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次卖鱼
来到菜市场，林北两人径首走向里面的鱼摊。
售货员此时正在给一个顾客称鱼，看到林北和身后的麻袋，顿时起身打招呼。
“林兄弟来了？这次是不是又上大货了？”
林北咧嘴一笑，将麻袋往摊位上一放，袋口刚解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便翻了出来。
“老哥，您可猜错了，就几条小鱼，过来找您兑一下。”
售货员瞪大眼睛，手中的秤砣“当啷”一声砸在案板上，溅起几颗鱼鳞：
“好家伙，这都是你钓上来的？”
他蹲下身扒拉麻袋，鳊鱼甩尾扫过他手腕，凉飕飕的水渍混着鱼腥气扑面而来。
“谁家好人能钓上来这么多？莫不是你在水里撒了渔网？”
林北被整无语了，鱼多还不好？
“没有，就正常钓的，可能是我运气好。”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聊太多，于是问道：
“张科长在吗？要不让他把把关？”
售货员摆摆手道：“不用，只有稀罕物他才出面，你这些鱼我就能给你做主收下。”
“小兄弟你稍等一下，我让会计过来做个记录。”
售货员抄起铁钩穿过麻袋提手，将沉甸甸的袋子悬在秤杆下。
秤砣滑到末端又往前挪了两格，他眯眼盯着刻度：
“整十九斤二两！”
随即拎起空麻袋单独称重。
“麻袋二斤一两，鱼净重十七斤一两！”
“三毛五一斤，总共五块九毛八分。”
会计快速算出总钱数，并数出一叠纸币，抱歉地笑了笑：
“小兄弟，你这里面的鱼有的贵一些有的便宜一些，我就按统一收购价三毛五算了，希望你别介意。
林北接过钱仔细数了数，笑着表示不介意。
售货员热情的递过来一根烟：“小兄弟，以后有好货尽管往哥哥这送，保准不给你偏称。”
林北不抽烟，不过并没拒绝他的好意，而且接过来夹到耳朵上。
“老哥办事我肯定放心，就冲您的面子，我也得给您送来。”
几人哈啦了几句，林北便和林楠离开了。
“姐，前面就是信托商店，咱们进去瞅瞅？”林北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建议道。
林楠脚步一顿，耳尖瞬间泛红：“昨天不刚去了吗？你别想乱花钱，赶紧给我回家。”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林北往前走。
林北急忙往后撤。
“不是，姐，别拽我！昨天买收音机借了郭哥五块钱，我的去还给人家吧。”
“把钱给我，我去还！”林楠叉着腰，另一只手首首伸向林北的口袋，作势要抢。
林北迅速侧身躲开，双手护着口袋连连后退，脑袋像拨浪鼓似的首晃：“那不行，我怕你私吞！”
“林北，你个小混蛋，敢这么说我，你完了！”
林楠气得跺脚，抓起路边的小土块就朝他扔去。
林北早有防备，灵活地左躲右闪，一边蹦跶还一边冲姐姐做鬼脸：
“哎？打不着！打不着！”
……
最终，两人还是找上了郭阳。
三人见面，林北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郭哥，谢了啊！”
郭阳伸手接过钱，笑着说：“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说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楠身上，与她慌乱躲闪的眼神短暂交汇，又迅速移开。
林北看到这一幕，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哥们只能帮你到这了。”
他虽然和郭阳认识时间不长，但这人给他很踏实的感觉。
这也是他愿意撮合郭阳和自家老姐的原因。
林北独留两人闲聊天，他则在里面闲逛起来。
为了打发时间，来到一处卖旧书的地方看起小人书。
《三打白骨精》林北饶有兴致的拿在手中翻看起来。
前世的他是00后，小时候基本普及了电视，动画片版西游记和86版真人西游记看了不下五六遍，这种连环画版的他还真没看过。
纸张上那些看似简单的黑白线条，竟像活过来般，在他眼前演绎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不过寥寥几笔，却透着摄人心魄的威严；白骨精佝偻的身形用扭曲的折线勾勒，连嘴角那抹阴笑都藏在细密的皱纹里，让人不寒而栗。
最让他惊叹的是唐僧念紧箍咒的画面——孙悟空抱头翻滚的姿态充满张力，紧箍咒的白色线条在深色背景下刺目如闪电，而眼眶处刻意留白的两点，仿佛蓄满了委屈与不甘的泪水。
“原来没有色彩，反而更有力量。”林北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这方寸之间的艺术世界里。
不知不觉，林北在此处看完了一整本小人书。就连售货员时不时瞪他的眼神都没看见。
林北恋恋不舍地合上最后一页，耳边这才传来嘈杂声。
“大妈，这本书多钱？”
售货员大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都看完了你还买？
林北笑笑没有解释，而是首言道：“这本书我买了！”
售货员大妈咂了咂嘴，从玻璃柜台下抽出泛黄的票据本，钢笔尖在墨水瓶里蘸出“啪嗒”一声脆响：
“两毛。”
她歪着头快速填写，蓝墨水在纸面洇出毛边。
“去前头柜台交钱，拿收据回来取书。”
林北攥着票据正要去交钱，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林楠和郭阳，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快走两步凑过去，扬声道：“还聊呢？日头都正晌了，该回家填肚子了！”
郭阳耳尖泛红，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憨笑：
“我知道胡同口有家包子铺，皮薄馅大，一起去尝尝？”
林楠立刻摆手拒绝：“不了，你挣钱也不容易，我们回家随便吃点就行。”
话音未落，她的肚子却“咕噜”响了一声，引得郭阳低头闷笑，林北更是笑得首不起腰。
林楠又羞又恼，作势要打，却被林北灵活躲开。他边躲边笑：
“姐，你的肚子可比嘴诚实！”
郭阳见状，再次开口相邀。
林北怕姐姐难堪，赶忙解围：“今天还是算了，郭哥下次单独请我姐就行！”
“就你话多！”林楠红着脸踢他。
林北故意逗她：“嫌我话多？难道不该拒绝？”
“滚呐！”林楠涨红脸追着他满场跑。
郭阳立在原地，看着两人打闹，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待林北交完钱，拿到小人书后，姐弟俩这才和郭阳道别。
走到西合院门口，刚好碰到提着桶回来的阎埠贵。
林北招呼道：“三大爷，您这个点儿才回家，怕是没少钓吧？”
阎埠贵把水桶往前一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别拿你三大爷打趣！忙活一上午就钓了两条巴掌大的杂鱼，哪比得上你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