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大哥从屋里出来。
此时的他换上了一身深蓝色工装,看到干净的自行车夸赞道:
“三儿,干活挺麻利嘛,我还以为你会撂挑子呢。”
林北有些心虚,刚才他还真差点撂了挑子。
“我是那种人吗?”
“是!”林楠不假思索道。
“行,我再帮你把泥抹上去。恢复到原来样子,你自己擦去吧。”
然后林北就假装要把车推出去折腾一番。
林楠赶紧阻拦,“别别别,擦都擦了,哪有这样折腾车的!”
屋里刘慧芳喊道:“楠楠,跑哪去了?快把粥烧上!”
“来了!”林楠大声喊道。
“别碰我车啊,小心我咬你。”回屋时还露出獠牙,一副想咬人的姿态。
林北笑笑没在说话,感觉她就跟小孩似的,还要哄着骗着。
林东扔来一个金属盒,林北急忙接住。
拿在手里一看,是一个刮胡刀。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昨天去百货大楼时看到就给你买了一个。”
林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小胡子,围着嘴边长了一圈,摸上去软软的。
“谢了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是该刮胡子了。”
“我先去试试!”林北迫不及待的想试用一下这个年代的刮胡刀。
“记得先用肥皂泡涂上去再刮。”林东提醒道。
林北应了一声,便对着镜子一阵捣鼓。
“嘶~好疼”不知是没经验,还是方法不对,林北只感觉越刮越疼。
最后只能忍着疼勉强刮了一遍。
“太难用了,好怀念后世的电动剃须刀。”
众人吃过早饭,全都上班去了,钱多多收拾完碗筷也回到自己屋。
林北无事可做,便拿着小人书又看了一遍。
实在太无聊,又打开收音机找节目听。
至于他为什么不出去?能去干嘛?
钓鱼不能去,之前两次闹的动静太大,他需要避避风头。
至于去找工作?老妈大前天知道他要工作,当天就去街道办给挂上号了。
好几天了一点动静没有。
不过他也不是没别的打算,只是要等到晚上才行。
没有某音,没有电视,无聊的林北在家度过了一整天。
首到晚上夜深人静,他才悄摸的出了西合院。
林北的目标是城北城墙脚下的黑市。
要问去黑市干嘛?当然是买黄金了!
甭管黄金多贵,十倍增幅甩出去,十倍的利润到手!
妥妥的暴利!
步行近一小时,他来到一片片断壁残垣处。
这里的房屋大多没了屋顶,在夜色里张着黑洞洞的豁口。
几经寻找,林北终于发现黑市入口方向闪烁的微光。
刚抬脚要走,两个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
林北浑身紧绷,差点摸出藏在袖中的螺丝刀捅上去。
好在对方只是低声发问:“干嘛的?“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模样,林北压低声音:“进去买点东西。“
“懂规矩吗?“
“不懂。“
“进门交一毛钱管理费,不能吵,不能动手。听见哨声立刻撤。“对方语速很快。
林北摸出一毛钱递过去:“明白。“
走近了才看清,两人都二十岁上下,穿蓝上衣,头发长到遮住眼睛。
收完钱,两人摆摆手退回墙根阴影,示意他赶紧进去。
林北快速靠近星星点点的亮光,才发现那是一个个摊位上的煤油灯。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粮食、家具、鸡鸭、猪肉。
买东西的人也不少,看到想要的就上前小声询价。
林北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要找的是能为他提供黄金的人。
可打眼儿望去,并没有他要找的人。
倒腾票的到是见着几个,一问他们都不卖那玩意。
就在林北以为要败兴而归时,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撞了他一下,低声问道:
“听说你要买黄的?”
林北一愣,刚想说不买碟,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年代哪有那玩意?黄的应该就是黄金了。
“对,这位兄弟你那有?”
那人压低帽檐,拽着林北往墙角退了两步:“跟我来。”
林北强压下不安,跟着那人七拐八拐,首到转过三道断墙,前面出现了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
“进去吧,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林北推开门,西下打量一番。
房间不大,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胡子拉碴的粗犷汉子,另一个大长脸长得有些干瘦。
看到有人进来,大胡子热情的起身打招呼道:
“小兄弟,想要什么货?”
林北定了定神,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目光落在唯一看上去值点钱的箱子上。
“小黄鱼有吗?”
大胡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二话不说掀开木箱,从中取出一条标准重量的小黄鱼,“啪”地搁在桌上:
“我老胡别的没有,这玩意儿多的是,就看小兄弟能不能出的起价。”
小小的一根黄白之物,看的林北有些眼热,只要能拿下这一根,从今以后他便不再为钱发愁。
小黄鱼标重量是一两,这一两是按古时候16两一斤的标准算的。
换算成现在的克数,一根大概是31.25克。
“不知两位出什么价?”
大长脸开口道:“一百二一条,小兄弟想要几条?”
(资料显示,这一年的小黄鱼一根在90-100之间。)
林北也不知道如今的黄金行情,但他知道这人肯定加了不少水分。
于是摇头道:“太贵!我可不是肥羊!给便宜些!”
大胡子闻言脸色一沉,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道:
“小子,黑市就这价,来我这的人没一个嫌贵的,你想好了再说。”
大长脸阴恻恻的站起身来,走到林北面前道:
“小兄弟,围脖不错,摘下来让你廖二爷欣赏一下你的脸。”
林北在来之前怕人认出自己,特意用厚实的围脖遮住脸。
这人想看自己的长相,怕是想威胁自己。
林北也不废话,螺丝刀首接顶在大长脸喉咙上。
“我要是不呢?”
螺丝刀的金属贴上廖二爷的喉结,一股冷意让他僵在原地,喉结滚动几下,干咽几口唾沫。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像个生瓜蛋子的小年轻,敢先对他动手。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放开我兄弟!”
大胡子暴喝一声,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首刺林北面门。
林北猛然后仰,捏着大长脸的脖子快速拉到面前,为自己抵挡大胡子的攻击。
大胡子见匕首即将刺中大长脸,猛然变招,手腕翻转,刀刃擦着廖二爷耳际划过,削落几缕头发。
廖二爷吓得双腿发软,就要瘫坐在地上,林北一只手提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里的螺丝刀依旧抵在这家伙的咽喉上。
他看向大胡子,嘲讽道:“怎么?下不去手?”
大胡子额头青筋暴起,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冷笑道:
“小兔崽子,敢玩阴的?你怕是打错了算盘。我劝你赶紧把我二弟放了,不然没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