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烛光照亮了晚餐
暮色温柔地笼罩着外滩，黄浦江两岸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将夜色妆点得浪漫而疏离。
黄晓云选了一家极其隐秘、坐落在老洋房顶层的露台法餐厅“Le Jardi”。
这里视野极佳，能将璀璨江景尽收眼底，又有着极好的私密性，是城中名流和明星躲避狗仔的圣地。
路明非坐在铺着雪白餐布的餐桌对面，看着眼前精心摆盘、分量精致得让他怀疑能否吃饱的法餐，再看看对面在柔和灯光下美得仿佛在发光的黄晓云，依旧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几天前，他还被校长的爆破000号高架路尼伯龙根任务压得喘不过气的衰仔，现在却能和当红顶流歌星共进晚餐。
说到这个路明非就有些头疼。
任务报告还没写呢！！
“怎么？不合胃口？”
黄晓云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餐前酒，眼神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他略显局促的样子。
“啊？没没没！”路明非赶紧摇头，拿起刀叉，“就是，太精致了，感觉吃一口都像在犯罪，我以前都吃学院食堂的。”
他实话实说，引得黄晓云噗嗤一笑。
“习惯就好，”她放下酒杯，“你当助理这几天表现不错，犒劳你一下。”她顿了顿，补充道，“也谢谢你昨天在片场。”
想到昨天的亲密接触和那个拥抱，路明非耳根又有点热，低头切割那块他叫不出名字但肯定很贵的牛排：“应该的？或许换别人也会那么做的。”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晚餐在舒缓的爵士乐中进行。
黄晓云举止优雅得体，但言语间多了几分轻松和随意，路明非也逐渐放松下来，努力回忆着芬格尔临时抱佛脚塞给他的、关于餐桌礼仪的知识点。
大部分在他当学生会主席的时间线里面学习过了。
但是跟女孩子单独吃烛光晚餐的礼仪，还是很有必要向芬格尔学习的。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惬意的氛围。
“哟？这不是路明非吗？”
路明非和黄晓云同时抬头。
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侍者引导着走向旁边不远的空位。
男的西装革履，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得意的笑容，正是赵孟华。
他身边穿着米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清秀女孩，则是陈雯雯。
两人显然是来约会。
赵孟华的目光在看清路明非对面坐的是谁时，瞬间凝固了！他脸上的得意笑容僵硬地挂在嘴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冒犯般的嫉妒！
当红歌星黄晓云？！
前两天他跟陈雯雯还去听了对方的演唱会！！
那个他花再多钱托再多人脉也难约一次专访的顶流偶像？！此刻竟然和路明非……
和那个高中时毫不起眼、被他呼来喝去的衰仔路明非坐在一起，共进晚餐？！
看那氛围，甚至还颇为熟稔？！
“路明非？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雯雯也看清了，清丽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惊讶，她的目光在路明非和黄晓云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有惊奇，似乎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微妙的失落？
高中那个默默无闻的影子，何时变得如此陌生又耀眼？在北京的时候就闪闪发光，如今在上海依旧耀眼。
路明非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平静。
一种似乎早己与过去剥离的淡然。
他没有像高中时那样畏缩或紧张，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甚至嘴角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微笑：“赵孟华，陈雯雯。好巧，又见面了。”
偌大的上海，三天能见到两次高中同学，当然很巧了！
“是挺巧！”赵孟华回过神来，嫉妒迅速转化成一种略带挑衅的姿态。
他故意整理了一下昂贵的西装袖口，脸上挂着优越感的假笑：“路明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都能和晓云小姐同桌吃饭了？在哪高就啊？傍上富婆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黄晓云，话语尖酸刻薄。
“赵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黄晓云放下刀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清冷如冰，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甚至没有看赵孟华，只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餐盘，“我和我的助理在私人时间用餐，不希望被打扰。”
“助……助理？！”赵孟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表情更加夸张，“他？路明非？他给你当助理？晓云小姐，你确定这小子不是图谋不轨？他高中那会儿就……”
赵孟华急于贬低路明非，试图揭他的老底。
“孟华！”
陈雯雯低声喝止了他，脸色有些难堪。
她看着黄晓云那不加掩饰的维护姿态，以及路明非此刻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眼神，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更加翻涌。
路明非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她拉了拉赵孟华的胳膊，“我们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赵孟华被陈雯雯拉着，又慑于黄晓云冰冷的气场和不远处似乎注意到这边的餐厅经理，只得悻悻地哼了一声，丢给路明非一个怨毒的眼神，跟着陈雯雯去了更远的座位。
“抱歉。”待他们走远，路明非低声对黄晓云说，心里有点烦躁，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
“你道什么歉？”黄晓云重新拿起刀叉，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以前认识的朋友？看起来关系不太好。”
“嗯，高中同学。”路明非言简意赅，显然不想多谈那段不太愉快的过往。
黄晓云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追问，她叉起一小块食物，动作优雅地送入口中，看着窗外的江景，眼神似乎飘向了远方，带着一丝淡淡的追忆。
“其实，你刚才问我为什么选你当助理，卡塞尔学院的“S”级学员是一个原因，”她忽然开口，声音轻缓，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另一个原因，大概是你很真实，在你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很久以前的样子。”
“很久以前？”路明非有些好奇。
“嗯。”黄晓云收回目光，看向路明非，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可不是一夜之间就变成现在这样的‘塞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