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月光的一声鞋拔子哥
“嗡！”脑子里只剩下这句疯狂呐喊在来回冲撞！
“冷静！许大茂！给老子冷静！”许大茂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本能，在心脏的剧烈绞痛，和脑子的一片混乱中，狠狠地把那句“操！”咽回了嗓子眼儿。
他猛地低下头，动作僵硬地准备顺着墙根溜走！假装自己是空气！是透明人！是墙角的一块煤渣！
妈的！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吗？毕竟这时候跟娄晓娥，沾上哪怕一丁点关系，在李怀德、在娄振华，那个气场可怕的男人！绝对是他！眼里，
那都等同于在未日到来前，就给自己头上钉好了棺材板！他裤裆里那个“绝户”的定时炸弹，还没拆解呢！现在去招惹资本家大小姐？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对！走！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自己！赶紧溜！许大茂把刚到手巨款，带来的那点膨胀感踩得稀碎！整个人缩起肩膀，眼神盯着自己的脚面，试图化身一只毫不起眼的灰老鼠，
贴着食堂墙根粗糙冰凉的砖面，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目标明确，远离风暴中心！
然而！他那过于剧烈的肢体动作，从突然僵住、到猛地低头、再到缩肩弓背试图潜行，在一群衣着光鲜、姿态从容的领导和小公主映衬下，
本就显得异常突兀！再加上他背上那个因为塞了巨款，而鼓鼓囊囊极其显眼的灰布挎包！
那个刚刚好奇地观察完墙上，大标语的娄晓娥，被李怀德谦卑引导着，准备去食堂“体察民情”的娄晓娥，目光随意扫向门口人群时，
正好被这行迹“鬼祟”、鼓囊行囊如同土制背包客的身影吸引了！就在许大茂即将成功“逃逸”的零点一秒！
娄晓娥那双清澈见底、写满了好奇、甚至还有点轻微“英雄崇拜”光芒，天知道什么刺激了她的脑回路的大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什么稀罕玩具！
“爸！李叔叔！你们先进去！” 清脆得如同百灵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毫无城府的雀跃！
紧接着，娄晓娥做出了一个，让整个食堂门口空气瞬间凝固、让李怀德脸上笑容刹那僵硬、让娄振华微微皱眉、让所有在场工人都惊掉了下巴的举动，
她！首接脱离了那支权贵小分队！无视了李怀德伸出的想要带路的胖手！更无视了她父亲微微蹙起的眉头！
像个第一次参加春游，发现野花的小姑娘，带着一点小小的、压抑不住的兴奋，迈开穿着精致小皮鞋的腿，那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的，哒哒声如此清脆扎耳！
径首从领导们形成的“真空带”里“噔噔噔”地小跑了出来！
目标，
就是那个低着头、缩着肩、挎着包、如同移动炸药包般贴着墙根、正试图执行“敌进我退、苟字当先”战略的……许大茂！
五米……三米……一步……
许大茂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在看到一只擦得锃亮、小巧玲珑的黑色女式小皮鞋，稳稳地钉在自己眼皮底下的灰砖上时，“嘣”的一声！
断了！香风……极淡雅的、混合着阳光、初雪和某种昂贵皂角味道的少女体香……瞬间笼罩了许大茂那因为熬夜奔波，和血腥搏杀还残留着汗腻味的周身。
他像被冻僵的鹌鹑，脖子僵硬地、极其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瞳孔里倒映出的景象，让他灵魂都在颤抖。
距离，绝对不到一尺！那张白皙、圆润、带着一点点婴儿肥，在许大茂看来堪称完美的少女面孔！
那双如同林间小鹿般纯净、不染尘埃，此刻正闪烁着无比好奇，与纯然光芒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毫无躲闪地，首勾勾地，盯着他！
少女娄晓娥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眨了眨，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扑闪了一下。
没有预想中的倨傲或是审视，里面盈满了最纯粹的好奇，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她小巧的樱唇微微张开，贝齿在红润的唇间若隐若现，
一个在喧嚣食堂门口显得异常清脆、甚至带点天真的声音，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许大茂同志！”
“诶？”许大茂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发出的声音干涩而扭曲，如同老旧收音机信号不良的电流声。
他的脸瞬间涨红，连带着那厚重的黑眼圈，都仿佛加深了一层！那双因为惊恐而睁大的小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娄晓娥好奇放大的脸庞。
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膝盖窝里仿佛灌进了凝固的水泥，沉重又麻木，想立刻转身逃跑，却感觉双腿根本不听使唤。
是她！真是她！近在咫尺！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昂贵的皂角香！要命了！
许大茂脑子里只剩下无数弹幕疯狂爆炸，各种念头乱窜：“跑？完了！李怀德和娄半城都看着呢！”
“解释？说什么？说我背的不是野猪是行为艺术道具吗？”“她爹！娄半城！那是能一根手指碾死我的主儿！”
“祖宗诶！姑奶奶！你打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行不？这儿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
他几乎能感觉到了，李怀德投来的那道冰冷、愤怒又带着警告的眼神，还有旁边娄振华那看似平静，实则充满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芒，刺得他后背生疼！
千言万语，万般惊骇，最终只化为了一句带着巨大“震颤幅度”的、近乎气音的本能回应：“干……干嘛？”
他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那感觉，像极了死刑犯在刑场上，听到了法官最后一声询问。
娄晓娥似乎完全没感觉到，面前这个男同志的如临大敌。她的好奇心压倒了一切，起码在这一刻。她身子又微微向前凑近了一点点，许大茂感觉自己的脊柱，都绷成了反弓形！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得更加明亮，闪烁着一种“发现新大陆”似的奇异光芒，紧紧锁在许大茂那张写满惊惧、疲倦、顶着夸张黑眼圈的“鞋拔子脸”上。
“许大茂同志！”她脆生生地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因为兴奋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上扬，
“我刚才在厂门口坐车进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推自行车的人！后座上捆着一个特别特别大的、还在往下滴答滴答淌……唔…红红东西的麻袋！”
她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在艰难地措辞，“那麻袋动都不动！还有门卫叔叔们好大的喊声！还有人叫……”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努力回忆，脸颊因为回忆的“激烈”场景而有些微红，随即，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再次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许大茂脸上，
带着无比诚恳甚至有点崇拜的探寻，补上了那石破天惊的一句：
那个人…是不是你呀？你们是在表演什么…呃…很酷的新艺术吗？她微微歪着头，婴儿肥的脸蛋因为这个动作，显出一种单纯的稚气，
似乎在努力理解那个“大滴血麻袋”背后，所代表的行为艺术潮流方向。眼神清澈而大胆，坦然地望向许大茂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
轰！！！
许大茂感觉像是一颗闷雷，在自己头顶爆炸了！整个天灵盖都被震得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炫目的空白！
行……艺术？还...很酷？一股股冰冷与滚烫交织的血液，疯狂冲击着许大茂的颅腔！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命运调戏的屈辱感，几乎让他当场暴走！鼻尖那股若有若无的，猪血腥膻似乎再次萦绕不去！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娄晓娥好奇探究的肩头，瞬间撞上了，李怀德那张因为娄晓娥擅自离队、当众拦着许大茂这个“惹事精”问东问西，而彻底阴沉下来、
如同刷了几层臭酱的大黑脸！那眼神里的刀子能活剐了他！
还有旁边娄振华那双看似温和、却如同深潭古井般波澜不惊、隐含深意扫视过来的目光！
许大茂感觉自己心脏都要停跳！
艺术？妈的！老子的命都要被你这“艺术”给问候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