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训练场
像是古罗马时期的斗兽场,远远的场地被又高又圆的城墙围起,里面确是一片宽阔,司清随着阿武一起走进训练场,远处一声声枪击越来越清晰,她努力镇静着,周围笼子里豢养着各类动物,飞禽最是繁多,阿武见她不解,和声和气地说:“这些是我们训练的试验品,练枪法一般都用这些动物。”
她随着阿武坐进一旁的阶梯上,看着场中间那张熟悉的脸——季光贤。
季光贤似乎也看到了司清,微微一笑,踱步走到鸟笼前,轻放出一只鸟,鸟儿羽翼。
阳光刚好转向他们坐的位置,司清眯起双眼。从远处看,他似乎在和鸟儿说着什么,飞鸟瞬间便义无反顾地冲出牢笼,向天空旋转飞上,随即直冲司清那边飞去。
光贤目光似乎透露着胜者的洋洋得意,随即将腰间别着的黑色飘带蒙住眼睛,扳动手中的枪——
天气真是晴朗,阳光下的飞鸟和光贤都在那一刻非常耀眼。
光贤举起枪,微风吹着黑色丝带尾,空气中只能隐约听到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司清也屏住呼吸,一边的阿武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倏然,光贤狡黠一笑,手中的扳机轻轻叩动,
砰———
所有的动物都在笼中不安起来,飞鸟华丽丽地掉在了阶梯上,阿武脚边。
“我C!光贤你小子玩过火了吧,想吓死老子吗!”阿武被吓得急忙跳脚。
飞鸟的翅膀铺开在司清脚边,鸟儿在他们脚边奄奄一息,鸟儿的目光绝望地注视着司清,司清心里一抽,目光不免有些动容。
“怎么,你心疼它?”光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上阶梯,并没有理会阿武,反而直接蹲在孱弱的司清身边,目光冷冽地盯着奄奄一息的飞鸟。司清看不到他的目光,只听得他言语里的温柔与昨晚完全不同。
“看来你昨晚见过司清了,我就知道,也好,省得我介绍了。司清,这是季家的小儿子,季家是湾港有名的私人医院会所,我们出口的很多药和器材也是从他家引进的,对了,一会儿去检查也是去他家医院。既然这样,你们两个一起训练吧,以后光贤就是你的陪练。”阿武戴上墨镜,“大哥三个月后验收,训练成什么程度他会指导你。我走了,晚些来接你。”随后消失在训练场。
司清抬眸,青色的眼睛泛着光:“你们家真是好笑,做着救人的事,背后又做着杀人的交易。”
“这是自保,你还是学会拿枪,再考虑其他吧。”话语间,飞鸟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季光贤捡起落在司清头上的羽毛,反手送给司清,“三个月后你要杀的,可不止这只飞鸟。你刚刚眼里的那份柔情,是杀手的大忌。”言语中,光贤目光已然变得柔和,“小鬼,你很聪明,可你要学的还太多。”
“你不过也大不过我多久吧,我们走着瞧。”司清起身间,依然将光贤腰间的黑丝带绕在手中。
......
“刚刚带你认识了这些枪,这里有静态的靶子,”季光贤伸手指一指远处的人形草靶,“当然也有那些活着的动物,想瞄准靶心,你要先练习稳定性。”说着,季光贤从一边拎来一个沙袋
司清看着他,不明所以:“你要做什么?”
“把手举起来,”说着,季光贤提起她的手臂,正好对准远处静态的靶心,“保持不要动。”随即将沙袋挂在司清纤细的手腕上
阳光下,司清皱皱眉,纤细的手臂忍不住晃动
季光贤一把扶住她欲坠的手臂,反身贴近她,帮她再次瞄准靶心
司清耳边传来他均匀平静的呼吸声:“年龄不是决定权力的标准,实力才是。唯有你的稳定性够强,才能瞄准你想射击的对象,不要急,记住现在瞄准静态靶心的感觉,站上一个小时看看。”
“季光贤,你不是想整我吧,一个小时?”司清在心里咒骂,身上却不自觉得依赖还扶着她的季光贤
似乎看出她的不满,季光贤在她身边抿嘴笑笑:“我第一天来这儿,是3小时起步的,况且也是你说我们走着瞧的,不要认为走着瞧的代价很小。”
“我没有......3小时就3小时。”司清看着季光贤得意地笑,不满地皱眉
季光贤满意地点点头,于是撤回还扶着她的手:“不要让我看见你的手晃动。”
3小时后......
在季光贤说了第500声手稳住后,司清胀红的手臂终于得到了释放。
两人并肩坐在阶梯上,季光贤看着司清胀红的脸颊和手臂,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已,而司清眼底不服气的神色,更是让他动容。
司清整条右臂已经肉眼可见的充血了,脸上的汗也不知道湿了干,干了湿了几遍。
“我说过让你休息的,”季光贤拧开水瓶盖,担心她明天是否能训练。
司清恶狠狠盯着季光贤,左手接过水瓶,无声喝着水。
季光贤将她的右手放在掌心,为她捏揉着,
“嗯...你做什么?”嘴中还有水的司清想挣脱季光贤。
“如果你明天还想训练,就不要挣扎,等下跟我去医院,喷点药。”季光贤嘴角含笑,手中的动作却轻柔?
“看来是经验使然,3个小时,你第二天还能训练吗?”司清不再挣扎,任凭他为自已放松手臂。
季光贤面色迟疑,没有说话,司清见状以为是勾起他什么难以忘怀的回忆,便不再做声。
“司清、光贤!”门口,迎着地上的尘土,阿武来接他们了,“我来接司清去做检查......”
“走吧,我和你一起过去。”光贤放下司清的手臂,随手拿起剩下的衣服和水,信步率先走出去。
司清揉着自已红肿的手臂,向阿武走去
“你这一早晨做了什么?胳膊怎么回事?”阿武看着司清粗壮的右臂,简直像刚出炉的法棍,无比震惊地问到。
没等司清回答,远处的季光贤张口:“我不坐你的车,我先开车过去,去拿药。”说着,季光贤又凝视一眼一边的司清,略带歉意地目光让司清一时也不解。随即,季光贤开着车扬长而去。
“他怎么了?”阿武不解
“不用管他,我们走。”司清也是一时不解,于是应付着一边揉手臂,一边坐进阿武的车
路上,司清打开车窗,微风吹进来,她额头上的细发随着汗水干涸贴着脸颊。
“我先送你回去吃个饭,清洗一下,下午再送你去。”阿武看着一脸疲惫的司清,似乎才感到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的真实感。
“阿武...季光贤很早就在司家训练了吗?”司清仿佛想起什么,询问道。
“呃,是啊,很小的时候,十一二岁吧,那时候我也不过刚成年。”阿武开着车,安静地说着。
“他每天训练很刻苦吗?”司清想到刚刚季光贤满是歉意的眼神,越想越不对
“他?刻苦?你怎么这么说。”阿武哑然失笑
“就,他的枪法很准啊。”而且还说自已刚来绑沙袋酷暑下站了3个小时......司清心想着
“哈哈哈哈枪法准就必须刻苦吗,什么事都有个天赋,季光贤嘛......他是我在司律身边这么久,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和刻苦没有半点关系。”阿武笑着说。
“听说他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训练的时候,也是能顶着酷暑站几个小时的?”司清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一天?站几个小时?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我们认识的是一个季光贤吗?”阿武更是不可置信地拍着方向盘大笑,“他在那个训练场多待半个小时都会要他的命,今天我来接你,本以为他已经走了呢,我从来没见过他在这里待超过半天的,更别说顶着烈日训练了。”
司清随即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他能满脸歉意地看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