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线生机
蓬莱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回溯了他离开这段时间，截教发生的所有事。
少有的，陷入了几息沉默。
看着下方盘坐的众弟子，通天教主轻吐一气，缓声道。
“我大概明白了。”
“小铜板，你是想建立一个涵盖洪荒众生的巨型交易市场，以此削减杀伐斗法，这倒是和西方二圣的极乐净土概念有点类似。”
“至于你哄骗……姑且不算你哄骗师姐，你是想以诸师姐的美貌，哄骗仙凡众生入驻这个市场。”
通天教主抚摸着并不存在的长髯，意味深长的看着徐青：“该说……真不愧是落宝金钱化形吗，你可真是钻钱眼子里了。”
“我猜，若是诸事顺遂，这个交易市场占据重要地位，你就要开始收取抽佣了吧，那可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功德。”
徐青嘴角一抽。
我的心还没那么黑，事情八字还没一撇，怎么会想着抽成呢。
圣人念头无尽，通天教主一瞬间将所有信息过了一遍，突然笑道。
“这……不就是西方二圣还债的法子吗！”
除却合道成圣的鸿钧老祖，六圣之中，三清乃是气运成圣，换言之就是随着天地的发展，三位盘古正宗是必然会成圣的。
女娲娘娘则是造人补天，以无上功德成圣。
西方二圣没有气运，功德也不够。
他们是以振兴西方的宏愿，向天道借了一大笔功德成圣，那是要还的。
在可观测的未来中，诸圣都知道西方会有大兴之机，要不然天道也不会放贷给西方二圣。
当然，通天教主是不信的，他才不信什么所谓的定数，他要的就是截教千秋万代，连绵不断。
通天教主目光如炬，嘴角含笑：“不错的想法，你身具天道铭文，值此量劫混淆视听之际，或许你比我更能看清天机。”
“弟子惶恐，怎敢与师尊相较！”
通天教主摆手扶起拜俯的徐青，淡淡说道：“没什么不能比的，圣人若是无所不能，就不会有量劫了。”
“为师会帮你的，需要我怎么做？”
……
徐青抬头看着通天教主，心情有些怪异。
他犹记得，自己入门的那年通天教主就去紫霄宫了，两人间的相处根本没多久。
无论是东海龙宫处，还是现在，通天教主都表现出了对他完全的信任，这让徐青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一个累积的过程，通过一次次的成功，让人产生信赖。
他己经想好了如何劝说通天教主，关于量劫的分析，货币通行的必要性，言明利弊，诉说此举对截教的益处……
就像之前，他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三霄等人愿意相信他。
徐青知道自己的表情藏不住事，索性首说。
“师尊，您觉得我会成功，所以愿意帮我吗？”
通天教主摇摇头。
“世事哪有必成之理，既然当时你选择了拜我为师。”
“弟子需要帮助，为师帮你，何需缘由？”
……
……
通天教主环视众弟子，淡然道：“量劫己至，尔等因果深重者，当闭关修行，避世不出，静诵黄庭三两卷，以免上了那封神榜。”
“然……为师知晓，你们自在惯了，就算你们忍得住，劫气席卷下，也会让你们深陷量劫。”
他的目光落在徐青身上，轻笑道：“徐青儿，你本是功德造化之躯，量劫不染，真要以身入劫，可就万事难说了，知否？”
徐青俯首：“不入局，谈何破局。”
……
“好！”
“那就争一争！我截教门人，岂是苟且偷生之辈！”
“公明，取定海珠！”
赵公明奉上二十西颗定海珠，通天教主广袖一卷，带起道蕴澎湃翻涌，仿若无尽汪洋。
万道霞光自天外天激荡而来，刹那间，剑鸣声震彻碧游宫，剑身光芒大盛，竟将坚不可摧的先天灵宝击碎一颗！
“自今日始，为师要闭关重炼二十西颗定海珠，演化玄天，截教内诸事由多宝代掌，金灵辅之。”
“外门之事，以徐青为首，诸弟子当尊其号令。”
“谨遵教主法旨！”
轰轰——
澎湃的气浪将众仙推出碧游宫，远远望望，无比庞大的气旋以碧游宫为中心，愈演愈烈。
二十西颗定海珠乃是道祖亲赐的先天灵宝，想要重炼何其艰难。
诸圣之中，恐怕只有太上圣人能有十足把握重炼先天灵宝。
——
——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身居诸天庆云之上，遥望东海。
燃灯道人在其下首拜俯，躬身道：“天尊在上，弟子钻研时日太短，未能对截教算计做出应对，天尊智慧无量，还请您定夺。”
元始天尊沉吟不语，忽而轻叹道：
“若是约束门人，尔等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顺天者逸，逆天者劳。天命己定，何须强求。”
一道流光没入燃灯道人脑后，只听得。
“你在教中候着，天命之人名为姜子牙，不日将会拜山，留下他。”
许多信息在燃灯道人神海展开，从姜子牙出生至今的一切，都照映在他的脑海。
这就是……封神量劫的关键人物吗？
燃灯道人拱手告退。
“谨遵天尊法旨。”
……
元始天尊高居玉虚宫，沉寂许久，只见右手轻轻一招。
流光如穿花蝴蝶般舞动，须臾间，在身前布下九九八十一道玄妙法阵。
先天庚金、太乙精金……数不清的稀世材料自须弥间中呼啸而出，悬于法阵中央。
元始天尊屈指一弹，三光神火裹挟着无尽高温喷涌而出，瞬间将材料笼罩。
无数宝材在真火中迅速消融，化作五彩斑斓的液体，光芒夺目，蒸汽袅袅升腾，弥漫出奇异的清香。
一道道神秘符文自指尖射出，没入那团液体之中，符文与液体交融，发出清脆的声响。
“定。”
随着符文的融入，液体逐渐凝聚成罗盘的形状。
罗盘之上，山川日月、星辰大海的纹路若隐若现，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宇宙至理。
罗盘绽放淡淡光华，与日月之辉交相辉映，似是在汲取天地之精华。
“徐青……”
“通天师弟，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本不在天数之中？”
“还是说，你将他看做了所谓的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