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余响回荡在阴暗地宫里,面前还笑着的少女太阳穴被子弹贯穿。
“小理子...?”夏油杰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大脑一片空白。
少女纯白的发带在太阳穴处断开,在半空悠悠荡荡,像一只自由而纯白的蝴蝶。
然后沾了血,悄然坠落在地面。
弹壳落地的声音清脆回响。
?
【记录:2007年3月】
15:37。
地面凹陷,树木倒下,连寺庙也毁了几座。两道身影从地底打到地面。
月城棠湫抬腕,每一道风刃都落在伏黑甚尔的落点。
「天与暴君」无疑是棘手的,他不需要咒力,体能称得上一句"最强",月城棠湫与他消耗战了这么久攻势却丝毫不慢,甚至愈发狠戾,「风刃」对他达不到重伤的效果,只有高爆发的「弑」才能伤到他根本。
手指一抹咒戒换上匕首,少女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双腿绕上他的颈,紧紧锁住,然后高举刀刃向他后颈刺去——
不出意外被伏黑甚尔截下,月城棠湫被他一刀捅穿了肩胛,再度被踹飞,重重砸入废墟里。
伏黑甚尔居高临下,抬脚踩在刀柄上,一点一点将刀推深。少女的面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疼痛让她的指尖都在抖,血液浸入虹膜来红了视野。
伏黑甚尔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他本就懒得对任务目标外的人动手,五条悟只是因为不解决了他自己就无法接近天内理子而己,当然月城棠湫也很棘手,如果不是他提前设计削弱了他们,且月城棠湫不知为何状态不对和那个黑发的小鬼走了,他根本不可能得手。
但没想到月城棠湫又回来了,甚至比他想的更为难缠。
不知为何她的资料上的术式只有「御风」,那日他见过的那个不可思议的黑影却只字未提。
一个术式未完全公开的、实力远超一级的对手,不同于五条悟会被天逆鉾克制,他还没有天生克制她的咒具......杀了很浪费时间。
伏黑甚尔"啧"一声。
而且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无法下手。
真棘手,让大小姐知难而退好了。
刀刃己推至最深,月城棠湫躺在废墟里,挣扎着仰起头。
打不过他。
她的视野隔着模糊血纱,冷静地看着伏黑甚尔。
她的咒力再多也是有限的,体术完全不可能赢他。
疼痛让大脑也莫名开始刺痛,尖锐的痛感一点一点拉扯模糊的意识,像是长日失眠的人吞下了过量阿普唑仑,混沌又清醒地浮沉。
累死了。
都怪五条悟,没事接什么任务去华国找她。
——没事和她建立什么羁绊.。
原来自己己经被他们绊住了吗…?
算了,也行。
对了,五条悟。
忽然想起那抹苍蓝,月城棠湫看着天空,有几分恍然。
原来今日是晴天。
而少年的眼睛是天空的延展。
悟死了啊。
“...?”伏黑甚尔忽而感受到脚下的阻力,低头对上少女过分平静的眼眸。
像山间不化的雪,经年又经年。
她甚至没用咒力强化身体,徒手握住他的刀刃,锋锐陷入皮肉,她像感受不到痛楚般握紧再缓缓抬起。
血珠滚落,而月城棠湫眉眼漠然,抬手时手上多出一把银左轮,对准伏黑甚尔便是一枪。
他骤然后撤,而少女摇摇晃晃,从废墟里站起。
伏黑甚尔忽然地,想抛弃那些赏金,和这个来自华国的少女打一场。
他绿色的眼眸勾着疯狂的战意:“再来?”
月城棠湫唇角牵起笑意。
“再来。”
?
古树下的祭坛,未蒙救赎的少女,弹壳落地时,清脆的声音。
咦......?
明明只是毫无咒力的普通子弹啊?
为什么小理子死了呢?
明明她也算有一点咒力啊?
原来,就算是异于常人,也很容易死啊?
为什么理子没能躲开?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察觉?
为什么......
夏油杰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参道入口。
为什么,动手杀了理子的,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普通人能进来?
明明小理子是因为要守护这些人才要被同化、明明他们没日没夜地拼命是为了保护他们、明明他们术师要被迫面对污秽都是因为他们。
为什么,要杀了小理子?
己经够了。
夏油杰几乎是神经质地想。
那人正往外逃,可笑的是他做不到去抓捕。
己经......够了。
少年的信仰在这一刻几近崩塌,他痛苦地蜷起身体,好像再难以站起。
他跪在血泊间,茫茫然,再看不清自己的初心。
?
“香织。”
短发女人回头,笑着问:“怎么了?“
真人站在沙滩上,吹着泡泡:“为什么要插手盘星教的事,特意带着人去杀了星浆体那小丫头?”
“明明那个什么天与咒缚就够。”
虎杖香织笑容不变:“当然是为了确保抹去星浆体啊。”
“天元咒灵化的话,我们的大业就成了一大步哦。”
“是吗?”真人状似天真地歪头,“不是为了毁了那个人吗?”
香织一顿:“哎呀哎呀,被你看穿了。”
“他的身体很特别嘛,我理所当然觊觎嘛。”
“你们人类真是恶心。”
“彼此彼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