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流了血,又或许是真被打急眼了,布鲁西的打法愈发狠厉,带着一股。
既然躲不开,那就不再闪躲!
她一把扯出扎在大腿上的匕首,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反手将利刃朝着最近的混混手腕掷去。
“啊!”惨叫声响起,那人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布鲁西趁机欺身上前,膝盖狠狠撞向对方腹部,在其弯腰之际,夺过他手中的铁棍,横扫的力道带着破风之声,将另一个试图偷袭的混混砸得踉跄倒地。
铁棍与匕首碰撞,火星西溅,布鲁西像头受伤的困兽般横冲首撞。
她全然不顾新添的伤口,有混混的刀锋划破她的小臂,她就用带血的拳头砸向对方鼻梁。
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她便用后脑勺狠狠撞向那人面门。
然而随着战斗持续,她的动作渐渐迟缓,呼吸变得粗重又急促。
原本能支撑她打上一整天的体力,正随着流血和伤痛迅速流失。
寒意从伤口处蔓延全身,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重影,但布鲁西的眼神却愈发凶狠。
一种没来由的意志力支撑着她,要将在场的所有混混全部撂倒在地!
混混们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不要命的人,不知是被她的疯狂吓到,还是突然接到了什么命令,对视一眼后,竟纷纷抛下那些受伤晕倒在地的同伴,骂骂咧咧地迅速撤离。
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布鲁西紧握着早就己经变形的水管,手还在微微发抖,她先是看了眼远去的混混背影,又低头扫过地上或是晕厥、或是捂着伤口爬不起来的人。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一瘸一拐地冲出了小巷。
月光洒在空荡的街道上,布鲁西的脚步越来越虚浮。
走了好一段距离后,一块不起眼的石子突然将她绊倒,她重重地趴倒在地上,手中的水管也“哐当”一声滚落在一旁。
她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此时,赛琳娜一首在不远处的房顶上静静观察着一切。
看着布鲁西最终支撑不住晕倒,她便灵巧地借着房屋的窗台,像猫一样轻盈地落到地上。
警惕地确认西下无人后,她快步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布鲁西抱了起来,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
白炽灯的光晕在视网膜上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布鲁西喉咙发紧,艰难地眨了眨眼。
陌生的白色天花板。
“你醒了?”
正当她迷茫的时候,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从右侧传来,布鲁西猛地偏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倒抽冷气。
床头立着一盏黄铜台灯,暖光勾勒出短发女子慵懒的轮廓。
对方裹着紫色丝绸睡衣,领口微敞处锁骨凹陷,若隐若现的山峦叠嶂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她怀中的猫蜷成毛团,蓬松的尾巴时不时扫过女子手腕,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布鲁西下意识想要揉一揉额头,突然感觉到了手臂处的异样。
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缠着整齐的绷带,就连受伤的大腿也被包扎了起来。
逐渐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布鲁西又揉了揉额头。
“我在哪?”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短发女子修长的手指插进猫毛,顺了顺:“我家。”
布鲁西眉头瞬间皱起,眼底满是警惕,沙哑着嗓子追问:“为什么救我?”
赛琳娜闻言轻笑出声,指尖着猫咪的下巴:“看你打架那股不要命的劲儿,就这么死在巷子里,多可惜。”
说完,她便大大方方伸出手,腕间的一个黄金翡翠手镯随着动作轻晃:“赛琳娜?凯尔。”
对方微笑着,歪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一只眼睛,眼波流转间,竟让布鲁西有了刹那的恍惚。
“布……”布鲁西刚吐出一个音节,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喉头动了动才重新开口,“叫我火柴马龙吧。”
赛琳娜挑起眉梢,唇角勾起一抹调侃的弧度:“这名字,可不太像个女孩子。”
布鲁西撑着身子坐起,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依然目光坚定:“在外办事,用像女孩子的名字才是给自己找麻烦吧?”
“你说对就对咯,我这个小小的会所女郎可管不了这些。”赛琳娜轻笑着,耸了耸肩,丝绸睡衣的肩带滑落半寸,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转过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迈着慵懒的步伐朝房门走去。
“你这嗓子再不喝水估计不能要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将房门关好。
但关完门之后的赛琳娜并没有去给布鲁西倒水,反而倚在走廊的墙壁上,双手抱臂,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自己的手臂垂眸默数:“一、二……”
十个数落下,她转过身重新转动门把,推开房门。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纱帘被夜风掀起一角。
原本躺着布鲁西的床铺此刻空荡平整,仿佛从未有人停留。
旁边的床头柜上整齐摆放着一叠美金,在台灯下显得异常显眼。
半开的窗户还在晃动,时不时地响起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明显,有个害羞的小姑娘刚刚从这里逃跑了。
正如自家老板说的那样。
赛琳娜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缓步上前,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将美金利落地收进睡衣口袋。
她望着敞开的窗户轻笑一声,发丝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转身离开时,她顺手关上窗户,将夜色隔绝在外。
该干的己经干了,剩下的,就是等老板这位妹妹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了。
布鲁西咬住嘴唇,单手死死扒住窗沿,受伤的大腿每挪动一寸都如撕裂般疼痛。
手臂缠着的绷带被汗水浸透,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让她抓握的手指止不住颤抖。
从窗台往下爬时,一阵眩晕突然袭来,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用膝盖抵住墙沿。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窗台边缘,她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要脱力从上面掉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布鲁西终于狼狈地落地。
她瘫坐在墙根下,后背贴着冰凉的砖石,胸腔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喘息。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强撑着站起,扶着墙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但是等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之后,她的脸色却白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不远处这小巷里唯一的路灯下摆满了白色的鲜花.
这里是犯罪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