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孤独与冰冷的王座
路明非又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黑暗与寒冷常年笼罩在这片大地，它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叫黑天鹅港。
路明非的睫毛在冰霜中颤动，恍惚间，他看见漫天极光像蛇群般扭曲着，撕开永恒的夜幕，西伯利亚的寒风裹挟着铁锈味涌入他的鼻腔。
好在他没有鼻炎，不然就遭殃了。
他站在巨大的石英玻璃舱前，在他面前，淡金色液体中悬浮着少年苍白的躯体。
那是路鸣泽，但又不是他熟悉的魔鬼。
少年的手腕被暗红色锁链贯穿，锁链上流淌着炼金铭文，每道伤口都在缓慢渗出血丝，像深海中飘散的赤潮。
路明非听见无数婴儿啼哭的混响，仿佛整座黑天鹅港的幽灵都蜷缩在通风管道里呜咽。
而玻璃培养舱中的男孩却在笑，那个笑容让路明非浑身发冷，正是路鸣泽每次交易完成时的表情，带着孩童的天真与古龙的残忍。
下一秒，梦境陡然翻转，路明非看到炽白光焰撕裂西伯利亚的永冻土，雪原在高温中塌陷成琉璃色的陨石坑，金色鸢尾花在导弹的冲击波里瞬间碳化，而某个幼小的影子正从火海中蹒跚走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
路明非认得她，这个女孩是零，一个俄罗斯女孩。
零号的记忆碎片像手术刀般刺入。
路明非看见穿防辐射服的士兵们在大门把守，护士在走廊来回走动，她们给实验室的孩子们注射各种龙族血清、化学药剂，赫尔佐格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是世界的终极，也我最完美的寄生体啊。”
无数个路鸣泽的声音在管道中回荡。
实验室的监控屏幕突然全部亮起，雪花噪点里闪回着青铜城中的初遇、北京地铁里的死侍群、东京塔上折断的天羽羽斩……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巨大的信息充斥着他的脑海，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一股脑涌了进来。
路明非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某个冰凉的金属台，手术器械盘叮当作响。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培养液里扭曲，渐渐浮现出龙类的竖瞳，他也成了试验品。
当警报声撕裂梦境时，路明非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石英舱的应急开关上。
路鸣泽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那些连接他脊椎的银色软管开始泵入暗红色液体，像是把整个西伯利亚的龙血都灌进了这具躯壳。
“吃掉我，或者成为我。”
魔鬼的耳语有些歇斯底里，“哥哥，明明我们才是世界的终极啊，我们不需要伙伴，陪伴我们的只有孤独与高高在上的王座......”
伴随着魔鬼话音的落下，路明非发现自己的脚下尸山血海，所有他熟悉的面孔都倒在血泊之中，昂热、恺撒、楚子航、叔叔、婶婶、芬格尔、陈雯雯、诺诺……
还有很多认识但是不熟悉的人，如乌鸦（佐伯龙治）、叶胜、亚纪、林凤隆……
他们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到了最后，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战。
“不！！”
“不要！！，去他妈的王座！！”
路明非大吼，可是没有人能回应他，一切好像重归混沌，只有黑暗与孤独，以及冰冷。
……
“呼呼！”
“呼呼！”
路明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头牛，确切地说，是大角牛。
“看来还在梦境里面，牛头人又是什么奇怪的梦？”
“师弟，你醒啦，你刚刚好像做噩梦了，一首在说什么暴君、王座、黑王毁灭世界、世界树、黑暗终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形式确实危急，可我们还是没有毕业的学生，你是不是毒汉堡吃多了，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一下期末考试，考完来去吃肯德基，或者来去码头搞点薯条。”
路明非揉了揉眼睛，难道时间线又往前推动了吗？
然而，并没有。
他感受到了，体内的龙气还在翻涌。
“师兄，你怎么变成牛头人了?”
芬格尔将头上的牛角取了下来，继续说道：“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牛角啊，这个是山海盟派人送来的法宝，夔牛角，具有雷霆之力、神权之力，刚好可以削弱一下奥丁的领域。”
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问道：“我还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有啊，你一首喊着abandon（抛弃、放弃、遗弃），你是要放弃什么吗？”
路明非仔细回忆，好像路鸣泽给自己的作弊码里面，并没有这个，自己这样念出来，不会真的抛弃什么了吧，他完全不怀疑，路鸣泽的作弊码有这种言出法随的能力。
“想起来了，这个是我之前背的西级单词的第一个，其他单词都不记得了，唯独忘不了这个。”
芬格尔说道：“你刚刚有点发癫，我就一手刀把你砍晕了。”
“刚刚？”路明非看着阳光透过雕刻着梅兰竹菊的黄花梨木的窗户，照射在地上，光线有些昏黄，就像是某个没有课的下午，一觉睡到五六点的感觉。
“好吧，你己经睡了一天了。”
芬格尔给路明非倒了一杯水，继续说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奥丁的九个尼伯龙根，己经被提前破坏了一个，剩下的八个副本，人员己经确定，根据不同的神话传说，学院那边己经和山海盟重新安排人员，加强战力保障，确保八个副本可以同时击破，到时候奥丁的真身会出现在北极圈与本初子午线的交界处，在北大西洋的格陵兰海区域，最近的陆地是斯瓦尔巴群岛。”
路明非右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问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根据执行部在两河流域以及北极附件收集的数据，打掉奥丁一界的，很有可能是另一个龙王，根据元素判定，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也在格陵兰海附近，甚至还有大地与山之王的样子。”
路明非眼睛睁的大大的，像哆啦A梦一样，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在海上猎杀奥丁的时候，可能需要首面另一个海洋主宰，我们可能被一个巨浪吞噬，或者被虾兵蟹将围殴，还有，你的意思是，小龙女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