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终焉

距离星浆体死亡己过去了31个小时。

贴满符箓的会议室，几面屏风后泻着幽幽灯火,困囿着中间的两个少年。

五条悟轻车熟路无视警告带了两把椅子进来,长腿一伸将一把踹给夏油杰,自己自然地坐下,冷恹恹垂眸看着地面。

昨天下午结束后他们几乎没休息过,报告拟写后又接受了各种问询,此时己经是第西次问审了，五条悟不耐烦几乎写在了脸上。

“月城棠湫呢?”一位高层问。

去找伏黑甚尔了。

五条悟眼都不抬:“都说了透支过度,家入让她休息。三次问审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高层冷哼一声,转而夏油杰:“星浆体到底怎么死的?”

“当时高专内全是蝇头,是一个普通人潜进来开枪杀的。这我己经重申不下七次。”夏油杰敛眸,“我倾向于那人是提前潜伏。”

高层讨论了片刻。

有人开口:“你的意思是,有未知势力也参与了这次事件?”

夏油杰一静。

五条悟先一步开口:“是盘星教的教徒。”

这是他们紧急讨论的时候月城棠湫说的。

能轻松带入一个普通人并潜伏必然对高专内部有所了解,高层中极有可能也不干净。虽然不知道那人能将非术师悄无声息带入为何不干脆自己动手,但在未知势力未查明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月城棠湫己经拜托冥冥去查了。

高层再次骚动了片刻。

“「六眼」。关于那个天与咒缚,你是否己确认其死亡?”

五条悟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其中一面屏风。

那之后,五条苍微微扬起唇角。

五条悟颔首:“不然呢?还是说你想试试我的新招呢。”

“看看你能不能活啊。”

近乎挑衅的嚣张话语,问话人却陡然沉默下来。

后来有辅助监督专门去察看过现场,惊人的咒力残秽与破坏力,老橘子挨一下估计就得送命。

五条悟好整以暇往椅背上一靠。

这是月城棠湫私下与他说的,目前只有他们两人,以及五条苍知道伏黑甚尔还活着。

?

“不过很快也不会「活」了。”月城棠湫淡声，“我拜托了苍伯父帮我抹除伏黑甚尔的痕迹。”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留他?”五条悟垂眸看着她。

月城棠湫愣了愣:“因为他很有用。你也见过吧悟,他的肉体强度。”

五条悟握了下拳，又松开手。

“但是现在的我比那家伙强得多。”

所以,为什么不依靠他呢?

月城棠湫挑了下眉,莫名觉出这样的意味。

看来学会反转术式也没治好自己的脑子。

“我也不知道。”少女慢吞吞地说,“大概是,总觉得未来会发生什么吧?他更适合用在暗处。”

会发生什么?

五条悟咽下这句问话。

好像自从她“复活”后,少女身上的割裂感更明显了。

说不上来哪里,但是、

他总觉得,他似乎更抓不住了。

那场忽然降临的、正如盛夏终焉的风。

“嘛，算了。这也说明那家伙只配当阴沟老鼠啦。我这种帅气的同期果然更适合在明面出场。”他最终这样说。

“好歹以后也是一伙的了…算了随便你怎么骂他。”

“小湫竟然会偏心我——好感动!”

“门在那边自己滚。”

五条悟收了笑,难得认真:“要告诉杰吗?”

而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那个少年要的正义太光明纯粹,要是知道他们包庇了算是从犯的伏黑甚尔,会很棘手吧。

“也是嘛,毕竟有我当共犯就够了啊。”五条悟扬扬下巴。

月城棠湫看了他片刻,忽地笑了。

“对啊。”她弯着唇,“有你就够了。”

?

“第三个问题。”

“为什么月城棠湫的咒力会出现在最后的现场?中途她在哪?”那道声音说到最后隐隐有了急切,“有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的术式?”

此言一出,饶是夏油杰也冷了脸:“你们怀疑月城棠同学是内鬼?”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古板的回答。五条悟却笑了起来。

少年长指微勾,墨镜落入手中,而他抬了一双苍蓝的眸笑吟吟看过去,眼底却不带笑意。

越是怒火滔天,越是笑意灿烂。

“真的是,超——级恶心!”少年几乎用甜蜜的语气说着,下一刻面色骤然冷下去,“泼了脏水还想套情报,哪儿来的这么好的事?”

“出现在现场是小湫赶来支援,中途消失是因为......”五余悟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让他极度不爽的字眼,“小湫死掉了啊。”

“开什么玩笑,那她为何——”活过来了?

“因为你们口中的特殊术式啊。”

五条悟漫不经心扔下一句，会议室蓦然安静下来。

良久,有人压着激动与疑虑开口:“是...什么?”

即使隔了屏风,五条悟仍能想出那些人脸上的表情。

真恶心。

他勾起唇角:“是反转术式啦。”

彻底的戏耍。高层们脸色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