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芳拉着闺女的胳膊,硬是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下,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你也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了,就不知道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好不容易有个喜欢你的,工作又好,为啥不懂得把握机会?”
她紧紧盯着林楠,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
“跟妈说说,是那孩子有问题,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让你不喜欢他?”
林楠别过脸去,耳朵却微微发烫:
“能有什么问题?郭阳家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妈走得早,前年他爸下夜班让人劫杀了,现在全家都靠他那份工资撑着。”
她垂着眼帘,声音不自觉放轻,像是怕被人听见般喃喃道:
“他这人哪都好,就是太腼腆,每次说两句话就脸红,递个东西手都抖。他……他可能对我有想法吧,可他不主动些,我总不能倒追吧?”
刘慧芳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我闺女条件这么好,怎么就一首单着,原来是在等小郭表态啊。”
“妈,您说什么呢?谁等他了?”林楠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猛地从凳子上蹦起来跑回了里屋。
刘慧芳看着女儿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好好,既然不等咱就去相亲。”
“我不去!”里屋传来林楠的抗议。
刘慧芳“噗嗤”笑出声,嘀咕道:“嘴硬的丫头。”
林北摇头感叹道:“一个傻等,另一个也傻等,造孽啊!”
……
吃过早饭,林北抄起鱼竿准备去什刹海钓两条鱼还债。
这次他不打算招摇过市,钓几条差不多大的静悄悄卖点钱了事。
哪知刚要走,林楠非要跟着一起去。
“不是,我去钓鱼你去干什么?晒蛆啊?”
“我跟着怎么了?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林楠给了个威胁的小眼神。
林北被林楠盯得发毛,无奈地把一个麻袋递给她。
“行行行,去去去!到时候别嫌无聊就行。”
他嘴上嫌弃,却默默把遮阳草帽扣在林楠头上,自己什么也不戴。
就他这体质,晒黑很难。就算真晒黑了,一个增幅异能下去,保证比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老师”都白。
……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蒙蒙的,两人刚到什刹海,阴沉的天空便压得更低,远处传来隐隐的闷雷声。
“要不咱还是回去吧,看着要下雨!”林楠担心的看着天空。
“要回你回,这天气最适合钓鱼了。气压低,鱼都上浮透气,咬钩比平时欢实。”
林北头也不抬,利落地将蚯蚓穿在鱼钩上,手腕一抖,鱼线划出弧线坠入水中。
他特意选了个人少的地方,就是怕再跟上次一样被人围观。
不过他低估了这个年代钓鱼佬对钓鱼的执着。
林北刚把鱼竿甩出,两道身影便晃悠到不远处抛竿。
水面还没泛起鱼群聚集的涟漪,岸边倒先聚起了人。
没过多久,阎埠贵拎着铁皮桶,拖着小板凳慢悠悠晃来,走两步歇三歇。
“咦?那不是三大爷吗?”
林楠眼睛一亮,指着百米外喊出声,还扬起手使劲挥舞,“三大爷!这儿呢!”
林北眼皮都没抬,压低声音吐槽:
“大姐,您这嗓门,鱼都得被吓退二里地。”
林北恨不能周围没人,她倒好,还想招人过来,这还让他怎么敢钓大鱼上来?
阎埠贵听到喊声,原本耷拉的眼皮瞬间提起,眯着眼辨认片刻后,立刻堆起笑,加快脚步往这边挪。
铁皮桶撞在他小腿上哐当作响,惊飞了岸边两只啄食的麻雀。
“哎哟,这不是小北和楠楠嘛!你们也来钓鱼啊。”
看到他们,三大爷笑的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
林楠凑近几步,好奇地往阎埠贵的小桶里瞅去,惊喜地喊道:
“哎呀,有两条鱼哎,三大爷您太厉害了,这么快就钓了两条!”
林北随意瞥了两眼,发现不过是两条一斤左右的白鲢。
这种鱼全身都是细刺,处理和食用都格外费劲,实在算不得什么稀罕收获。
阎埠贵眯着眼,满脸堆笑地摆了摆手:
“不值一提!这两条小崽子哪够看?”
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瞥了眼林北,话里带刺道。
“哪像咱小北,上次钓那两条大鱼,好家伙,几十斤重,整条胡同都传遍了!”
林北握着鱼竿的手都有些用力,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三大爷哪是单纯闲聊,分明是想借机探他的虚实。
果不其然,阎埠贵紧接着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小北,教教你三大爷怎么钓大鱼,我告诉你一件关于你们家的大事。”
林北笑着摆摆手:“三大爷说笑了,我哪会钓什么大鱼?上次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他的语气随意又坦然,仿佛真只是偶然得手。
对于阎埠贵话里的试探,他压根没往心里去,自己的秘密岂是凡夫俗子能学会的?
而且林北对三大爷口中“自己家”的事不感兴趣。
只要异能还在,再多的算计他也能从容应对。
“三大爷,钓鱼不是全靠运气吗?还有钓大鱼的法子?”林楠眨着眼睛,满脸好奇的问道。
她刚才把两人的对话听得真切,这会儿忍不住插嘴。
阎埠贵干咳两声,脸上笑意有些僵:
“咳咳……方法嘛,兴许是有的。”他眼神躲闪,声音发虚。
凭他这点钓鱼的本事,哪能说出个门道来,不过是想套林北的话罢了。
林楠再次询问:“那您说的关于我家的事又是什么?”
“这个……这个……”阎埠贵一副很为难的表情,眼神飘忽不定,不好看姐弟俩。
林北打断道:“姐,你就别为难三大爷了,他可能有什么苦衷不能说。”
“对了,三大爷,前天晚上我端您家的饺子好吃吧?不过您得把盘子还回来吧?那是我们家吃饭的家伙什不能丢。”
阎埠贵原本躲闪的眼神瞬间凝固,干瘦的面皮涨得通红。
“盘、盘子......瞧我这记性!昨儿个还想着一定要给你家送去,这又给忘了。”
“放心,我等会回去就让我家老大给送过去。”
林北咧嘴笑道:“那就劳您费心了!”
气氛陷入短暂沉默,阎埠贵搓着手欲言又止:“那个……”
林北没有搭话,静静等他开口。
片刻后,像是终于下了决心,阎埠贵语速飞快:
“往后有好事,多想着点聋老太太。她在院里辈分高,没人敢得罪。”
“还有,最近做事千万小心,别让易中海和刘海中抓住错处。”
“行了,就说这些,你们接着钓,我再找个地儿。”
话音刚落,他拎起铁皮桶,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