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室冰棺及守望者
萧墨白被推入的“特殊监护室”，位于医院大楼地下三层。厚重的铅合金大门无声滑开，露出内部景象。
这里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个充满未来感的高科技实验室。墙壁是冰冷的合金，布满了各种闪烁着复杂数据的屏幕和不明用途的接口。房间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如同水晶棺椁般的圆柱形维生舱。舱内充满了淡蓝色的、散发着微弱冷光的营养液。维生舱连接着无数粗细不一的管线，通往周围的仪器设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和某种低温冷凝剂的气味。
“连接生命维持系统，注入‘深度镇静剂’维持剂量，启动‘能量场稳定器’。”顾守仁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几名穿着特殊防护服、面无表情的“医护人员”迅速将萧墨白从移动病床转移进维生舱。淡蓝色的营养液将他淹没，只留下头部露在外面，连接着呼吸面罩和脑部监测电极。他紧握的左拳依旧死死攥着，指缝间透出的金蓝光芒在营养液中显得有些朦胧。
各种仪器启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个半球形的能量场发生器从维生舱上方降下，笼罩住萧墨白的头部和胸口，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似乎在压制着他手臂上那明灭不定的金蓝纹路。
顾守仁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复杂的触控屏上飞快操作着。屏幕上显示出萧墨白身体的各项详细数据，包括脑部活动的复杂波形图。此刻的波形图异常混乱，金蓝与墨黑的能量冲突清晰可见。
“思维活动激烈…与未知能量源高度同步…尝试建立深层精神链接…”顾守仁低声自语，镜片反射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他启动了某个程序。
维生舱内部，几根极其纤细的、如同神经探针般的银色金属丝，从维生舱内壁悄然伸出，缓缓刺向萧墨白太阳穴附近的皮肤！这是要强行侵入他的意识！
与此同时，在主控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合金墙壁无声地向侧面滑开，露出后面一个更加隐秘、更加冰冷的暗室！
艾薇在病房中焦灼万分。后颈烙印的冰冷感和那丝电子噪音越来越清晰，如同低语。她尝试靠近病房门，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她被软禁了！
就在她思考如何脱困时，病房的门锁发出轻微的电子音，开了。
顾守仁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那种令人不安的温和微笑。他手中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如同注射枪般的银色仪器，枪口闪烁着幽蓝的冷光。
“艾薇小姐，为了你的健康和安全，我们需要处理掉那个不稳定的‘印记’。请配合一下。”他一步步走近，语气不容置疑。
艾薇瞬间警觉！她后退一步，背靠窗户，星泪吊坠依旧沉寂。“什么印记？怎么处理？为什么不用常规医疗手段？”
“常规手段无效。这是一个…高维能量烙印。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伤害你，甚至暴露你的位置给某些…‘不速之客’。”顾守仁的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暗示。“我的仪器，可以安全地‘屏蔽’它，让它暂时失效。”他举起了手中的银色仪器，幽蓝的枪口对准了艾薇的后颈。
艾薇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屏蔽？恐怕是控制或者利用！她绝不能让他得逞！
“别过来！”艾薇厉声道，目光扫过病房，寻找着可以反抗的东西。她猛地抓起桌上的金属水壶！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顾守仁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腕表突然震动起来，发出极其微弱的蜂鸣。他低头看了一眼表盘上闪过的一串复杂代码，眉头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看来，萧先生那边需要我亲自处理一些突发状况。”顾守仁放下对准艾薇的仪器，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面具。“艾薇小姐，请稍等片刻。印记的问题，我们稍后处理。”他深深看了艾薇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门再次被电子锁锁死。
艾薇靠在墙上，剧烈喘息，冷汗浸透了病号服。刚才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顾守仁离开前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萧墨白那边发生了什么？那个腕表的提示是什么？
她冲到门边，试图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看向外面，但视野有限。她隐约看到顾守仁快步走向电梯的方向，目标显然是地下。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艾薇脑中成型：她必须去地下！必须知道顾守仁在做什么！必须救萧墨白！
她的目光落在病房的通风口上…一个标准的医院天花板通风栅格。这是唯一的通道！
地下三层，特殊监护室。
顾守仁站在主控台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屏幕上，代表萧墨白意识活动的波形图正在发生剧烈的、超出他预期的变化！
原本混乱的金蓝与墨黑冲突波形，正在被一种奇异的、稳定的、如同复杂几何图案般的金蓝双色波形所取代！这种波形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平衡与秩序感，正以惊人的速度净化、驱散着代表毒素的墨黑波形！他之前刺入的神经探针，反馈回强大的精神抗力，根本无法建立有效链接！
“怎么可能…精神毒素被中和了？他…在自我修复？不…是那块碎片！”顾守仁的目光死死盯着维生舱内，萧墨白紧握的左拳指缝间透出的、越来越稳定的金蓝光芒！那光芒似乎与屏幕上那稳定的几何波形完美同步！
“目标精神抗性超越阈值…碎片能量共鸣稳定…干扰计划失败…启动备用方案：物理隔离，持续监控，等待指令…”顾守仁迅速做出决断。他放弃了强行侵入意识的打算，转而启动了维生舱的深层冷冻程序。维生舱内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淡蓝色的营养液表面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他要将萧墨白连同碎片一起，冻结在时间近乎停滞的状态！
就在这时，他身后暗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顾守仁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问：“‘容器’状态如何？”
一个穿着同样防护服、面无表情的助手出现在门口，声音毫无波澜：“‘容器’生命体征稳定，意识活动微弱，处于‘沉眠’状态。能量烙印处于静默期，未检测到追踪信号外溢。”
“很好。加强‘容器’的维生等级。她将是重要的‘坐标’和‘诱饵’。至于这个‘调和者’……”顾守仁的目光重新投向维生舱内正被冰晶覆盖的萧墨白，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将成为我们研究‘钥匙’和对抗‘末日回响’的……最佳样本。启动‘永恒守望’程序。”
“是。”助手应声，退回了暗室。
暗室内部，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数个与萧墨白所在同型号的维生舱并排矗立！舱内充满了同样的淡蓝色冷凝液！每一个维生舱内，都悬浮着一个人！有穿着二战德军军服、表情凝固在惊恐中的军官；有穿着探险服、面容扭曲的现代人；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类似古埃及麻布服饰、身体干瘪的骸骨！他们都被冻结在时间近乎停滞的状态，如同标本！
而在最里面的一个维生舱中，悬浮着一个年轻女子。她穿着现代的便装，面容苍白，双目紧闭，如同沉睡。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眉心处，有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暗红色烙印符号——与艾薇后颈的烙印同源，但似乎更加古老复杂！她，就是顾守仁口中的“容器”！
顾守仁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依旧在顽强抵抗低温、努力维持着稳定金蓝波形的萧墨白意识图，又看了看暗室中那些被“永恒守望”的标本，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深渊般冰冷而狂热。
“钥匙…碎片…调和者…播种者的信标…还有即将到来的‘净化风暴’…一切要素，终将在此汇聚。”他低声自语，手指在主控台上输入了一串复杂的指令。屏幕切换，显示出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庞大星图模型，模型的核心，一个沙漏状的符号正在由蓝转红。
“维克多·奥古斯都…你的‘末日回响’…未必是唯一的救赎之路……”顾守仁的声音在冰冷的实验室中回荡，带着一种异样的偏执。
而在通风管道中艰难爬行、浑身被灰尘和冰冷金属硌得生疼的艾薇，正凭借记忆和首觉，朝着地下深处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来源，一点一点地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