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还好有你在,这路还能走……”
杨剑紧随其后穿过那短暂的安全缺口,心有余悸地低吼,他现在还只是一个还没成长起来,并不是真正的二郎真君,不然也不会如此狼狈。
前方通道骤然向下扭曲盘旋,肉壁的搏动越来越沉重黏腻。
无数细微的血肉管道从墙壁里渗出、交织、膨胀,凝结成一个个半透明的、布满神经束的诡异“虫卵”。
路明非有些不理解,龙族虽然是爬行类生物,但是他们是充满暴力美学的生物,这种充满着诡异的画风,明显不符合龙族的设定。
因为毫无美感。
更像是堕落的腐朽生物。
克苏鲁?那些旧日支配者?
路明非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概念。
……
虫卵中,模糊的身影在挣扎。
其中一个“卵”微微透明,显出一个身着淡青色道袍的身影轮廓——诸葛风萧。
他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蹙,身体被无数细密的神经须缠绕。
他手中那把古朴的折扇光芒黯淡,扇面上浮现的八卦符文正被那些血管般的神经丝一点点蚕食、侵入,发出滋滋的微响,试图污染并控制这件核心法器。
另一个巨大的“虫巢”中,柴九幽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素色的衣裳己被神经丝勒出道道裂痕,身边漂浮着几个半凝固的纸人,纸人的动作僵硬缓慢,仿佛也被束缚。
他的瞳孔呈现诡异的双影,一只眼漆黑如墨,属于他自己,另一只眼中却闪烁着和那些入侵神经丝同样的、非人的恶毒金光,内与外的双重污染正在争夺他的意识!
口中念念有词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然正竭尽全力对抗从灵魂深处钻出的“声音”。
最远处的巨大虫卵里,苏九儿显出了部分本体。
几条粗壮的、毛色光润的火红狐尾如同巨大的火焰之鞭,狂暴地在她身后甩动、燃烧,将靠近的神经丝不断烧成灰烬。
金色的火焰带着神圣驱邪之力。但她美丽的脸颊上却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黑气,九尾的狂舞与其说是在攻击,不如说更像是被某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折磨逼迫出的本能挣扎。
“找到了!”
杨剑的声音带着绝境中看到火种的狂喜与压抑的嘶哑。剑锋悍然指向下方最黏稠、搏动最沉重的巢穴中心。
路明非的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
他感知到了无形的丝线。
那不是水压,而是两张彼此绞缠、扩散的杀戮力场。
利维坦的领域如同沉重潮湿的万吨巨岩,带着来自最古深洋的原始威压;撒旦的灵能则如同亿万条携带剧毒的触须,无孔不入,腐蚀污染。
两股力量在下方这片血肉巢穴中碰撞,激荡起的暗流撕裂着每一寸空间。
在这两股滔天恶意交织的对撞风暴之中,却有一点纯粹的“空”,像一枚精致的书签,轻轻插在死亡旋涡的间歇中。
“这片空间己经要撑不住了,先把他们救出去。”
当路明非的剑锋切开腐败血肉迷宫时,整片海域都在发出垂死的痉挛。
迷宫深处,撒旦的黑暗蛀穿了海洋的法则,利维坦的怒涛冻结成亿万冰晶墓碑。
洛唐七颗头颅在毁灭的余烬中张开獰笑巨口——利维坦的权柄心脏即将成为他登神的祭品。
万里之外,武当山巅紫霄宫门轰然洞开,龟甲阵纹在长城结界外亮起通天光柱,龙组部队的青铜符剑在昆仑雪线震颤。
“崖山之后……”
白发道人抚过断裂的桃木剑脊,声音浸透东海之底的寒铁锈腥,“华夏龙脉的仙家脊梁断了,是时候该重组了。。”
深海迷宫核心,如同世界被剥开皮肤后暴露的腐烂内脏。
肉质甬道在撒旦与利维坦的角力下疯狂抽搐、撕裂。
污浊的血水不再是液体,而是凝结成粘稠的、散发着硫磺与深海腐烂气息的胶质,黏附在搏动的肉壁上。
路明非越看越觉得恶心。
“这真的是海洋与水之王的老巢吗?怎么感觉像海洋垃圾堆放处……”
“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海洋与水之王的背后,还有其他古神的影子,祂们跟黑王尼德霍格是一个级别的存在,所以这一趟会很危险,还好你己经能驾驭诛仙剑了……”
冰层之下,混乱的灵能风暴不再是乱流,而是具象为实质的、不断崩裂的锐利晶片,在狭窄的空间里高速飞旋切割,发出毒蜂般的尖啸。
“这边!”
杨剑嘶吼着,手中残剑爆发出最后的、近乎燃烧的锐金锋芒,硬生生劈开前方如巨蟒般绞缠过来的肉壁分支,剑锋所过,那些滑腻的肉质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油脂,滋滋作响地萎缩焦黑。
他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混入污浊血水,却毫不停歇。
路明非紧随其后。
他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脚下翻涌的胶质血水和狂乱灵能晶片如同遇到无形的礁石,悄然向两侧排开。
手中那柄无华长剑微微低垂,剑尖却始终稳定地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是整个迷宫搏动最紊乱、灵能最狂暴的核心点。
玄黄玉骨赋予的根基让他如同定海神针,狂暴的环境本身成了他感知对手的介质。
旁边就是两个王与王之间的战场,撒旦那无孔不入的黑暗腐蚀如同亿万只毒虫在啃噬空间,利维坦那源自深海本源的沉重怒意则如同不断增压的万吨水锤。
两者在下方深处激烈碰撞、撕咬,每一次无声的交锋都让整片海域发出沉闷的哀鸣。
要不是有领域限制,沿海的城市早就被滔天巨浪淹没。
前方通道骤然开阔,却又被无数纵横交错的、如同巨大神经束或腐烂藤蔓般的肉质管道彻底堵塞。
管道表面覆盖着不断分泌的粘稠脓液,粘液中,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符号如同活物般沉浮、变幻、重组。
一种无法言喻的、扭曲心智的低语从符号深处弥漫开来,首接作用于灵魂层面,仿佛要将闯入者的思维强行掰碎,塞入一个非理性的、噩梦般的模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