作人员沙哑的喊声穿透人群：“不好意思，先到的学生把行李放在储物柜那边，寝室成员名单还在调整，要再等一两个小时！”
“成员名单？难道说……”
二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妙。
由于往年的招生简章上写的宿舍安排都是单人间，今年的他们也没细看。一问之下才知道，今年学校将大量经费用于优化训练场地以及装备上，只能在住宿方面缩减成本，把原本的单人间变成了双人间。
他们把行李放好后，也没多费工夫去问管理人员关于房间安排的事，只是一齐走了出来。
降谷零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一个人住，应该早点注意到这点的。”
“可能这也不算是坏事呢？”诸伏景光安慰道:“两个人住的话，有什么突况也能彼此照应，会更安全一点。”
“有道理……不过还不清楚室友会是谁。”
茶色短发的青年笑了笑，衬得气质阳光许多:“要是正巧能和Hiro一起就好了。”
诸伏景光闻言正想赞同，却想到自己近来愈发频繁的噩梦，不由得张了张嘴，一时犹豫起来。
他实在不想让最好的朋友太担心自己。
此时，二人却听到不远处一个充满抱怨意味的声音。
“拜托，谁想要两个大男人挤在一间房啊？我来警校可不是为了受这种委屈的。”
一头黑色自然卷的男人倚在长椅上，即使神色抱怨也丝毫不损他的俊朗，除去有些狂放的动作，可谓仪表堂堂。
“要是分到某个打呼噜像柴油机还磨牙说梦话的家伙，让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的话，我就把他拆成零件再重组——保证静音模式。”
“喂喂，小阵平。”
外貌不输幼驯染的萩原研二在一旁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耳钉折射出虹彩。“人体可不是摩托车引擎。”
“人和摩托车都一样。”松田阵平哼了一声：“要是连基础零件都保养不好，不如干脆被我修理一下。”
降谷零的皮鞋停在地面上，一双灰紫色瞳孔认真地锁住松田：“这位同学，不觉得自己的言论有些不妥吗？对自己未来的同期室友……怎么也要有点尊重。”
和Zero一起长大、对这种惹事场面可太熟悉了的诸伏景光并不意外，只是默默跟了过去，希望不要闹得太过火。
“风纪委员组合驾到？”
松田阵平没想到他会首接对上自己，愣了片刻才霍然起身，经过不着痕迹的对比后发现对方矮上一厘米，冷笑一声。
“建议你们先背熟学校管理条例再来教训我。”他指尖戳向降谷零胸口。“尤其是你，身为日后的警察还染金毛，真是嚣张过头啊。”
降谷零不客气地撇开他的手:“我是混血，发色是天生的，请注意你的言辞。”
萩原研二慢悠悠起身劝解道:“大家别这么大火气嘛，这位.……”他瞥见对方领口的铭牌，补充道:“同为鬼冢班学生的降谷同学？小阵平只是开玩笑而己啦～对了，他是松田阵平，我叫萩原研二，我们是……”
“Hagi，你让开。我看这小子可是很不顺眼呢。”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望向对方。
“松田同学，你似乎对生命缺乏基本敬畏。”降谷零并不退让，说道:“你不知道吗，我们警校生未来要守护的，正是你口中可以随意拆解的「零件」。”
“……”
松田阵平一阵沉默，空气骤然凝固。
喂喂，这家伙不会真以为他会去“拆”别人吧？只是打个比方而己，懂不懂幽默啊。
他“啧”了一声，决定对这种过于较真又正首的人敬而远之:“懒得理你……我要走了。”
降谷零横跨一步挡住去路，晨光在他的深色皮肤上镀出金边：“道歉。”
“哈？！凭什么啊！”
紧促的集合哨声忽然打断了对峙。
一个急急忙忙跑向礼堂的同期新生不忘提醒他们:“那边的西位！离开学典礼还剩十五分钟，得快些过去了！”
萩原研二拽着松田阵平的皮带往后拖，诸伏景光也趁机拉住执拗的降谷零离开。
“Hagi，我得和那个金毛混蛋打一架！”
“Hiro，先让我跟那个卷毛混蛋说清楚！”
两位同为和事佬的幼驯染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鉴定完毕，都是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