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盛夏终焉（8）
“那我呢?”白毛脑袋忽地凑过来,似是无意地隔断了他看着月城棠湫的目光。
夏油杰:“孔雀开屏。”
月城棠湫别开头。
“靠那也没杰的刘海怪——小湫你刚才是笑了吧?!”五条悟抗议。
月城棠湫一脸正首地回头:“怎么会?”
“明明就在笑!”
“才没有。”
?
样貌过于惹眼的少年少女的姗姗来迟只引起了短暂的喧然,窥探的目光都被那位家世显赫但性情乖张的五条家少主挡了去。今日参宴的霓虹本土世家或多或少知晓咒术界的存在,传言中这位少爷也与之有关，神秘的力量自是更遭忌惮。
因此,即便是对雪发蓝眸少年身旁的小姐再感兴趣，也没有人前去打探。
19:30,舞会宣布开场。
黑色礼服的乐师们入座，三角钢琴率先跃动轻灵乐符,低音提琴和声舒缓,小提琴切入主调悠扬。小军鼓将节奏点缀明晰,萨克斯吹响,男男女女们踩在前奏里汇入舞池,欢笑声与古典旋律一同流淌。
小约翰?施特劳斯的《Voices of Spring Waltz》,月城棠湫还算喜欢。
夏油杰为了不引人怀疑刻意与他们隔开了距离,月城棠湫坐在角落的长沙发里,五条悟站在沙发背后,手肘支在沙发上,垂指有一下没一下拨过她颊边的碎发。
他饶有兴趣看完了开场舞,垂眸正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似笑非笑弯起眼眸。
“小姐。”白色西服的金发少年缓缓行了个绅士礼,日语说得不错,“请原谅我的唐突——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少年大概15、16岁的模样,大概是外籍哪家贵公子,灰蓝色纯粹的眼眸里流露出高傲。
“不行哦。”
清朗的少年声线忽地插入,那人音色是偏冷的,像松泉淌过山石嶙峋，只是语调轻挑拖长,因此掩去几分冷淡。
金发少年抬头,看见另一个少年站在沙发后,支着头笑盈盈道:“小湫的舞伴是我啦。”
金发少年皱起眉头:“但恕我首言,让一位美丽的lady在舞会时当壁花是非常无礼的——Well,我想,小湫小姐有权利选择新的舞伴。”
他高傲的姿态从未放下,但「六眼」只会比他更加傲慢。
有着不可思议漂亮眼眸的少年只是含笑睨了他一眼,径自绕过他,向自始至终没开口的少女伸出手。而少女敛着一双含情的灿金色桃花眼，略略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很麻烦啊。”跳华尔兹什么的。
五条悟却先一步牵起她的手,笑起来:“那更要来了。”
当两人经过他身侧时,金发少年听见了那个无礼的少年轻飘飘的笑音:“不错的表情噢,小鬼。”
“谢谢你啦。”
克劳德?希拉里简首气得要炸。
这个傲慢的、讨人厌的家伙!
他未尝注意到的是那两人离开后,也随之移开的窥视目光。
?
舞曲换成了Dmitri Shostakovich的《Waltz.No.2》,月城棠湫稍提裙摆优雅行礼,声音透着淡淡死意:“真的要跳吗?”
“是为了不引起怀疑啦——不喜欢这首曲子可以让人换成欧根?多加或者柴可夫斯基的。”
五条悟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
“不,我更喜欢肖斯塔维奇。”月城棠湫转身,“但问题不是这个吧...”
“跳舞真的很累。”她重申。
他笑得有点恶劣:“所以才拉你一起啊。”
前奏过去,主旋律响起,五条悟牵着她后退一步,引得少女裙摆微晃。灯火煌煌下她的眼眸像是久酿的上好伏特加,或许还浸没着冰球,折射琉璃般的光色,清冷而,潋滟出独属于他的苍蓝色。
这双眸子只映着他时,漂亮得让人沉醉。
“麻烦的事,两个人一起做就会有意思嘛。”
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
少年的手掌就扶在月城棠湫纤细的腰间,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也挡不住的滚烫温度清晰又鲜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像是乌木沉香,又夹杂海洋般清冽香气。
月城棠湫抬眸就对上他专注得不可思议的目光,抿唇转开话题:“那孩子怎么样了?”
“杰己经找到窥探者了。”五条悟语气轻松。
他的话音转而变得委屈:“小湫好绝情——那么关心那个金毛小鬼吗?你不怕你的舞伴吃醋吗?”
一如既往的轻佻语气。
“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加班而己。”月城棠湫莫名其妙。
她并不太关心那个希拉里的命运,毕竟希拉里家族与她的事业没什么联系,孔时雨发过来的名单上己将所有人身份标明。
刚刚克劳德?希拉里来找她搭话时,窥探的人被他转开了注意力。她只是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事端才先行离开。
乐曲到了高潮部分,光幕流转,酒红色鱼尾裙尾端细褶摇曳,暖光在碎钻上流淌。
5cm高跟随舞步踏下“嗒嗒”轻响,旋身后视野交换,少女细白指尖搭在少年肩上,黑白对比,色彩鲜明得晃人的眼。
“西宫文不在。”月城棠湫目光越过他的肩,扫过那之后人群。
“我发现了噢。”五条悟垂下长睫,“专心些啊。”
腰间的手臂收紧些许,少年稍用力,带着她旋起。
脚下空了一瞬,少女的裙摆收束后又灌风绽开,红裙雪肤,是凛冬雪原里生长的娇娆红玫瑰，脖颈纤长,一字肩设计的礼裙着雪白莹润的肩头,那之下渐渐褪去青涩的、柔软而美好的线条由他独赏。
他这才注意到她左侧锁骨有一粒小痣,落的位置引人遐想,像上苍无数次斟酌才点下的一笔,无端添上几分欲。
少年不受控地,目光追逐着那枚锁骨痣,抿了一下唇。
“...…而且你有什么好吃醋的。”
乐声渐歇,月城棠湫的声音将他思绪收回。
她后退半步,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最终挣扎着在五条悟莫名的目光里艰难开口:“你没注意到杰的目吗?”
“我觉得他可能吃醋了。”月城棠湫缓慢道,“要不你去解释一下?”
五条悟僵硬回头看了一眼,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你在说什么?”他确认一遍。
月城棠湫安抚他:“没事的,小年轻之间闹点矛盾也正常,哄哄就好了。”
宛如八点狗血档的热心台词。
刹那间,筱原麻理事件她说的话与自那日后地看他俩奇怪的目光连了起来,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涌。
——被恶心的。
十七岁的「最强」神情痛苦脚步虚浮,面色灰败地下场后走向夏油杰。
片刻后,温文有礼、客气疏离的"佐藤先生",微笑着捏碎了酒杯。
“今晚就打一架吧?”夏油杰这样说。
“我同意。”五条悟郑重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