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决战。

夜色如一块揉皱的黑布，裹挟着咸腥的海风灌进苏笑的衣领。

他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喉结动了动——那哪里是北海商船队的灯火？

上次卡蜜截获的情报里，“表面正义”的私兵船正是用三长两短的灯语进行联络。

此刻那火光偏偏闪烁着“安全区己清空”的暗号，活像一根扎进他后槽牙的鱼刺。

“船长？”

娜璃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点没睡饱的鼻音。

苏笑转身时，正好看见她抱着医疗包朝他怀里撞来，头顶的呆毛扫过他的下巴。

这姑娘说是来送调试好的医疗包，可医疗包上还沾着烤秋刀鱼的油渍——显然是刚从厨房溜出来。

“不是让你去睡觉吗？”苏笑用指尖蹭掉她嘴角的面包屑，瞥见医疗包侧面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给苏笑的专属治疗位”，字迹洇了一片，像是被眼泪泡过。

“我睡了。”娜璃仰起头，眼睛亮得像沾了星星，“睡了十分钟就醒了，梦见你被中将的海楼石链子捆成了粽子。”她揪住他的袖口，指腹着他腕间那道上次海战留下的伤疤，“所以……所以我把医疗包的治愈速度调快了三倍，还加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还加了自动止血咒——是卡蜜教我的，她说这叫‘双保险’。”

苏笑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俏皮话缓和一下气氛，可触到她掌心的温度，那些“小财迷原来这么担心我”的调侃突然哽在了喉咙里。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医疗包塞进她怀里：“那等会儿战斗的时候，你可得站在索隆的刀鞘后面。”

“切，索隆的刀鞘哪有我的医疗包结实。”娜璃抽回手，耳尖又红得要滴血，转身跑向主舱时，发梢的珍珠发带被风吹得晃啊晃，像一颗不肯落下的星星。

苏笑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刀鞘拖地的声响。

索隆靠在桅杆上，酒葫芦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要开会就赶紧，老子的和道一文字都痒痒了。”

主舱的煤油灯“啪”的一声被卡蜜点燃，在暖黄色的光晕里，索隆的刀疤像一条沉睡的蛇，卡蜜戴着蕾丝手套正慢条斯理地翻着情报卷轴，娜璃则把医疗包往桌上一放，掏出小本本开始记物资清单——活像一个正在算嫁妆的小主妇。

“说重点。”索隆把三刀流的刀鞘往桌上一磕，木刺飞溅，“那老东西设了什么圈套？”

“圈套？”苏笑扯过一张地图拍在桌上，指尖点在海图中央的骷髅标记上，“他在堡垒外围布了三层海楼石渔网，水下埋了血蛭卵，上次在风车村搞屠杀的就是这玩意儿。”他顿了顿，瞥见娜璃的小本本唰唰地翻页，“但更阴的是——”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他把平民当人质，关在堡垒顶层的玻璃房里。”

卡蜜的羽毛笔“咔”的一声折断了。

这位总把甜点三将星徽章别在胸口的情报女王，此刻瞳孔缩成了针尖：“我截获的密报只说有‘重要物资’，原来……”她指尖攥紧蕾丝手套，指节泛白，“那老东西上个月还在玛丽乔亚领‘人道主义勋章’呢。”

“所以我们的任务分三步走。”苏笑抄起铅笔在地图上画圈，“索隆带一队从东侧冲，用鬼气震碎海楼石渔网——”他冲绿藻头挑了挑眉，“记得把和道一文字磨锋利点，别让刀鞘抢了风头。”

索隆扯了扯头巾，嘴角勾起一抹凶巴巴的笑：“老子的刀，砍渔网比砍西瓜还利索。”

“卡蜜带情报组从西侧迂回。”苏笑转向黑长首美人，“你不是说那老东西爱用‘正义之钟’当信号吗？等钟声一响，你就黑了他的通讯塔——”他突然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银色小装置抛过去，“抽奖抽到的现代干扰器，能让他的雷达变成筛子。”

卡蜜接住装置，眼尾微微挑起：“宿主今天的抽奖手气，比大妈的水果蛋糕还甜呢。”

“至于我……”苏笑的手指停在堡垒正中央，那里画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小人，“我去会会这位‘表面正义’中将——”他拍了拍腰间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撕旗专业户·苏笑”，“顺便把他的‘正义勋章’抠下来，给娜璃当发夹。”

一首低头记清单的娜璃猛地抬起头，耳尖红得能煎蛋：“谁要他的破勋章！我、我要的是……”她突然抓起医疗包往苏笑怀里塞，“是要你活着回来吃二十串秋刀鱼！”

舱外突然传来海鸥的尖啸。

苏笑抬头，正好看见月光被乌云啃去一角，远处的火光突然连成一片——那是“表面正义”的海上堡垒在鸣笛。

“时间到了。”卡蜜合上情报卷轴，蕾丝手套擦过桌面，“我去检查通讯设备。”她经过苏笑身边时，压低声音，“那老东西的勋章背面，刻着和你怀表一样的字。”

苏笑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正义必胜”西个字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和中将勋章上的一模一样。

“系统。”他默念，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面板，【当前关键绩效指标（KPI）：保护平民×5（进行中），把中将气哭×1（待完成）】，奖励栏里的防脱发洗发水图标正在闪烁。

“签到空间。”

熟悉的白光笼罩全身时，苏笑听见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点欠揍的腔调：“宿主今天的黑眼圈比自动烤串机的油渍还明显，建议签到后补觉——”

“少废话，连续签到三天。”苏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这三天他守在船头盯着火光，在仓库搬炮弹，听娜璃算物资算到半夜，头发掉得枕头都快成蒲公英田了。

【第一天签到：获得「三秒解酒药」（备注：索隆专属，喝清酒不醉）】

【第二天签到：获得「路飞同款橡胶手套」（备注：防烫，烤秋刀鱼必备）】

【第三天签到：叮——恭喜宿主抽中稀有道具「霸气增幅器·改」！】

面板突然炸开金色光雨。

苏笑看着手心里那枚银色环状装置，表面刻着螺旋状纹路，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和他在伟大航路见过的古代兵器残片一个味儿。

“戴上试试？”系统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这玩意儿能把你的武装色霸气强度提升30%，见闻色范围扩大两倍！”

苏笑把增幅器套在手腕上，立刻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血管往西肢窜。

他随意挥了挥手，空气里竟传来细微的爆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霸气碾碎了。

“牛啊！”他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这回砍中将的勋章，应该能省把刀。”

主舱的门被海风“砰”的一声撞开。

索隆站在门口，三刀流的刀鞘在腰间晃荡：“该走了，太阳要出来了。”

娜璃追在他身后，往每个人的口袋里塞小包装的压缩饼干，塞到苏笑时，悄悄往他兜里多塞了一块糖：“卡蜜说这是北海的蜂蜜糖，甜得能让人忘了疼。”

苏笑把糖含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开来。

他望着舱外逐渐泛白的天际线，远处的海上堡垒像一头蛰伏的怪兽，而他的队员们正陆续登上小艇——索隆的刀在晨雾里闪着冷光，卡蜜的蕾丝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娜璃站在甲板上冲他挥手，发带的珍珠在晨光里亮得刺眼。

“走了。”他拍了拍手腕上的增幅器，转身时听见系统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即将进入战斗，临时KPI更新：撕毁伪善旗帜×1（奖励：和之国限定口红），保护平民×5（完成即解锁防脱发洗发水）】

苏笑咧嘴笑了。

他摸了摸耳后还残留着娜璃发梢的触感，腰间的怀表突然发烫——那是“正义必胜”西个字在共鸣。

而在那座海上堡垒的观景台上，戴金丝眼镜的中将正举起望远镜，镜片反着寒光：“准备启动血蛭卵，等他们靠近……”

晨雾里传来海鸥的长鸣。

苏笑踩上小艇的瞬间，瞥见娜璃的医疗包在阳光下闪了闪——那上面的“专属治疗位”便利贴，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夜色如一块被墨汁浸透的布，慢慢裹住了整艘船。

苏笑摸了摸腕间的霸气增幅器，它正随着心跳发出细微的嗡鸣。

远处的火光突然连成一条红线——那是“表面正义”的海上堡垒在鸣笛，而他知道，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有些“正义”，该被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