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自己捏碎的那块地方，说道。
“都被你捏成碎片了，我怎么研究？”梅比乌斯白了他一眼，“是往世乐土的我给你留下了什么奇怪的印象吗？譬如——梅比乌斯看见什么都想搬上手术台？”
“那倒没有。”王玄桥摇了摇头，毕竟自己是从词条上看来的刻板印象。不过，像梅比乌斯这种最前沿的科研人员本就有着近乎贪婪的求知欲，王玄桥本着负责任的心态给她提醒。
“事实上，在你们眼中我可能是把祂碾成齑粉了，但促使祂诞生的根源却还在。那是一种抽象事物的集合体，而祂完全就是从抽象集合体上拓印出来的一个面。”
“确实与我看到的那些景象能够吻合。”苏微微颔首，“这也是我决定留在这里的原因，不能让祂卷土重来。”
“这个不用担心，像祂那样的东西不会再来到这里的。”王玄桥再次把揉成团的纸巾塞进口袋，“我直接动手将祂碾碎，就是为了宣告这个世界有人罩着。别的人不清楚，起码这群抽象玩意儿会知道再次介入这里会有什么下场。”
“话说回来，你一直想问什么事吧？”他又看向苏，问。
“是。关于店长刚才提到的世界和神，我确实感到好奇。”苏点了点头，“我曾因恒沙计划而执着于在无限的世界泡中寻找度过崩坏的答案，并以此为基础建立起对世界结构的认知。”
“结果升格之后就发现，不少固有认知都被颠覆了对吧？”梅比乌斯插了一句。
“确实如此，梅比乌斯博士。”苏轻轻一笑，“你在我之前便完成了升格，对此的认知应该比我更加透彻。”
“得了吧，我可没有像你一样研究世界。我一直关注的只有如何完成生命的蜕变，你知道的，我的目的从没有变过。”
梅比乌斯说着，忽然将目光放在了王玄桥身上。
“所以关于神的话题，我也十分好奇。”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店长先生，可以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吗？”
王玄桥摸了摸下巴。
“关于神啊......该怎么说呢？”他回忆着曾经和那位谈话过的时光，“就算是我，终究也还是属于人的范畴。而人对于全能的所有想象，神所拥有的只会比那更加全面。”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世人说神无所不知，所以此刻对话便会入他耳中；世人言神无所不在，所以他此刻就在我们身边。”
苏在世界内鲜有睁开的双眼流露出了相当复杂的情绪。
梅比乌斯听完也一副论文写不出来的难受。
王玄桥倒是很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要是能被人类轻易定义的便不能称之为神了。某种意义上讲，神也应该归属于抽象无法理解的事物，只不过自己见到的那位......
确实比较接地气。
“不过你们也不用猜疑这样的存在是否会做什么。神所面对的处境在人类看来其实还挺恐怖的，他那时跟我说——如果我能接受眨下眼睛就会新增亿级以上的需求，那么我也可以成神。”
苏和梅比乌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尤其是梅比乌斯，这似乎戳到了她的痛处。
两人从心底决定，得想个办法忘掉关于神的事情。永无止境的加班，这谁顶得住啊。
“另外就是关于世界的问题，这个也挺难回答的。我只能说别想着轻易突破真正的世界屏障，除非你们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心理准备。那可不是星际旅行，也不是在量子之海上寻找世界泡，世界屏障之外拥挤到你随时都会被裹挟进另一个世界，实力不够的人会一辈子被困在其中。”
说完这些，王玄桥觉得也差不多了。要是再讲下去，以自己区区本科的文凭，估计得把两位博士带沟里去。毕竟见识多是一回事，但要把见识转为真正的知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好身处观景台，王玄桥便借用这份便利，看一眼琪亚娜的情况。
少了高维存在的干涉，终焉本体的活性被最大程度的弱化了。而琪亚娜本身又具备着律者的身份，能最大化削弱终焉本体无意识造成的伤害。
在终焉之茧不进行主动攻击的前提下，琪亚娜成功闯过了大概可以被称为【终焉问心】的最后考验，得到了终焉之茧的承认。
于是，终焉选定了祂真正的继承者。正如‘命运’所昭示的那样——琪亚娜卡斯兰娜，是终焉之律者。
“看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王玄桥松了一口气，自己在这个世界想做的事情，到这里就算圆满落幕了。
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对了，你们两个不打算回去看看老朋友吗？”王玄桥转头问苏和梅比乌斯。
“免了吧，我可受不了爱莉希雅久别重逢的热情。让她去和乐土的我叙旧吧，留个记忆体在那儿总要有个作用。”梅比乌斯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但那时候你还是第一时间送回了爱莉希雅的‘信物’，梅比乌斯博士。”苏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那纯粹只是我好奇而已！倒是你，苏，你知道消息后跑的比谁都快。”
“因为我也想再见到爱莉希雅一面。”苏轻轻一笑。
“哼！你们就宠她吧，最好把她宠上天去，然后再也不敢上体重秤。”梅比乌斯转身准备离开了，临行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展着一脸阴森的笑容看向王玄桥。
“可以帮我给爱莉希雅带个话吗？就说，删除记录可没用，蛇一直盯着——”
王玄桥当即会意，不禁莞尔。
正常姿态的梅比乌斯就这么离开了，苏也表示自己准备留在这里，以此看护世界的‘命运’能够不受外力干涉。
和两人告别以后，王玄桥便自己一人折回了世界之内。
月面上的战斗已经趋近结束，当最后一个律者，约束之律者被精于精神的英桀联手针对而露出破绽后，崩坏一方便再无可战之兵。
随着琪亚娜携带终焉权能回归，战局便如王玄桥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崩坏天灾，从这一刻起结束了！
活下来的人们在短暂的迟缓过后，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呐喊。喜极而泣的战士们相互拥抱，实在没找到伴的就和无人机甲凑合一下。
作为先锋始终进行着高强度战斗的卡莲，这一刻也终于松开胸口憋着的一股气，背靠着德莉莎的犹大缓缓坐下。
“赢了。”她说，“从此以后，人类不会再被崩坏灾害侵扰了吧。”
“是呀，奶奶。”犹大后面传来了德莉莎的声音，卡莲的表情瞬间一变。
“德莉莎！”她马上爬起来追了出去。
逐火英桀们远远地看着这些欢庆胜利的人，一时间思绪万千。毕竟，在这场人类与崩坏的决战中，真正能够代表前文明的便只有他们了。
“胜利了......”科斯魔恢复了人身，抱着胳膊默默出神。
“崩坏带来的苦痛，该就此过去了。”樱手持地藏御魂，低声说道。
“命运的丝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