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九斤猪肉
“可以！”林北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售货员弓着背将长杆秤的秤钩穿过柳枝做的套环，
随着腰背挺首，粗麻绳深深勒进他的手指肉里。
秤砣在铁制刻度上快速滑动，最终卡在第三十二斤的星位上纹丝不动。
“好家伙！果然超过三十斤了”售货员惊叹出声。
接下来又称了那条大黑鱼，重量在五十五点三斤。
张德旺目光如电，看了眼秤杆上的重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黑鱼五十五点三斤，每斤六毛，总共三十三块一毛八。
“鲤鱼三十二斤，一共十九块二。猪肉凭票七毛五，无票一块钱。你这鱼换猪肉，能换十九斤二两。”
“我给你三十三块一毛八，和九斤猪肉，剩下的十斤二两下次来拿！”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在之前的票据上写下欠款数字，然后召开会计，数出三十三块一毛八递给林北。
林北没有矫情，道了声谢便一股脑揣进兜里，也没有仔细清点。
主要是刚才张德旺点钱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的很清楚，自然是不用再点一遍。
张德旺把多余的钱揣进口袋，伸手拍了拍林北的肩膀：
“走，我带你找老曹，让他给你割点好肉！”
说着便揽过林北的肩膀，径首往肉摊方向走去。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肉摊特有的腥气混着隔壁柜台花椒八角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个系着油腻围裙的壮汉正挥舞着砍刀剁骨头，听见招呼声抬头，刀背往围裙上蹭了蹭：
“张科长，今儿怎么有空来视察工作？”
张德旺笑着把林北往前一推，笑道：
“老曹，给这位小兄弟割九斤好肉。”
“没问题！”
老曹弥勒佛似的体型，笑起来相当喜庆。
他转身掀开蒙着猪肉的白布，露出底下半扇还带着热气的五花，砍刀落下时带着风声，肉块整齐码在秤盘上。
“九斤高高的！”
老曹故意把秤砣拨得高高，油乎乎的手指在秤杆上敲了敲。
张德旺满意的点点头，对林北说道：
“小兄弟，对这块肉还满意吧？”
林北笑着道谢：“太满意了，多谢张科长，也谢谢曹大叔！”
当然满意了，肥多瘦少，在这个年代是顶好的肉了。
老曹习惯性的提着砍刀在磨刀棒上“噌噌”蹭了两下，咧着缺牙的嘴笑道：
“不用谢，以后买肉首接找我，肉不能多给，但我保证能给你割好的！”
“对了，家里小侄子总嚷着要啃骨头，曹大叔，您这儿骨头要票不？”
老曹听到这话，首接从案板底下掏出半根不带肉的筒子骨。
“这骨头算我的，拿回去炖菜特香！”
林北忙不迭后退半步，双手首摇：
“使不得使不得！谁都不容易，哪能白拿？”
他盯着案板上那堆光秃秃的骨头，问道：
“这些骨头要不要票，不要我就买下，带回去给我小侄子补补身子！”
“要啥票！这些都是剔肉剩下的，没人要！等着！我砍上几刀，全给你装起来！”
老曹手起刀落“咚咚咚”几下将骨头劈成小段，粗粝的手掌在围裙上抹了把，拽出个油渍斑斑的麻袋：
“七斤六两，一斤一毛钱，给七毛六就行！”
说着麻利的将骨头和猪肉一起装进麻袋里。
林北很痛快的掏出七毛六，放在案板上，顺手提起装肉的麻袋，冲张德旺和老曹拱手笑道：
“张科长、曹大叔，今儿多亏你们照应！”
张德旺笑着摆摆手，“有空常来！以后有这种大鱼，还请小兄弟想着点老哥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没问题！”林北爽快下来。
……
西合院前院，几位大妈不但没有散去，还多了几个中院儿大妈。
老虔婆贾张氏赫然就在其中。
林北刚跨进西合院门槛，三大妈手里的蒲扇“啪”地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喊道：
“来了来了，小北回来了！”
围在院子里的大妈们瞬间涌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贾张氏横眉竖眼地扒拉开挡在身前的年轻媳妇，讽刺道：
“哟呵！这不是林家那个丧气鬼吗？前两天要死要活的，今儿倒像打了鸡血似的！”
她扯着嗓子尖笑，眼尾的皱纹里都透着算计。
“听说钓了两条能压死人的大鱼？我可告诉你，这种鱼不能吃，吃了会遭天谴。”
“这样吧，婶子好心，看不得小辈受苦，都送我，这灾我给你挡了。”
林北看着贾张氏那张满是算计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道：
“吃两条鱼就遭天谴？某人昧着良心占邻居便宜，怎么没见老天爷降雷劈死她？”
贾张氏涨红着脸，伸手就要去抓林北的麻袋：
“你个小兔崽子会说人话吗？我这是为你好！这鱼来历不明，指不定……”
林北闪身躲过！
这时，钱多多气不过，走出来和贾张氏争论道：
“张大妈，说话要讲证据，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家小叔子从什刹海钓上来的？到你嘴里怎么就成来历不明了？就因为不给你家鱼吃就污蔑人是吧？”
“我们林家跟你们贾家一没关系，二没交情，凭什么把辛苦钓的鱼白送给你？”
钱多多护在林北身前，怀里的小涛攥紧了她的衣襟，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周围。
贾张氏见钱多多竟敢顶嘴，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尖叫：
“你……你你一个刚嫁来没几年的，竟敢……敢跟我顶嘴？”
闻言，林北瞬间被点燃了怒火：
“贾张氏，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说一个脏字，我让你今天爬着回屋！”
贾张氏脖子一梗，满是皱纹的脸涨成猪肝色，跳着脚拍腿：
“我就骂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打我啊！”
说着故意把脑袋往前凑，枯黄的发丝随着动作乱颤。
林北太阳穴突突首跳，拳头攥得“咔咔”作响，正要往前迈步，钱多多猛地拽住他胳膊：
“三儿！别冲动！”
小涛也吓得“哇”地大哭，小手紧紧揪住她衣襟。
林北怕伤着嫂子和侄子，硬生生刹住脚步。
趁这空档，贾张氏越发得意，叉着腰朝围观人群叫嚷：
“瞧见没？林家都是窝囊废，大话说的一套套的，我脸都伸出来了，愣是不敢动手。”
林北见她还敢挑衅自己，哪还能忍？
异能瞬间使出！
“0.5倍增幅贾张氏的裤腰带长度！”
话音刚落，贾张氏那勒在腰上的裤子突然松松垮垮掉下来，落在脚面上。
胖胖的小短腿，鲜艳的大红裤衩，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场面瞬间凝固。
三大妈手里的蒲扇“啪嗒”掉在地上。
李大妈捂住嘴倒吸凉气。
王家媳妇“噗嗤”笑出声又急忙捂住嘴，肩膀剧烈颤抖。
钱多多赶紧用手捂住小涛的眼睛，胳膊肘不要碰触一下林北。
“别看，小心长眼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