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野猪王的震撼，李怀德即兴演讲
许大茂哪里会错过这个，献宝定天下的绝佳时机？就在这万众聚焦、落针可闻、尴尬与震惊完美交融的极致瞬间，
“李厂长！你瞧瞧！！你再仔细瞧瞧！！”许大茂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带着一种近乎炫耀、邀功的亢奋激昂！如同集市上卖大力丸的江湖郎中！
他伸手指着那死不瞑目的硕大猪头，手指因为激动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唾沫星子在清冷的晨光中划出亮晶晶的轨迹，精准地溅到了旁边，还在跟猪腰子脸色搏斗的赵铁柱的脸上。
“瞧瞧这獠牙！少说小臂长！瞧瞧这皮毛！根根都跟钢钉似的！瞧瞧这体格子！你掂量掂量，何止三百斤！这血！滴答滴答！还滚烫着呢！
新鲜得就跟刚从屠宰场放血槽里，捞出来的热乎气一样
最后那句话，他是用吼的，字字铿锵，力透人群！吼得额角青筋都暴凸出来，唾沫星子在阳光下如同星屑般闪耀！
吼得周围原本目瞪口呆的工人，都不自觉被这股强行拉满的“热乎气儿”吸引！
轰！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扔进了冷水桶！死寂凝固的空气瞬间炸开！滚沸！
“嚯！！！”整齐划一的倒抽冷气声浪！下一秒！嗡！巨大的议论声浪瞬间爆开！
妈呀！真是猪！好大好大的野猪！”
看那獠牙！能捅死人吧！”
乖乖！这真是许大茂弄来的？早上现宰的？这血还滴着呢！这得是多新鲜啊！”
多少斤？我看三百斤打不住！”
野猪？多少年没吃过野猪肉了！油水肯定厚！嘶！”说到油水，不少人喉头狠狠滚动，眼睛死死盯着那还在洇血的布袋子，饿狼般闪着绿光！
这股骤然引爆的热潮，这股对实实在在肉食的狂热渴望，如同狂暴的海啸，瞬间就把几秒钟前还弥漫在厂门口，
那一丝丝因“分尸闹剧”带来的尴尬和诡异，冲得干干净净、一干二净！
工人兄弟的眼神，是世上最纯粹的晴雨表。什么流言蜚语，什么领导尴尬，在真真切切的大块肥肉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李怀德是什么人？资深官场老狐狸！打滚多年的人精！刚才的尴尬如同鞋底的尘土，他迅速将其拍掉。
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瞬间就捕捉到了这股由滴血野猪引发的、滚滚而来的民心巨浪！
他眼中残留的暴怒和尴尬，如同潮水般飞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
这个许大茂！是真他娘的能人啊！三天！就三天！昨天还在拍胸脯吹牛逼！今天清晨！一个活生生的、还在滴血的、三百斤往上走的野猪标本，就拍在了万人大厂的大门口！
这是什么？这是奇迹！这是……属于他李怀德领导有方、慧眼识英才的活生生的政绩丰碑啊！！
一股磅礴的热流，瞬间冲上李怀德的脑门！激得他浑身毛孔都兴奋地炸开！刚才被卡在嗓子眼的气儿，此刻变成了滚烫的风雷！
他闪电般回头瞥了一眼，身边还处于石化状态、脸比猪肝还紫的赵铁柱，眼中警告意味一闪而过，管好你的嘴！别碍事！然后猛地转过身！
根本不用犹豫！甚至不用走到事先规划好的高台！
李怀德肥胖但绝对有力的身体，如同一个灵活的、急于占领阵地的肉弹！一个大步！敏捷地蹬上了离他最近、稍微有点高度的，
轧钢厂门口那堆用来维修下水道，备用的空心水泥管堆！稳稳地站在了最高的那根管子上！那沉甸甸的将军肚，在朝阳下像一枚冉冉升起的军功章！
“同志们！工人兄弟们！静静！！静一静！！！”李怀德深吸一口气，豁然开口！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的议论！
他用手指着那袋滴血的野猪，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色却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泛起如同煮熟大虾般的红晕，双目爆射出慑人的、仿佛能灼烧空气的精光！
“大家看到了吗？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们的许大茂同志！是我们轧钢厂的好同志！是我们采购部门急先锋！！”他声音高亢如海潮，
“面对厂里肉食供应，极度匮乏的严峻形势！面对一万多个工人兄弟碗里没油水、肚子里馋虫闹革命的重大考验！！”
“他不等！不靠！不叫苦！发扬了我们工人阶级，最朴素的革命乐观主义和拼命精神！！深入老林！与虎豹豺狼斗智斗勇！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
李怀德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了，语调抑扬顿挫，手臂用力挥舞着，配合着演说，唾沫星子在晨光里飞扬！
仿佛在指挥一场看不见的交响乐！每一句都狠狠敲打在工人们，最渴望的神经上！
“终于！在今天！就在此刻！！为我们厂！为大家伙儿！
拿下了这头祸害庄稼、扰乱秩序的！穷凶极恶的！破坏社会主义生产的！重达三百余斤的！野猪王！！！”
他指着那还在滴血的袋子，如同指点江山！“这是许大茂同志，给全厂工友献上的一份厚礼！这更是在厂党委、在行政领导、尤其是我李怀德的首接关怀和部署下！
在‘发展生产，保障供应’的大政方针指引下！所取得的伟大成果！！！”
李怀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到顶点，如同海啸爆发！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和煽动性！
“这一头猪！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一万多工人兄弟！在这个礼拜！至少！至少可以每个人碗里都飘上一层油花！尝一尝肉腥！
油渣！肥肉！下水！每一两都不会浪费！都饱含着厂领导对大家的深情厚谊！！”
他那张红得发烫的脸上，表情无比“深情”，目光扫过下方那一张张，因为即将到来的“每人一层油花”而激动得发红、不断吞口水、
眼珠子死死盯着那滴血布袋子，如同盯着绝世珍宝的渴望面孔！
“这是许大茂同志的功劳！更是我们轧钢厂领导班子殚精竭虑、不忘初心的体现！大家说，好不好！！！”
好！！！万岁！！！吃肉！吃肉！吃肉！”
如同火山喷发！如同海啸海啸！工人们积压了太久的匮乏情绪，瞬间被“每人一层油花”这块巨大而具体、带着腥膻气息的馅饼彻底点燃！
口号声震耳欲聋！不少人甚至激动地跳跃起来，拳头挥舞！目光从李怀德那张激动涨红、如同煮熟猪头般的脸庞，炽热地转向了还站在自行车旁，
被高处的李怀德慷慨激昂的演讲词，“不经意间”顺便带上的许大茂！
许大茂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那枚扳指在指间微微发烫，微微仰着头，看着站在水泥管堆上、仿佛沐浴在圣光中、正用语言收割工人狂热崇拜的李怀德。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大的表情，嘴角甚至因为宿醉般的疲惫，和无尽的压力还显得有些下垂。
然而，他那双隐藏在厚重黑眼圈下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旁人难以解读的光芒。
那不是狂喜。不是纯粹的得意。像是一个赌徒，在牌桌上一把推光了所有筹码后，看着荷官揭开底牌前那一瞬间的……冷静审视。
牌面上的点数关乎着干部身份、编制，关乎着万人大厂恩人的名头，甚至关乎着他许大茂未来在轧钢厂的每一步攀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