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维度撕裂

南极的光柱崩塌时，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夜站在世界编辑器前，左眼的数据流不受控制地溢出，蓝色的光痕顺着脸颊滑落，像眼泪一样滴在键盘上。屏幕上的公式正在崩溃，父亲留下的那行字不断闪烁：

封闭=重置

重置=轮回

轮回=孤独

他伸手想去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指尖穿过了全息投影——就像穿过一场幻觉。

而在南极的天空，那道撕裂的裂缝正在扩大。边缘缠绕着破碎的代码，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撕开的伤口，里面渗出不属于这个维度的黑暗。

月球车的监控画面剧烈晃动。金字塔控制室里，外星白璃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分解。她的右眼——那个黑洞般的漩涡——突然扩张，吞噬了半张面孔，左眼的恒星光芒则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般闪烁。黑色代码从她指尖的伤口喷涌而出，在控制台上凝结成星图投影。

"错误...变量异常..."她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短路时的杂音，"第七实验室...协议失效..."

在星辰实验室，墨尘的剑尖还抵着小女孩的咽喉。三百个培养舱同时开启的嗡鸣声中，孩子们悬浮到半空，金属獠牙状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们在同步。"技术总监后退时撞翻了试剂架，"这不可能...除非通道己经..."

游戏世界里，铁崽仰头望着天空裂缝。那些被标记的玩家突然集体静止，眼睛变成冰冷的金属色。他们的手臂以完全相同的角度抬起，就像被无形的提线操控的木偶。

两界管理局的主控室警报声响成一片。白璃的投影开始分解成光粒，她转头看向林夜，嘴角却扬起熟悉的弧度——那是每次恶作剧得逞时，她脸上才会出现的表情。

"不是消失。"她的声音混着数据流杂音，"是升级。"

南极上空的通道深处，某种庞然大物蠕动的阴影让云层扭曲变形。当世界编辑器再次亮起时，血红的选择框在屏幕上跳动：

[是否格式化？]

[是]

[否]

铁崽的爪子突然穿透屏幕，金属獠牙在键盘上敲出火星。

"选第三个。"它的电子眼里流动着银河般的光晕。

while universe.collapse:

if love.exists:

rebuild

南极的光柱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漆黑的通道，边缘缠绕着破碎的文明残骸——恐龙的骨架、青铜齿轮、修真者的飞剑......

通道深处，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林夜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见莉莉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铁崽掉落的金属獠牙。小女孩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一丝金属光泽。

"林夜哥哥，"她轻声说，"铁崽让我告诉你，它从来都不是程序。"

世界编辑器的屏幕突然亮起，父亲留下的最后一行注释自动运行：

print("Hello, World!")

南极的通道开始收缩，破碎的文明残骸像退潮般被吸回黑暗深处。天空中的裂缝边缘，一缕蓝色的数据流正在编织修补的网——那是白璃的身影。

在通道即将闭合的最后一刻，林夜看见铁崽站在裂缝边缘，右爪高高举起，像是在告别。它的电子眼里映着整个银河，然后纵身跃入黑暗。

游戏世界里，五亿玩家同时收到一条新消息：

[系统公告：资料片《星火》完结]

[感谢所有玩家的参与]

[世界己保存]

林夜摘下眼镜，发现左眼的数据流不知何时己经消失。窗外的南极天空清澈如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只有键盘上那行被金属獠牙刻下的凹痕，证明某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确实存在过：

"下次更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