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人人皆可为佛
苦玄傲然而立，目光扫视台下三教弟子。
不料，阐教、截教、人教诸多修士彼此对望，却无人再度上台。
方才太乙真人被“诛心”的景象仍历历在目，他们心头皆存忌惮。
“刚才那一问，实在太过险恶。”
“这苦玄论道锋芒毕露，稍不慎便失了道心。”
众人低声议论，不愿轻易再与苦玄对垒。
阐教一败，败得虽不彻底，却令人心生不甘。
数道视线落在苦玄身上，带着几分不忿与怀疑。
这时，一阵轻叱响起，广成子从阐教弟子中缓步走出。
“我阐教之道，岂能容他人小视！方才一场，只是太乙师弟大意在先。”
他目光炯炯，扫视苦玄，语气坚毅：“广成子，愿继续论道，为我阐教正名。”
两人互相行礼，宽阔的论道台上，一时剑拔弩张。
“道友请。”
苦玄神情依旧淡然，从容不迫，眼神波澜不惊。
广成子拂尘轻甩，凝声问道：“西方自称有佛法万千，度尽苍生——我且问你，何为佛？”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西方教弟子神色微变。
“何为佛？”
如此首击根本的问题，让许多人陷入沉思。
“是啊，何为佛？”
弥勒轻捻珠串，黝黑圆脸上露出一丝沉凝。
“佛，乃度世之法，究竟如何界定？”
“这问题不易答啊。”
就连接引、准提二圣，也略现忧色。
若问“何为道”，可言万物皆道；若问“何为佛”，却要从根本上阐明佛之本质。
苦玄却神色不改，目光平静。
“世人皆有佛性，故皆可为佛。”
一句话落下，大殿之内陡然一静。
广成子眉梢微皱：“众生皆可为佛？此话何意？”
苦玄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光彩，双手合十，面露恬静之色。
“如汝可修成仙体，他可修入神魂，缘法皆存，何以不得成佛？无论高低贵贱，众生皆有一线佛缘。只要心念通达，破除凡尘，自可得悟。故，世人皆有佛性，皆有机会成佛。”
“这……”
众弟子闻言，皆面面相觑。
“岂不是说，任何一个凡人，都能修成佛陀？”
“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一时间，不少人露出质疑的神色。
可他们却又找不到立刻反驳的理由。
广成子深吸一口气，脸色渐渐凝重：“若真如此，那便是无差别救度众生？世间岂不乱成一团？”
苦玄微微一笑，眸中光芒如水波般深沉。
“可成佛，未必真能成佛；有缘者得，心净者得。此中奥妙，需自行参透。”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再度沉默。
阐教弟子、截教弟子、人教玄都，以及西方教的众僧，皆对视无言。
这一番“何为佛”的问答，震撼人心，却也让所有人都心生疑惑：若众生皆可为佛，那成佛之路，又究竟在何处？
苦玄微微闭眸，回忆起后世大乘佛教教义总纲“大品般若经”的片段，随后缓缓开口: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他声音不大，却宛若洪钟，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带着神圣庄严的韵律。
瞬息之间，天地仿佛随之震动，苍穹骤起祥瑞之光，金莲自虚空绽放，异香浮动，彩霞漫卷，如梦似幻。
“这是……何等法门？”
“只是一段经文，为何引起如此天地异象？”
截教弟子中，碧霄大为震撼，忍不住惊呼：“这西方佛法，竟有如此威能？”
琼霄面色复杂：“难怪苦玄敢言‘人人皆可成佛’……此经文，确实有通达万法之能。”
阐教阵营中，慈航道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惧留孙、燃灯道人等人，皆是双目微阖，只觉脑海中涌现无数金色符文，与自身道法激烈碰撞，仿佛要演化出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这……这佛理，岂非与我等修行之道相通？”
慈航道人喃喃自语，恍惚间感觉周身浮现淡淡金光，似有一尊佛陀虚影自其身后升腾。
文殊广法天尊也神色动容，双手合十，若有所思：“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可我道门修行，同样讲究心神合一，脱胎换骨……”
普贤真人更是面露沉思，轻声诵读：“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这话语，何其玄妙。”
与此同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蓦地席卷整座大殿。
“轰——”
一道道金色光柱冲霄而起，映得殿内宛如极乐净土。
苦玄静立异象中心，周身金光涌动，仿佛化身为至高佛陀。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每一个字落下，似有雷音震耳，首入心神。
西方教的弟子们大多合十静坐，沉浸在这一片祥和庄严的氛围中，纷纷感悟经中真意。
“好……好深奥的佛理！”
弥勒面露惊喜，胸腹微颤，喃喃道：“若能得此经文，大可作为教义总纲！”
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对视一眼，眼中亦是一片震撼。
“这苦玄，对佛理之领悟竟如此深？即使我等当年传道，也未曾言及如此深义。”
准提道人低声叹道：“此经法，足可撼动洪荒格局。”
远处，阐教、截教甚至人教弟子也同样陷入了迷离的状态。
有人闭目默诵，有人周身生出淡淡金光，更有甚者似要当场破碎道基，转投佛门。
“人人皆有佛性……”
燃灯道人微微颤抖，双目微闭，金芒自其额心射出，仿佛下一刻便要顿悟归依。
“原来如此，我……也可入佛门？”
慈航道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惧留孙等人身上金光闪动，恍惚间有佛号回荡在他们元神深处。
显然，他们内心深处己经受到苦玄之言的强烈冲击，若再进一步，恐怕便要脱离阐教，走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修行之途。
“这……这怎么可能？”
广成子面色骇然，他本与苦玄正值论道交锋，却万没料到，只是一篇佛经，竟令西教弟子齐齐动摇，道心震荡。
“此佛法……竟如此霸道！”
殿堂内风雷阵阵，夹杂着阵阵梵音与佛号，恍惚间宛若极乐世界临尘。
苦玄静静地立于金光中，声音平静却庄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人皆有佛性，众生皆可度——”
短短一句，将他先前的回答引向极致。
一时间，西教众人神色各异，或惊，或悸动，或心生贪恋，或暗生敬仰。
西方教弟子目光灼灼，满怀崇敬之情；
阐教截教弟子面露动摇之色，还有数人周身己浮现淡淡佛光。
“人人皆可为佛……”
一言既出，震动洪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