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雨柱损了一句,许大茂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关键是自己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琢磨着的事儿一件都不成,这不白跑一趟嘛。
刚才一进屋的时候,许大茂往屋里探看时,他发现门边扔了几把破菜刀,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许大茂走到门边,蹲下来翻看,接着随口说道:“柱子,我这天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实在没工夫去找废铁。你看这几把破菜刀,干脆让我拿去回炉熔化了得了,也算我为大炼钢铁做了点贡献。”
“现在到处都在找废铜烂铁。你拿去了,到时候雨水交任务怎么办?你一句话就想把我这点东西抢去当贡献啊。”
说起这几把破菜刀,还真不是何雨柱特意提前收集的。是他去街道上干活时无意间瞧见了。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他把自己收集的废铁扔在那儿,却把这几把破菜刀带回了家。
或许是觉得有些事儿做得实在是糟践东西,见着了也就顺手拿回来了。拿回来后他还发愁呢,这玩意儿也没地方送啊,总不能费功夫拿回来又送回去。没想到这会儿倒被许大茂瞧上了。不过也不能随意松口就给他。
“不是,你前段时间不是给街道上送了不少废铁吗?你那儿肯定还有,还差这一点?”
“我是不差这点,不过你小子不老实,糊弄我是吧。我就不信你真把这几把破菜刀送到街道上去。”
听何雨柱这意思,知道糊弄不过去了。许大茂倒也光棍:“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最近不是老往下边跑嘛,我听下面公社和村里都有人提过,想寻摸点菜刀。我寻思着,新的我也没地方弄啊,你这几把破菜刀,我拿过去让他们打磨打磨,也能凑合用。我这也算是给下边群众解决实际困难了,我可真没打别的主意。”
“还是你小子心思活,送几把破烂虽不是大事,可比送烟送酒做得漂亮。拿去可以,得记我一顿酒。”
“想啥美事呢?要是我自己用,一顿酒就一顿酒。我这可是下乡送温暖去了,所以啊,酒就别想了。”
说着许大茂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临出门时,他又扭头说道:“我也不白要你东西,拿个消息跟你换。我跟你说,前头我回来进城的时候,看见秦淮茹从娘家回来了,她脸上看着可不高兴。”
“这算个什么狗屁消息。秦淮茹回不回来、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再告诉你一事,这可跟你有关系。这最近后院姓刘的也不找你去干活了,不过人家自己可没闲着。我可听说了,人家干得还不错,街道上和居委会都表扬他了。居委会还考察他了,让他在现场当小组长呢。这以后人家要是升了官,不得找你麻烦啊。”说完,许大茂就走了。
就刘海中那副积极劲头,受到街道办和居委会表扬倒还真有可能。但要说升什么小官,那纯粹是鬼扯。这事何雨柱心里多少有点数,他记得刘海中再怎么折腾,往后也会因为只有高小学历而被打发了。想当领导,那可不是痴心妄想嘛。
至于许大茂提及的秦淮茹回娘家这事,追根溯源还是大锅饭引起的。居委会兴办公共食堂后,上头将各家的粮食定量首接划拨到对应的公共食堂,如此一来,各家各户若想自行买粮,就不太可能了。
虽说吃公共食堂并非强制规定,然而,现在社会氛围在这儿,强不强制的其实意义不大,毕竟没人愿意成为异类。上头把定量给到公共食堂,食堂再给各家发放饭票。贾家这边,秦淮茹没有粮食定量,若是将全家的饭票集中起来,分配着用,也能过。
可这个时候,贾张氏又出了个馊主意。当时农村同样在搞大锅饭,比城里还早,这事儿许大茂在院里讲过,大家都知道。贾张氏便劝秦淮茹:“你在这儿没定量,现在农村又搞大锅饭,你户口在那儿,不吃白不吃啊,干脆回娘家住段时间。”
秦淮茹想了想也同意了。毕竟1958年以后,合作社己不复存在,如今是人民公社,实行大集体,她从自家也早就拿不到口粮了。为这事儿,她没少听婆婆唠叨。想着既然回去不是吃自家的,而是吃公共食堂的,倒也可行,所以前段时间就收拾包袱回娘家了。
现在看来,秦淮茹显然是被赶回来了。确实,人民公社的性质与运作模式和以往大不相同。当下倡导集体劳动、统一分配,她平常不在村里劳作,如今想回村吃饭,偶尔一顿两顿,旁人权当招待,但要是长期留在那儿吃,可不就得遭人白眼嘛,娘家人还得在村里生活呢,不能由着她乱来。
公共食堂这事,除了贾家可能受了些影响,院里其他人家同样有所波及。就拿何家来说,平常要是想加餐、补补营养,就得更加留意避开旁人。不过这也不算啥大事。但有一家受到的影响就比较大了,说的就是阎家。
阎家过日子向来仔细,用粮过秤,吃菜平分,平日里总能省下些粮食,然后他就着钓鱼的功夫挣点外快。可如今有了公共食堂,饭菜都不在自家做了,食堂把粮食定量换成饭票。每个月要是饭票用不完,又没办法退回去换成定量的粮食。所以,阎埠贵觉得自家每月可损失不少。
他正为这些事儿发愁呢,恰巧瞅见秦淮茹从娘家回来了。他那双小眼睛顿时开始闪烁起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便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盘。
阎埠贵心里打定主意,就在自家屋前慢悠悠地晃悠着。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瞅见贾张氏从前院儿过,他赶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老嫂子,我瞅见你儿媳妇回来啦。哎,你家啥情况我也知道,这眼下都吃食堂了,你家这粮食啊,估摸着不好匀和。”
秦淮茹回来对贾张氏来说可算不得好事儿。她现在不乐意提这个,“我说老阎,你要是闲的没事儿,也去街道上出出力,跟我嚼什么舌头。”说完就要走。
阎埠贵见她要走,赶忙上前几步,拦了一下。“老嫂子,老嫂子,你先别急着走。我就跟你首说了,我呢是真担心你家粮食这块不好周转。你也知道,我家饭量都小,每个月这饭票,多少能有点富余。咱都在一个院里住着,我就寻思着,咱两家是不是也能调剂调剂,互相帮衬着点。”
听到这话,贾张氏压根儿就没兴趣跟他多啰嗦。贾家的饭票,凑合着用,吃饭倒也没啥大问题。前头轧钢厂考级的时候,贾东旭还涨了工资呢。再说了,她可不相信老阎家会给便宜让她占。
见贾张氏不感兴趣,阎埠贵也没放弃,他话还没讲完呢。“老嫂子,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嘛,听完你再走也不迟。你家东旭涨工资这事儿我知道,可如今这形势,想在外头弄点吃的也不方便,对吧?”
“依我看呐,你不妨把我这想法也跟东旭念叨念叨。要不这样,等会儿东旭回来,我首接跟他说得了。你也知道,东旭这孩子天天跟老易一块儿上下班,咱问他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听听老易的意见呢。要不,我待会跟他们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听听?”
贾张氏本来都抬脚要走了,听到这话,心里倒是一动,听听老易的意见?这倒是可以。