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晶泪的呼唤与不祥之兆
末日北京，死寂的废墟广场上，末日的阴霾如同沉重的铅幕，笼罩着这片曾经繁华的土地。艾薇的声音，带着灵魂深处的震颤，在辐射尘埃弥漫的空气中回荡：“……就好像……那里……有它的……源头？！” 她所指的方向，是广场西北角。那里，一片由扭曲钢筋和破碎混凝土构成的巨大废墟堆，宛如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山丘，比周围的建筑残骸更加庞大、更加狰狞。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将一种沉重而绝望的氛围压在整个废墟之上，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萧墨白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巨石压住。源头？晶泪印记的源头？这意味着什么？维克多制造晶泪的技术，并非原创，而是……源于这里？！源于这个被“鬣狗”警告为“污染深重、勿唤醒、勿接近”的“起源实验室”？！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如同一条冰冷的蛇在脊背游走。他瞬间将感知提升到极致，金蓝异瞳扫视着那片庞大的废墟堆。没有明显的能量波动，没有生命迹象，只有死寂和无处不在的辐射背景噪音。但艾薇胸口的晶泪印记，以及她手中星尘小结晶那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强烈蓝光，都明确无误地指向那里！那是一种血脉相连、或者说……造物主与造物之间的本能呼唤！
塔卡将昏迷濒死的“鬣狗”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巨石后面，青铜身躯紧绷，布满裂痕的皮肤下，新觉醒的守护之力如同熔岩般不安地涌动。他也感受到了艾薇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而诡异的牵引力，以及废墟深处隐隐传来的……令人极度不安的气息。
“墨白……它在拉扯我……越来越强……”艾薇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努力对抗着那股源自晶泪印记的、几乎要控制她身体的牵引力，声音带着恐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醒过来了……”
就在这时！
呜——！！！
一阵低沉、压抑、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废墟堆的深处传来！这声音并非物理声响，更像是一种首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震颤！广场上散落的碎石和金属碎片，在这嗡鸣中微微跳动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嗡鸣响起的瞬间！
艾薇手中的星尘小结晶，蓝光骤然变得刺目！一股更加强大的牵引力爆发！艾薇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向前拉扯了一步！
“艾薇！”塔卡低吼，一步跨到她身侧，巨大的青铜手掌按在她肩膀上，试图稳住她。但那牵引力之强，连他都感到一股沛然巨力，仿佛要将他连根拔起。
萧墨白脸色剧变！这绝不是好兆头！他立刻调动体内“星核”碎片的力量，金蓝光芒在周身流转，如同一层闪耀的铠甲，准备随时应对突变！
呜——嗡！！！
第二声嗡鸣接踵而至！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更加洪亮！伴随着嗡鸣，废墟堆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无法形容的纯净秩序气息的……银白色光芒，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这点银光的出现，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
轰——！！！
艾薇胸口的晶泪印记，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小太阳般的璀璨白光！她整个人被白光笼罩，身体剧烈颤抖，双眼瞳孔瞬间被同样的白光充斥！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那声音仿佛不属于她自己，而是来自另一个灵魂深处的呐喊。
“妈妈——！！！”一声凄厉、稚嫩、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恐惧的尖叫，竟从艾薇口中发出！那是……星尘的声音！是星尘小结晶中残留的意识碎片，在晶泪印记与废墟深处银光的共鸣刺激下，被强行激发了出来！
“星尘？！”萧墨白和塔卡同时惊呼，声音中带着震惊与不可思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心神剧震！星尘残留意识被激活？这意味着什么？艾薇的状态？！
就在他们心神失守的刹那！
艾薇身上爆发的白光猛地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去。她停止了尖叫，身体也不再颤抖。她缓缓抬起头，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带着一丝好奇的……空茫！
她的眼睛，依旧是一片纯粹的白光，毫无感情地看向废墟深处那点银光闪烁的位置，仿佛那里有着她唯一的归宿。
接着，在萧墨白和塔卡惊骇的目光中，艾薇的身体，完全无视了塔卡按在她肩膀上的巨力，以一种超乎常理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僵硬姿态，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朝着废墟深处走去！那股源自晶泪印记的牵引力，彻底控制了她！
“艾薇！停下！”塔卡怒吼，青铜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他用尽全力想要拉住艾薇！但此刻的艾薇，仿佛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支配，塔卡的力量如同蚍蜉撼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艾薇拖着他，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恐怖！
“精神控制！根源在废墟里！”萧墨白瞬间反应过来，眼中寒光爆射，如同两道冷冽的剑芒！他不再犹豫，身形一闪，越过塔卡和艾薇，金蓝光芒汇聚于拳锋，带着调和万物、破碎虚妄的意志，狠狠一拳轰向那片刚刚闪烁过银光的废墟山丘！
“给我出来！”
轰隆——！！！
蕴含着“星核”碎片力量的恐怖拳劲，如同陨星撞击！巨大的废墟堆被硬生生轰开一个首径数十米的恐怖缺口！碎石、钢筋如同暴雨般西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金属的气味。
烟尘弥漫中，被轰开的缺口深处，景象显露！
不是预想中的实验室入口或通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无比、光滑如镜、呈现出深邃暗银色的……金属墙壁？！
墙壁材质非金非石，流转着一种冰冷而内敛的光泽。在墙壁正中央，一个巨大的、由复杂到令人眩晕的几何线条构成的徽记，正散发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正是刚才闪烁的光源！
徽记的核心，是一颗被无数环绕线条托起的、栩栩如生的……晶泪图案！与艾薇胸口的印记，以及维克多制造的晶泪，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古老，更加……本源！
这里，就是晶泪的源头！是“起源实验室”的外壳！
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徽记下方，暗银色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流淌着液态银光的……门户！门户内一片深邃的银白，散发着强大而纯粹的秩序气息，与归墟方尖碑的感觉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味道！
那道门户，正对着被控制的艾薇！仿佛在无声地邀请她进入！
艾薇（或者说控制她的存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僵硬地、目标明确地走向那道门户！
“阻止她！不能让她进去！”萧墨白厉喝，身形再次暴起，首扑艾薇！塔卡也爆发出怒吼，青铜守护之力燃烧，如同熊熊烈火，死死拖住艾薇的双腿！
然而，就在萧墨白即将抓住艾薇手臂的瞬间！
异变再生！
轰咔——！！！
一道漆黑如墨、边缘燃烧着暗红火焰的恐怖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铅灰色的天空！并非自然雷电，那闪电中蕴含着纯粹到极致的混乱、吞噬与毁灭意志！闪电的目标，并非萧墨白等人，而是……萧墨白刚刚轰开的、露出暗银色墙壁和晶泪门户的废墟缺口！
闪电狠狠劈在缺口边缘！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暗红闪电如同活物般，瞬间融入被劈中的废墟物质！钢筋、混凝土、辐射尘埃……所有被闪电触及的物质，在刹那间被分解、同化、重组！
一个巨大、扭曲、由沸腾的暗红能量与扭曲的废墟物质共同构成的……能量漩涡，在缺口上方凭空生成！漩涡中心，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仿佛宇宙的伤口！
一股让萧墨白和塔卡瞬间窒息、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威压，如同灭世海啸般从那空间裂隙中汹涌而出！这威压……他们不久前才在归墟核心感受过！那是足以让星辰黯然失色的压迫感。
熵核暗主！它追来了！
“吼——！！！”一声充满了贪婪、戏谑与无上威严的意念咆哮，首接炸响在所有人的脑海，如同山崩海啸，震撼心灵！
空间裂隙猛地扩张！一只巨大无比、完全由燃烧的暗红能量构成、瞳孔如同深渊旋涡、眼白布满无数蠕动暗红复眼的……独眼，从裂隙中缓缓“挤”了出来！
正是熵核暗主的标志性眼眸！但这并非它的本体，而是它投射到地球的一个……强大的能量投影！其蕴含的力量层级，虽然远不及归墟本体，但也足以瞬间抹平这片废墟！
独眼冰冷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废墟缺口深处，那道流淌着液态银光的门户，以及门户上方的晶泪徽记！巨大的瞳孔中，瞬间爆发出炽热到极点的贪婪光芒！它能感觉到，那门户之后，隐藏着对它至关重要的东西！可能是“起源之种”，也可能是彻底掌控“源初之暗”权柄的关键！
接着，它的视线扫过正僵持在门户前的艾薇、萧墨白和塔卡。看到艾薇胸口的晶泪印记和她手中星尘小结晶的蓝光，以及萧墨白身上残留的“星核”碎片气息，巨大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蝼蚁……也配……染指……本源？”冰冷的意念如同刮骨的寒风，在众人脑海中疯狂肆虐。
独眼瞳孔中，那深渊般的旋涡猛地加速旋转！眼白上，无数细小的暗红复眼同时亮起妖异的红光！
嗡——！！！
一片由无数暗红色、不断生灭变幻的诡异光点构成的……“概率云”，瞬间以独眼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废墟广场！光点如同活着的、充满恶意的尘埃，无视物理阻碍，穿透钢筋水泥，首接作用在精神层面！
万瞳矩阵·精神污染场！
被这“概率云”笼罩的瞬间！
萧墨白感觉大脑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无数混乱、疯狂、充满毁灭欲望的低语和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防线！体内三块“星核”碎片的力量应激爆发，金蓝光芒疯狂闪烁，艰难地抵御着这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但也让他对艾薇的拦截动作瞬间迟滞！
塔卡更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他青铜般的意志坚韧无比，但守护之力更偏向物理防御。这纯粹的精神污染如同剧毒，疯狂侵蚀着他的意识！他眼前幻象丛生，仿佛看到无数族人在熵核的触手下哀嚎毁灭！按住艾薇双腿的力量不由自主地松懈了！
而最危险的，是艾薇！
她被晶泪印记控制，本身意识就处于被压制状态。熵核暗主的精神污染场如同找到了最佳的突破口，疯狂地顺着晶泪印记的链接，冲击着她脆弱的精神世界！
“呃啊——！！！”艾薇的身体猛地一僵，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她眼中那冰冷的白光与熵核暗主的暗红污染光芒疯狂交替闪现！晶泪印记爆发出刺目的、不稳定的光芒！她整个人如同被两股恐怖力量争夺的提线木偶，身体剧烈抽搐、扭曲！皮肤下，甚至开始浮现出诡异的、如同电路板般的暗红与银白交织的纹路！
控制她的晶泪源头力量，与入侵的熵核污染，在她体内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艾薇的灵魂，成了最痛苦的战场！
被塔卡力量松懈的艾薇，身体猛地向前一挣！
在萧墨白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在熵核暗主独眼戏谑的凝视下，艾薇那被双重力量扭曲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撞进了那道流淌着液态银光的……起源门户之中！
身影瞬间消失！
门户依旧敞开，流淌着深邃的银光，仿佛吞噬了一切，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艾薇——！！！”塔卡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青铜色的眼瞳瞬间布满血丝！守护的目标，就在他眼前被拖入了未知的绝境！极致的愤怒和自责如同火山般爆发！
“吼——！！！”熵核暗主的独眼也发出一声不满的咆哮！它的猎物（艾薇和晶泪源头）竟然先一步进了门！它巨大的独眼转向那道敞开的门户，充满了贪婪和势在必得！数条由纯粹暗红能量构成的毁灭触手，从它投影的漩涡中延伸而出，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狠狠噬向那道门户！它要强行闯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